在消失在地平線盡頭的那一刻，笑三笑仍是忍不住的回頭眺望了一眼。
他是害怕。
卻也在擔憂。
在施展出了自己醞釀了千多年的無上絕式擊傷岳緣，給出自己的助攻后，笑三笑便因為反噬加上刀意的爆發重傷，留在那里將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會出現危險。
笑三笑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會慫。
是為了成功，是為了不影響別人接下來的計劃。
更何況剛剛那一擊已經大概的達到了他的目的，想要再進一步則是得隴望蜀了，會讓人覺得不忿的。
那個她！
是祂！
很詭異。
在笑三笑看來，那個情況恐怕從頭到尾只有他笑三笑與已經沒了氣息，徹底犧牲了的天宗掌門曉夢才會知道。
甚至在笑三笑看來，能夠出現那種狀況，與曉夢脫不了干系。
她以無上陰陽術配合以方士之法，生生的拉動了世間的變幻，這才使得整個世界都出現了問題，好似活了過來。在逃離的路上，笑三笑能夠感受到這份天地的畸變。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在復蘇，它的名字叫做天命。
屬于這個世界本身的天命。
他曾經體會過天命。
頭頂不斷出現裂痕的天空，看上去隔著無窮的距離，卻正以無法形容的速度降臨的浮屠，那轟然而現的末日跡象，在笑三笑的眼中卻是顯現的清清楚楚。
這，不是真實。
可正在一步一步的變為現實。
這一切在笑三笑看來，正是岳緣重建摘星樓，然后以數百的佛門高僧為祭品所造成的景象。
比較起當初的那一幕，眼下的末日景象可謂是小巫見大巫，遠遠不及當初。
之所以會造成眼下這種末日之景，是因為岳緣用了一種方法讓這腳下這顆星球做了噩夢。
噩夢起，星球便夢到了當初的駭然景象。
曾經的景象正在夢中復蘇，然后便是一點一點的顯現在了現實之中。
浮屠出現，正要擊破壁障。
而隨著噩夢的加深，那原本只是夢境里的虛幻東西則是在一點點的成為現實。再配以岳緣自身的時間能耐，使得這片方圓天地在岳緣的安排中開始朝上古而去。
取回自身過往記憶的岳緣，便會在那些記憶的本能支配下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當浮屠完全擊碎壁障的那個時候，便是岳緣重回上古的時間。
那時，便是他呈現完全體的時候。
至于魔龍之軀等等，事實上對于岳緣來說沒有想象的那樣重要。
因為對時間而言，它能磨滅一切事物，也能恢復原本模樣。
然而，時間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無奈了。
可讓笑三笑很慶幸的是天宗曉夢以她的方式重創了岳緣，壓制甚至破壞了岳緣的本能打算。
那股毀天滅地的氣勢還未徹底升騰起來，便被錘了回去。
使得岳緣的氣勢完全被腰斬，讓他想要逆流而上的打算徹底功虧一簣。
道家，屬于執棋人的一脈，這么多年來還真是給了笑三笑很多驚嘆的地方。
曉夢這一手，值得贊揚。
畢竟那個讓笑三笑都感覺到詭異的存在……那是什么怪物？
如果說岳緣是無上，是神一樣的非凡，帶給笑三笑的是害怕外，那么那個女人帶給笑三笑則是一種扭曲，是打心底的厭惡，那是一種極端的排斥之感。
笑三笑有理想也有仇恨，但他從不認為自己被扭曲。
可她不一樣。
愛愈深，恨愈濃。
愛恨糾纏。
彼此互相促進，互相轉換，形成了一種鏈式反應。
最終催化出了一個怪物。
當初曉夢與自己合作，配合多年來設置下來的方士大陣，想要達成驚天猜想，做到拉攏三千世界，以做到合一的地步。
雙方雖然就合作問題中途而廢，笑三笑卻也沒有料到曉夢終究達成了一部分。
世界已然開始在普通人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有些地方在碰觸，在融合。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那些不知不覺間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天經地義一樣，根本感受不出來。似乎一開始就本該如此，不值一哂。
但笑三笑終究是沒有想到曉夢打的是那個主意。
看來曾經在漢朝時期，陰陽家那些個女人荒誕至極的猜想借用東渡的佛門之法，已經被實現了。
陰陽術就沒有被她們用在正途。
當初百家消亡，就有她們的影子。
“她！”
“不！”
“是祂！”
“她們已經不是人了。”
腦海中滑過剛剛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眼神，當時已經重傷的笑三笑莫名的有點頭皮發麻。如果沒有受傷倒也不懼，可那種情況下的笑三笑幾乎是感受到了雙重的危機，立即爆發出了足以讓岳緣都贊嘆的輕身功法脫身而去。
一個名字，幾乎被笑三笑脫口而出：“而是白素貞！”
昂首，側臉。
避開自己師姐赤練仙子的右手，小龍女收回那望向笑三笑逃離方向的目光，沒有理會恢復清醒繼續纏斗岳緣的郭襄和張三豐，而是落在了眼前仍然是擋在岳緣面前的赤練仙子面前，嘆道：“師姐，你還是這般的執迷不悟……”
“呵！”
一聲冷笑，赤練仙子面帶譏諷之色的望向眼前白衣飄飄若仙的小龍女，尤其是那一雙如同蛇一樣的雙瞳，嘴上不饒絲毫，道：“這般模樣，你還是那個可愛的師妹嗎？”
“而不是所謂的白素貞嗎？”
自上次師姐妹一戰過后，赤練仙子便已經隱隱的發現了問題。
這也是為什么明知道岳緣有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在最后她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而是來到明教，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以大婦的身份站在這摘星樓頂。
之說以使得李莫愁做出這樣的選擇，正是師妹小龍女的變化。
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影響，她是她，卻又不是她。
面對自家師姐的質問，小龍女此時此刻的性情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面帶微笑的回道：“師姐，我是小龍女。”
“也是白素貞。”
“但，白素貞不只是我！”
一句話讓赤練仙子李莫愁不由面色突變。
玉指伸出，小龍女在李莫愁和郭襄兩人的身上同時遙遙一點，道出了一個讓人細思極恐的答案。
“因為你們兩人……也是白素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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