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容易,去的悠閑。
在踏出廣宗縣,迎著那些守候在外圍的黃巾力士等一眾人的目光,岳緣輕輕的抖擻了一下道袍,便在他們那足以殺人的目光下漫步而去。
在經過這些對自己殺氣騰騰的眾人的身前的時候,岳緣稍顯意外的掃了一眼這些人,他能從對方的眼中和臉上看到那根本沒有隱藏的怒意和殺氣,以及死死忍住的憋屈。
他們沒有任何動手的心思。
都說太平道的軍隊精銳及其稀少,很多的時候都是烏合之眾,乃是純粹的走投無路的黎民百姓所組成的軍隊,沒有經受過任何的訓練,純粹以人數的優勢便上了戰場。
沒有經驗和魯莽的基本上都死在了戰爭之中,剩下的不是油滑狡詐之輩一如這樣的存在,要么便是真正能夠做到令行禁止的精銳。
很明顯。
在天公將軍張角的大本營,能呆在這里的自然是后者,是黃巾軍中的一等一精銳。
張角在這里還是有著足夠的控制力的。
顯然,這些人退出廣宗縣是受到了張角的安排,甚至不許動手亦是張角的吩咐。
太平道主張角對自己的結局如何,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目光收回,岳緣頂著這無數堪稱利刃的視線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當岳緣離開后,整個廣宗縣的城墻也在內中爆開的劍氣下徹底崩裂,成為了一座沒有城墻防御的城池。
漫天劍氣散去消弭于無之后,頓時眾人立即朝廣宗縣城中趕去。
他們都想要知道天公將軍的近況。
雖然憑借黃巾力士眾人的感應,天公將軍仍在,但見那年輕道士離開時的輕松模樣,恐怕天公將軍的境況不會怎么好。這群作為天公將軍張角親衛的黃巾力士早已不是曾經,那時剛以太平道黃巾力士身份踏出的時候,以為自己與天公將軍都將是天下無敵,行事將無往而不利。但事情的發展往往與自己的設想偏離不少。
在與官軍的交手中,他們見識到了天下間其他的頂尖高手,也看到了真正經歷沙場,從其中走出來的精銳。
無數的戰爭和死亡,讓他們早就認清了現實。
還未創立太平道的張角或許天下無敵,但是創立了太平道的天公將軍則是在走下坡路。
當眾人進入城墻倒塌的廣宗縣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是目瞪口呆。
原本的大本營此刻幾乎是成為了廢墟,不僅是四周的城墻被破,而且內中的建筑也差不多被夷成平地。到處都是崩裂的地面,密密麻麻的劍痕與凹坑,在其上則是亂七八糟的碎物。
這些可怖的景象只不過是讓眾人震驚了一下,隨即他們的注意力放在了那站在正中央的天公將軍身上。
土黃色的道袍破爛不堪,原本在他們印象中只是黑白夾雜的頭發此刻已經是盡數灰白,正散亂的披在肩上。除此之外,更引人注意的是在天公將軍的四周,那落在地面上所形成的紅暈。
還未走近身,撲鼻而入的便是刺鼻的血腥味。
而張角就那么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眺望著遠方。
“天公!”
走在最前面的親衛見狀立即驚呼出聲,在招呼身后眾人的同時還吩咐道:“立即去將小姐請來。”同時,一眾黃巾力士將這里圍了起來,隔絕了后面的百姓。
然后快步上前,與其他幾名心腹小心翼翼的去攙扶起天公將軍來。更有黃巾力士準備運轉黃天真氣,將這自己身體中的黃天真氣轉回張角的身體中。
“不必了!”
就在這群黃巾力士準備將真氣轉移的時候,張角開口拒絕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叫張寧過來,我要交代一些事情。”
屬下聞言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見到張角的神情之后,只能將來到嗓子眼的話語給憋了回去,說道:“天公,屬下已經讓人去請小姐了。”
聞言,張角點點頭,便閉上了雙眼。
他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之前與那年輕道士岳緣的交手過程,過程正在被他一幀一幀的在腦海中回放。
因為他張角在這一次的交手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哪怕兩人之間的交鋒只有一招,但就是這一招之中讓他窺到了一絲不和諧的地方。
或者說是在他在最后吸納黃天真氣將自身境界與功力強行拔升的時候,張角溢散出的精神發現了那一縷出現年輕道士身上的問題。
七星劍。
還有那份不和諧……
難道真有人能夠達到那個地步嗎?
就在廣宗縣中天公將軍張角在傳達后事的時候,離開廣宗縣,走在路上的岳緣突然停了下來。
“嗯?”
原本橫掛在腰間的七星劍突然被岳緣給連帶著劍鞘佇在了地上,身形突然打了一個趔趄,一手按著劍柄支撐身體,一手捂著額頭,喃喃自語道:“這……又來了嗎?”
體內真氣不受控制的出現了暴動,腳步聯系趔趄了好幾下后,岳緣這便抓起七星劍直接轉身運起輕身功法飄向了旁邊的小樹林。
當年輕道士來到一處大石頭的前面的時候,他的身形突兀的定在了那里。
再仔細一瞧,卻見他的臉色緩緩的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以眉心為中線成左右對半分,臉色赫然浮現出了兩道不同的神情變化。
左臉冷漠無情高高在上,恍若仙神;右臉則是痛苦萬分,盡是悲憫之態,好似佛陀現世。
“別在掙扎了。”
“也不要做悲憫之態了。”
“你剛剛所殺的可是天公將軍張角,要知道他可是我的信眾啊”言語中帶有一絲嬉笑味,卻沒有絲毫的人情味,反而是更顯無情:“那可是我東皇太一的忠實信徒,你為何要擺上這幅慈悲之色?”
沒錯。
太平道所奉祀的神有兩個。
一者是所謂的黃老,另外一者則是中黃太乙,太乙亦做太一。
故而稱之為張角為狂信徒,也并沒有什么錯。
“你在使用我的力量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什么樣的代價。”
“用的越多,就會越來越失去自我。”
“現在的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可正因為你太聰明了,產生的后果才會愈發嚴重。”
“想來現在的你已經徹底忘記自己的姓名了。”
“你慢慢的變成了我的形狀。”
“你只會慢慢的記得自己姓岳名緣,是山岳的岳,緣分的緣。”
“從此之后,我們就是岳緣。”
話語落下,年輕道士緩緩閉上了雙眼,臉上的詭異神情恢復了和諧。
再度睜眼,他已經是先前的那個人了。
岳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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