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是一個很能養人的地方。
一如旁邊的江東。
只不過呆在這種地方很容易磨滅一個人的性子。
不說每個人,但是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龜縮在這里,靜靜的享受著游離在戰爭外的寧靜。
比起江東來說荊州還算好的,在江東呆太久的會,會直接被這里的那些人給同化過來,然后在他們的身上就有了一個看起來很中性的形容詞匯——守成。
一踏入荊州,岳緣一如既往的開始自己的游覽。
每到一個地方,岳緣便會選擇按照自己的步驟進行欣賞,用自己那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去欣賞這里的美景。
看山。
看水。
看美人。
在這里,岳緣終于暫時放下了心頭的無奈,欣賞到了那些美景。
之前在外面行走,岳緣更多的還是看到的還是黃巾軍與官軍交戰后的場景。
是大旱。
是大亂。
也是大戰過后的模樣。
所謂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所說的便是如此。
一眼望去,他所見到的盡是悲切。
寧做太平犬,莫做亂世人。
但更可怕的是這綿延的戰爭會使得不少人是出身在亂世,活在亂世,然后死在亂世。
所謂太平那是了了無期的一個希望,一個傳說的形容詞匯罷了。
岳緣見過隋末唐初時候的亂戰場景,可那種絕望與混亂卻比不上這個時候。因為岳緣知道這黃巾起義不過為后續黑暗時代到來拉開的序幕。
“咦?”
一身道袍的岳緣隨意的將七星寶劍斜掛在腰間,整個人頗為肆意的行走在荊州城的街道上。
因為太平道的緣故,實際上道士這一職業已經頗為被人警惕。
但即便是黃巾起義已起,但在荊州,這道士的職業倒也沒有到了那種見道士便害怕的局面。
因為這里的統治者很清楚,太平道不過是道家的一道支脈。
甚至。
在當前的荊州城中,便有不少的修道之人,只不過不是修的太平道而已。
所以岳緣踏入荊州城的時候,并沒有受到想象中的阻攔。
漫步來到一個角落,岳緣很難得看到一排坐落在角落里的小攤。
在看看四周的場景,那溫和的猶唱后庭花的情景,著實有一種大宋的那種卻把杭州作汴州的心態。
“給貧道來一個這個。”
岳緣丟下兩塊五銖錢,指著上面的一個烤著的東西,說道。他丟出去的五銖錢的質量很好,比之官府所發出來的要質量更高。
這玩意兒他沒見過。
看起來就那么一坨坨的,跟捏著的飯團差不多的樣子,但是烤的蠻香。
這種東西在荊州城倒是可以買來嘗試吃一下,但是在中原戰亂的地方,則最好不要。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那東西里面到底摻雜了什么玩意兒?
畢竟吃人在絕望之下,會是常態。
而那一幕,岳緣在尋找張角的路上,恰巧見過。
白骨皚皚,卻未必是腐爛。
還有可能是身上的殘存的血肉直接被吞食用于解除饑餓罷了。
做這玩意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但以岳緣的眼光,他自是看得出來這個老人的年紀實際上并不大,說穿了也不過五十歲不到。
可是人之蒼老,年紀在有些時候并不會成為根本的原因。
“客人稍待!”
這老人見狀面色頗為欣喜,小心翼翼的用那有些殘破的陶罐開始為岳緣烤了起來。
在等待的時候,岳緣則是懷抱著七星劍站在了一旁,目光四處游弋打量起了荊州城內部的景象來。
有酒舍再開。
有青樓勾欄,陣陣嬌吟聲隨風入耳。
唱著歌,飲著酒,還伴隨著笑聲。
這些聲音在其他的聲音中格外的引人矚目。
普通人或許聽不太清楚,可落在岳緣的耳中那簡直是放著一個擴音器在耳邊。
這樣的一幕幕場景落在岳緣的眼中,竟是讓他產生了一種再度回到南宋的時候。
“客人,給!”
忙活著老人將東西烤好后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岳緣。
“麻煩了。”
見狀,岳緣接過那握在掌心都會有些燙人的飯團,又瞅了瞅對方那手上的老繭,隨后便拿著東西轉身朝城中走去。
很快。
岳緣便尋了一處酒舍,給足了小二五銖錢之后,這便住在了其中的上房。
這處酒舍是荊州城中最好的一處。
這最好不僅是指房間布置,而且還是在荊州城中有著最好的位置。
因為在酒舍的對面不遠處,便是有著一處青樓勾欄。
能在這種黃金地段弄出酒舍,就不得不讓人去推測酒舍背后的人。至少在荊州城中,恐怕實力不可小覷。
在房間里,岳緣推窗而盤坐。
在前面的長凳上則是擺滿了一應漢朝特色食物。
一壺濁酒更是擺在了一側。
一只白玉杯則已經盛滿了酒水,擺在了岳緣的正面前。
嘴里輕輕撕咬著飯團,岳緣的目光并沒有在這些佳肴上投上哪怕一絲絲的注意力,比起戰亂的中原,這荊州城的日子跟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
岳緣的目光更多的還是落在前面的青樓。
此青樓與后世的青樓還是不一樣的。
后世的那些算是妓女了,而當前的青樓還不是。
其等級要高上很多。
比起這個,是因為岳緣憑借氣機在那青樓中發現了不少熟悉的功法氣息。
“這個世界的陰癸派嗎?”
將飯團全部塞入嘴中,仔細體會了下這個不好吃的東西后,岳緣這才端起白玉酒杯開始細細的品味起來。
一邊吃著飯,一邊飲著酒。
隨著自身氣機的展開,眼前的青樓整個被岳緣所籠罩。
哪怕是不需要用眼,這青樓內中發生的情況在岳緣這里就如同掌上觀紋,清晰入目。
說的話,唱的曲。
嬌的笑,妖嬈的身段。
甚至還有放浪形骸的世家弟子。
形形色色的各種景象就那么落在了岳緣的眼中。
“果然。”
“陰癸派是越來越差啊。”
“當下就開始走上這條路了嗎?”
喃喃自語的感嘆了一聲,岳緣頗為唏噓,就那之前交手的那兩個將天魔功修到了第十七層的兩名少女,岳緣就已經在這青樓深處察覺到了兩女的氣息。
是的。
岳緣之前在出手的時候就感受的很清晰,兩女都修煉到了當初陰后祝玉妍的境界,達到了第十七層,只是功力沒有那么深厚,需要時間去打磨,但境界還是到了。
兩人正躲在這青樓中所修建的密室中開始療傷。
憑借著同源功法,兩女依靠這一特點開始治療起受到的傷勢來。
董白……
董卓的孫女嗎?
我下一個對象便需要依靠你董白來行動了。
至于另外那個少女……
“孔明你未來的丈母娘嗎?”
“難怪在那時會忍不住的收斂力道。”岳緣忽然自我嘲笑了一番,說道:“只是這樣無限制的使用我的力量,那所付出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就不怕功虧一簣?”
“雖然現在的我只是書中的那部分力量,但帶來的侵蝕卻也不是什么人可以抵抗的。”
“你越代入,便會陷得越深。”
“即便你是代表智慧的諸葛孔明,是我的徒孫。”
“要知道現在的這部分力量僅僅是翻越到了卷三,就已經這樣。在繼續下去,你又能抵抗到幾時?”
“哪怕我想著為了徒孫之情,不做任何動作,但本能會驅使會同化你。”
“如果抽不出來,那你就變成我了。”
“告訴你。”
“收集我的溢散出去的力量匯聚成冊的那個女人,作為你的師傅她只怕可不算是好人啊。”岳緣一邊飲酒,一邊給自己說話。
岳緣知道,當下的孔明仍然算是清醒的,只不過無法控制身體罷了。
意識深處。
諸葛孔明面對岳緣的話語沒有回答,只是凝神以對。
他更多的精神則是放在了其他的方面。
在那里,他正在繼續翻閱著一卷三百多萬字的書籍,而目錄已經到了卷三大唐篇。
道公子。
當前,便是他所能彰顯出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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