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郊區。
大石寺。
岳緣正前往的路上,當然跟在一起的還有石青璇。
從石青璇手上拿到不死印法,岳緣自然需要付出自己的代價。
那便是替眼下的石青璇收拾那略有些麻煩的尾巴。
不死印法落入己手,岳緣是絕不可能讓其在落在其他人的手中,自己的侍女衛貞貞太過傻氣,這么長的時間來心性還是那般的善良,這種性子岳緣雖然喜歡,但是在眼下純陽這種風口浪尖的局面,仍然讓人擔心。
這里的江湖人,無論正邪,都不會如同洪七公那般坦蕩,按照整理來行事。
可以說,從某方來說,這里的江湖人還要比笑傲世界更加的離譜,笑傲世界的正道會帶著面具舞著正道的大旗去做事,但是這里的佛門可是一句為了天下蒼生,什么理由都夠了。
更不用說這些魔門的人,比之日月神教的人更加的沒有下限。
面對這樣的人,岳緣覺得自己應該比對方更加的厲害,無論是正面反面側面,都能夠壓下這些人,才能使得自己的打算出了問題。原本打算生活的世界,被這些人弄的烏煙瘴氣。
故而對佛門需要動手,魔門同樣不能軟手。
所以,石青璇的要求,岳緣應下了。
今天。
便是石青璇應魔門的其他人來此交出不死印法的日子。
入夜時分。
不得不說這魔門的交易一般選擇的時候都是在晚上,似乎許多事情也跟他們的身份一般見不得人一樣。黑夜是最好的時分,也是隱藏身份的最好時分。
哪怕是那天在洛陽。岳緣的一嗓子傳遍了整個成都,有心人都大概的知道道公子與石青璇湊在了一起,可是在面對能夠斬殺了禪主了空的存在,他們仍然不會放棄。
江湖傳聞。總比不上見面。
是聞名不如見面,還是見面不如聞名呢?
尤其是魔門里面的其他許多人,真正知道岳緣武功根底的恐怕只有陰后祝玉妍和邪王石之軒,畢竟這兩人都與道公子交手過,陰后是幾乎全力出手過,而邪王則算是與岳緣切磋了一番。交手了幾招,大概的摸了一下彼此的根底。
至于真正全力交手的禪主了空則是已經死在了月缺劍下。
至于其他人,除了師妃暄和婠婠外,都不怎么了解了。
先不說佛門與道門的人不會將道公子的真正厲害透露出去,在魔門中大家也是自私的,頗有一種死道友莫死貧道的覺悟,真正知道的人壓根兒就不會說明。
這使得魔門的大部分人都對道公子的能耐并不怎么在意,道公子或許厲害,但絕對沒有到斬殺禪主了空的地步。
因為那一戰是在飛馬牧場,當時還有數萬的軍隊在混戰。那種亂糟糟的情況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故而在魔門許多人的眼中,道公子也不過如此。
就拿邪帝向雨田的四個徒弟——尤鳥倦、丁九重、周老嘆、金環真四人便認為道公子不怎么樣。
在前往大石寺的路上,四個師兄弟姐妹之間就已經開始發生了矛盾,不過四人之間只是彼此試探了一招后,便收手了。其中周老嘆與金環真乃是夫妻。
雖說魔門夫妻極為擅長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在眼下夫妻兩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聽聞那道公子是天下間有數的高手,我信!”
“但說他有著幾乎可以堪比三大宗師的能耐,我卻不太信了!”
說話的是尤鳥倦,他是邪帝向雨田的大弟子,其功力在四個同門中是為最強,甚至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雖然排名末尾,但也是堂堂的八大高手之一。
由于師尊是邪帝,加上尤鳥倦本身就很強。使得他對邪王石之軒也有一種不屑一顧的態度,除去八大高手排名第一的陰后會讓他忌憚外,發了瘋的女人確實可怕,其余的人尤鳥倦都渾不在意。
甩了甩手中的獨門兵器,尤鳥倦做了評價。
“我也不信!”
丁九重贊同的接了一句話。
“同感!”
這是周老嘆的話。
至于金環真則是以一句‘呵呵’作為結尾。
“石之軒據說還是很強的!”不知想起了什么。丁九重突然提起了邪王的名號。
“邪王?”
“哈!”
“一個被慈航靜齋的女人弄的神經的瘋子而已!”
尤鳥倦聞言斥了一聲,對于丁九重的話滿是鄙視,道:“若是石之軒厲害,這一次就該他親自出手,一個女兒算什么?殺了就是!現在石之軒更是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竟然是讓安隆那死胖子作為說客,讓我們出手。”
“說道公子那里據說有邪帝舍利的消息!”
“哈哈,若不是因為邪帝舍利,我猜才得理那家伙。”
罵罵咧咧中,尤鳥倦將手中的獨腳銅人舞的呼呼作響,以發泄心中的不屑。
“你不覺得安隆是在算計我們嘛?”
沉吟了一會兒,身為女人的金環真突然出聲了。
“算計?”
“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安隆他肯定是有著其他的所求,但是對于我們來說,邪帝舍弟最為重要!”說到這里,尤鳥倦也郁悶了,自己那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師傅向雨田絕對是一個大坑貨,是一個專業坑徒弟的師傅。向雨田點出了邪帝舍利的細致模樣以及作用,但是就沒有告訴四人這邪帝舍利究竟藏在哪里。
可以說,這算是坑慘了四人。
所以這一次明知道是利用了他們,但是四人還是來了。只要有一絲一毫的關于邪帝舍利的消息,他們就不能放棄。
利用,大家也不過彼此互相利用。師兄弟之間都是如此,更何況同門了。
再說。他們四人加上安隆,還有安隆隱藏的高手,這么多人圍攻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道士外加一個石青璇,這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因為在他們看來,道公子哪怕天資再高,也無法在這小小的年紀達到接近三大宗師的地步。
他娘的從娘胎里修煉。也只怕達不到那樣的地步。
除非……
人家找到了邪帝舍利,得到了里面的精元功力,才有可能這么強。
正因為這樣的觀點,尤鳥倦幾乎可以肯定道公子知道邪帝舍利的所在。不得不說,他的感覺是正確的。
“也是!”
丁九重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哪怕那道公子真有那么強,但在我們數位高手的圍攻下,也得退避三舍。據聞,當初那道公子可是在飛馬牧場受了重傷。這些天來,只怕再厲害也好不利索。”
其他三人聞言。彼此都是點了點頭,心中頓時大定,四道身影徑直朝山頂的大石寺奔去。
與此同時。
山頂。
大石寺。
一身耀眼白衣的岳緣與一身青衣的石青璇兩人來到了這座寺廟。
剛踏入其中,借著月光岳緣便見到了那滿大殿的佛像。
與靜念禪院的奢華銅像不同,這里的佛像更多的還是石頭鑄造而成,但是其中的許多佛像上面還是刷了金粉。看上去金光滿目。哪怕是借著月光,也讓岳緣有一種刺眼的感覺。
對比起佛像來,道家的雕像實在是太掉價了。
“怎么呢?”
石青璇腳步停下,目光看著已經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這些兇神惡煞的怒目金剛佛像的岳緣,問道。
不過話語一出口,石青璇便已經反應了過來。
江湖傳聞中,道公子可是一把火燒了靜念禪院,身為道家人他與佛門基本上已經成了死對頭。眼下局面若不是還有一個魔門在虎視眈眈,只怕佛道兩教已經徹底的互掐成一鍋亂粥了。
搖搖頭。岳緣沒有出聲,跟著走了進去。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大石寺的大殿中后,這才停了下來。
頓了半晌。
岳緣向石青璇投去了一個可以開始的眼神,而且看石青璇的熟悉程度,她在好些天前只怕就已經在這里進行了布置。放在這里的那卷不死印法是假的。
因為真的就在岳緣的身上。
就在石青璇點亮了佛像前的油燈,取出卷軸的時候,岳緣突然轉過頭,目光落向了大殿的入口處,道:“既然看了些時候,就不要隱藏了,出來吧!”
“若不然,這不死印法就是我岳緣的了,我純陽立派時間尚短,正差秘……”
話音未落,眼前的黑暗中突然閃出一點星光,突然的氣壓更是讓剛剛點起來的油燈猛的暗了下去,結果啪的一聲輕響滅掉了。這一招自黑暗中出現的毒蛇之劍,大殿再度陷入了黑暗,但仍然遮掩不了這一劍的狠辣陰毒。
出招之人赫然是石之軒的另外一個弟子——楊虛彥。
這一劍,哪怕是岳緣也是側目,不愧是影子刺客。
但是楊虛彥的這一劍并不是刺向岳緣,而是刺向了石青璇的手腕。
在劍尖即將落在石青璇的手腕的時候,石青璇手上的假的不死印法頓時拋了出去,方向正是岳緣那里。
整個人被夜行人所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楊虛彥見狀一愣,隨即收劍,目光轉移到了在半空呈拋物線的卷軸。身形立轉,如同半天轉折的蝴蝶,楊虛彥的左手立即朝卷軸抓去。
呼——
急促的勁風迎面撲來。
楊虛彥抬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只見面前一座一人多高的佛像正凌空朝自己砸來。而那卷軸則是被一股奇詭的吸引力所拉扯,向岳陽的方向而去。
身形凌空轉折了一次,再也無法借力。面對這迎面而來的佛像,楊虛彥手中長劍猛的交到了左手上,右手化拳為掌,整個手掌化作了一團漆黑,隨即一掌拍在了佛像的頭頂。
巨力之下,佛像沿著頭顱出現裂痕,隨即四分五裂四散飛了出去。楊虛彥整個人則是借著反彈力道飛了出去。
同時,
原本被扯向岳緣方向的卷軸再度被突來的一朵蓮花真氣打偏,落在了旁邊的佛像攤開的手掌心上。
“哈!”
“都來了!”
“一個兩個三個……整整八個!”
感受了一遍四周的環境,岳緣很清晰的感覺到了那些氣息,雖然大殿中出現的人只有自己、石青璇、楊虛彥以及隱在黑暗中用真氣將卷軸打偏的安隆,此外還有六個人。
這話一出口,楊虛彥與安隆包括石青璇三人都是一愣,臉色都是莫名一變。
從某方面來說,這里聚齊了魔門一系列的高手。雖然還不知道外面那四道隱隱的陌生氣息是誰,但是感受著那種混亂的氣息,岳緣卻是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頓時,岳緣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