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這么些年來,你是怎么過來的?看你這副唇紅齒白的模樣,過的應該是富貴日子啊!祖宗保佑,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啊!哈哈哈!”行軍路上,蘇定方和蘇寧并排行走著,一邊行軍,一邊說話,蘇定方率零五百先鋒軍當先開路,蘇寧也就自告奮勇和蘇定方一路,擔任副先鋒,長孫沖也吵著鬧著要一起立功,于是也跟來了。
蘇定方不知道這些年來蘇寧是怎么過來的,他認定兄弟的理由有三個,一個是長得極像,一個是老鄉,一個是都姓蘇,別的不重要,古代沒有親子鑒定,所謂的滴血認親也是極少發生的事情,所以長相就成了非常重要的鑒定因素,也許是蘇寧產生了返祖現象,和蘇定方長得太像了。
長孫沖也不知道高人是如何煉成的,于是也很有興趣。
“啊,其實小弟也不是很清楚,打記事起,就和師尊生活在一起,四處游蕩,去過極北之地的冰原,也去過極南之地的炎熱雨林,還有極西之地的荒原沙漠,也有極東之地的浩瀚海洋,幾乎全天下都走遍了,吃的好穿的好住得好,所以,也就養成這副模樣了。”蘇寧隨口胡編,這種事情倒也是有過,以往每年寒暑假老頭兒都會請假帶自己旅游,說男人要放開眼界,看得多才能懂得多。
老頭兒在自己身上可是不吝嗇一點兒錢財的,雖然不曾直接給予,但是各種花費蘇寧算過,不下百萬,老頭兒喝醉酒的時候也說過,自己也就蘇寧這么一個弟子,親傳弟子,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這些東西將來都是蘇寧的,蘇寧不重視錢財,有錢就花,這一點像極了老頭兒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性子,但是特別重情,對于老頭兒去世自己也沒能送他最后一程感到無比的心痛。
所以家中無財是真的,沒有老頭兒的話是個那絲也是真的,但是,自從成為老頭兒的弟子之后,蘇寧從沒有認輸過,因為他很有自信,繼承老頭的衣缽,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一定會成為一個不下于老頭兒的人物,可惜,沒有等到那一天,就來到了大唐,雖然也成為了貴族,有官職有爵位有田地,但是爸爸不知道,媽媽不知道,這一切不都是錦衣夜行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突然之間有了親人,雖然這一定不是自己的親人,但是不妨礙蘇定方認了這個死理,雖然不知道那個真正的蘇二郎在什么地方,死了還是活著,但是蘇寧并不介意替蘇二郎盡一份孝心,只是自己能否真正地成為蘇家人,還需要得到蘇二郎的母親,哦,自己的母親的認同。
蘇定方和長孫沖聽的神色大動,蘇定方立刻問道:“冰原?雨林?大海和沙漠為兄見過,只是何為冰原?何為雨林?走天下如何還能吃得好住得好穿的好?”
蘇寧說道:“冰原啊,就是非常寒冷的地方,那里的寒冷比起來我們中原的寒冬還要寒冷數倍,一盆煮沸的熱水往天上一灑,掉下來的時候就成冰了!寒冬之時無論什么樣滾燙的東西,只要一出屋內,立刻結冰!”
長孫沖聽的極為好奇:“天啊,這般寒冷,那雨林呢,何為雨林?”
蘇寧說道:“那里的氣候十分悶熱,切幾乎天天都有大雨,所以樹木植被生長極為繁盛,幾乎遍地都是,也就是如今林邑國所處的位置,那里啊,因為雨水充足,絲毫不用擔心旱災,氣候悶熱,也沒有寒冬,所以一年四季都可以種植糧食之類的,那里的谷物叫做水稻,一年可以種三季呢!一個林邑小國的疆域也就一個州左右大小,但是一年的糧食產量卻能達到整個大唐的糧食產量,為了這個他們經常種一年休息一年,糧食還吃不完,都浪費了!”
這些信息都是蘇寧拿著神機查閱大唐周邊國家的資料所得知的,蘇寧決定有機會就要攛掇李二陛下拿下林邑小國,按照李二陛下極度自戀和好大喜功的性格以及一幫子大唐勛貴驕兵悍將的響馬習性,林邑小國必然成為大唐的一個州。
但是蘇定方和長孫沖聽的卻卻如同炸雷一般,心里翻江倒海,尤其是長孫沖,作為一個被長孫無忌刻意培養的傳人,對于國家大事長孫沖也有自己的理解,一個州的疆域,產量數量卻能達到整個大唐的產糧數量!水稻?一年種三季?那是何等的境況,若是大唐的作物也能種植三季,還會有饑饉之憂嗎?
至于蘇定方,他更為直觀的理解到了這個事情,他做過農民,務農多年,自然知道關中和北方廣大區域基本上只能種一季!還要考慮是否會旱災,那里雨水充足,溫度足夠,整年都可以種植!最可惡的是竟然如此懶惰!一年都不種植糧食!還浪費糧食!可惡!可惡!
長孫沖露出了極為不爽的表情:“小國愚民,不識如此珍寶!簡直可惡!可惡!”
蘇定方露出了極其憤怒的表情:“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一群愚民!懶漢!可惡!簡直可惡!這樣的地方,我大唐竟然沒有!可惡!要是有了這樣的地方,大唐將不會再有饑饉之憂!我等鄉中人也就不會饑餓致死!可惡!可惡!一個州而已!二弟,等打完這仗,為兄就向陛下請旨,只需三千兵馬!為兄一定把林邑小國滅掉!納入我大唐版圖!”
蘇寧笑了笑:“大哥,二貨,那是國策,你們能明白,朝堂諸卿也能明白,但是南征之困難不可想象,蚊蟲叮咬,水土不服,瘴氣之危,運糧之難,這些都是南征需要面臨的問題,江南之地尚未開發,征戰之路極為困難,不是區區三千兵馬就能完成的。”
長孫沖愣了愣,是啊,自己只是被眼前的利益給蒙蔽了,卻沒有蘇寧想的這樣全面,要是南方如此容易攻略,那么為何如今南方還是蠻荒之地?長孫沖暗暗嘆了口氣,自己還有很多的不足需要學習啊!
蘇定方嘆息一聲:“二弟,你可真是思慮周全啊!難怪大帥和將軍這樣看重你,這樣年輕就得以封爵,看來你跟著尊師學到了很多東西啊!祖宗保佑,咱們蘇家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為兄早年曾和陛下作對,后來蒙陛下不棄,既往不咎,這才重新出仕,為陛下征戰,但是為兄明白,朝堂上疑慮為兄的人不在少數,所以為兄的前途不甚明朗,但愿為兄不會影響到你的前途,你可是我武邑蘇氏的希望啊!”
蘇寧心中一陣感動,這才是親人啊!于是蘇寧說道:“大哥不必擔心,陛下既然敢用你,就不會疑慮,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朝堂上過去和陛下作對的人不在少數,大帥不就是嗎?現在不照樣得到重用?所以只要有才華,忠心為大唐做事,陛下是不吝賞賜的,大哥不必擔心前途,至于小弟,倒沒那么多想法,也承擔不起這樣重的職責。所謂長兄如父,既然如今父親已經病亡,大伯也不在人世,那么有些事情,自然是大哥說了算數。”
蘇定方哈哈一笑:“二弟太過抬舉為兄了,若論沙場征戰,為兄自然當仁不讓,但是要論朝堂之事和家事,為兄真的不甚擅長,二弟,你隨著尊師學習多年,本事為兄也見到了,今后,有什么事情,還是你來決定,為兄絕對聽你的!哈哈哈!”
蘇寧也沒有推辭,他也就是這樣思考的,蘇定方是個純粹的武將,后來獲封刑國公,富貴一生,而自己沒有那么大的志向,只想著做些改變,這些改變又比軍伍中事要困難的多,蘇定方不擅長,也不能主導,這一切,還是要靠著自己。
于是蘇寧不再糾結這種事情,而是開始說起了別的事情,比如陰山之戰的構想:“大哥,二貨,如今我等手上只有五百兵馬,而陰山頡利手下有數萬兵馬,若是硬撼,自然是我等戰敗無疑,但是,若是等大帥率領主力趕到,我們也就沒有多少功勞了,讓我覺得很不爽,大哥,二貨,想不想拿首功?”
長孫沖立刻露出了餓狼的表情:“想,當然想!”蘇定方一愣,而后激動地問道:“二弟學究天人,智計百出,此次又有什么計策?為兄必當遵從!”
蘇寧露出了陰森恐怖的笑容,蘇定方和長孫沖雙雙打了個寒戰,有種不好的預感,二人預感到,這一回,突厥人會死的很慘;他們沒有猜錯,蘇寧還真的準備用很殘酷的手段對付這些突厥人:“大哥,戰陣之上,威力最大,殺傷力最大的,殺人最多的武器是什么?”
蘇定方疑惑的說道:“這,這如何好說?若論威力最大,自然是投石機威力最大;若是殺傷力,自然要數陌刀橫刀,殺傷力很大;殺人最多的,自然是弓弩,三者合一,為兄真不知道了。”
蘇寧又露出了陰狠的笑容,看的蘇定方一陣膽寒:“俗話說,水火無情,威力最大,殺傷力最大,殺人最多的,自然是水火!”
蘇定方猛然一驚:“二弟,你,你是想火攻?”長孫沖也反應過來:“三明,你是想?”
蘇寧點點頭:“現在是冬季,天干物燥,水流結冰,一旦著火,勢必無法撲救,更別提陰山之上,樹木叢生,況且冬季,都是干木,若是有風,風助火勢,一旦著火,很快,整個突厥軍營必將淪為火海!火再大一點,整個陰山都會被燒光,那樣的話還有突厥人會活著出來嗎?大哥,想象一下,整座山都熊熊燃燒,何等的壯觀啊!”
蘇定方陡然大驚:“二弟不可,殺戮太多,有傷天和!他們不是畜生,是人啊!”
蘇寧奇怪地看著蘇定方,說道:“大哥,誰告訴你突厥人是人了?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屠父殺母,不忠不義不孝,這等畜生,也配稱人?家師最恨的就是胡人,突厥人也是胡人,胡人是畜生,那么突厥人也是畜生,小弟只不過是放火燒山,燒烤一些畜生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大哥,記住了,胡人非人,他們和豬牛羊是一個級別的,宰殺豬牛羊,是罪過嗎?”
蘇定方頓時陷入了迷糊當中,胡人非人?突厥人是胡人,所以突厥人也不是人,所以這不是罪過,是這樣嗎?長孫沖讀過不少書,突然想到了一個典故,而后陷入了混沌之中……
蘇寧是這么認為的,老頭兒也是這么認為的,只不過老頭兒比蘇寧更為激進,是個民族主義者,對于全部的非漢族都充滿敵視和鄙視,當然,蘇寧比老頭兒要溫和得多,比如蘇寧的觀點是聽話的活著,乖乖的融入漢族,不流血;不聽話的就去死,血流成河尸積成山,沒死成的就去做苦力,奉先自己的勞動力,沒有第三條路。
蘇定方和長孫沖迷迷糊糊的認同了蘇寧的道理,蘇寧就吩咐手下將士準備好火箭,沒辦法,這個時候沒有大炮,威力最大的就是火攻了,如何用火攻?只有用火箭的方法,所以多準備一些火箭,把突厥人的帳篷全部燒毀,這個時候風還是呼呼地刮,雖然有些小,但也夠用了,風助火勢,很快,火勢就會蔓延,冬天水源結冰,他們根本沒有水可以用來撲火,所以突厥人必然會死的很慘。
那個時候再一舉殺入突厥營地,造成更大的混亂,瓦解突厥軍心,一舉擊潰突厥大軍!有時候,擊潰一支數萬人的兵馬,并不難,只要天時地利人和就可以了,而如今,這三個優勢,蘇寧都占據了,很明顯,要是不利用一下這么好的優勢,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你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是突厥人,不是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