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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榮軍院又名“巴黎殘老軍人院”。它是法蘭西“太陽王”路易十四時期的建筑,位于波光粼粼的塞納河南岸,有一座高大的圓屋頂,外觀極為豪華。這里顧名思義,是用來收容安置法國軍隊的傷殘軍人,同時也是法國皇帝拿破侖.波拿巴的陵墓所在地。
在出席了盧浮宮內所舉行的一場極為豪華,但又非常無趣的宴會后的第三天,朱濟世一大早就帶著伊莎貝爾和白斯文來巴黎榮軍院參觀了——這不是法國官方安排的活動,實際上法國官方對于朱濟世的來訪表現出了忽冷忽熱的態度。9月19日的宴會規格極高,法國國王路易.菲利普和首相蘇爾特元帥都露了面,雖然時間不長,但也給足了朱濟世面子。但是隨后法國人就把朱濟世涼在盧浮宮的客房里面無人問津了,原本同法國外交大臣基佐的會面也被推遲。
于是,朱濟世干脆就和白斯文、伊莎貝爾一同在巴黎旅游了,威爾.海明則去法國陸軍部推銷炸彈了。至于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則回家去和她老爹見面。
不過這個時代的巴黎市容,說實在的很那個臭倫敦差不多,概括一下就是“臟、亂、差”,比起后世朱濟世來巴黎旅游的時候差遠了。一百多年后巴黎城內隨處可見的筆直的林蔭大道,還有眾多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廣場、公園、住宅區、醫院、圖書館、學校,以及公共噴泉和街心雕塑都不見蹤影。倒是多了一些彎彎曲曲的古老街道,道路狹窄,連馬車都很難通過,而且臭氣熏天,空氣中彌漫著垃圾、污水和糞便的味道,看來此時的巴黎和倫敦一樣,都是沒有城市排水系統的。
但是說起市容環境,巴黎多少還比倫敦強那么一點,至少這里不是霧都。巴黎沒有多少工廠,法國的工業本就不如英國發達,而且法國的紡織工業中心也不在巴黎而是在里昂。基本上,現在的巴黎只是一座金融中心和消費型都市,銀行、當鋪、商行鱗次櫛比,還有許多酒館、咖啡館、妓院什么的。
順便提一下,朱濟世在巴黎大街上閑逛的時候,還遇到一件極尷尬的事情,好像巴黎所有的妓女都認識他!還親切的稱呼他為“安全套先生”。原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推廣,杰森——科斯佩爾橡膠制品公司推出的“杰森式安全套”已經成了妓女和風流貴婦身邊的必備品!特別是“杰森式安全套”被歐洲各國醫學界發現具有防治性病傳播的功效之后,便一下子歐洲妓女們的最愛。
而科斯佩爾.威廉那個奸商不僅用朱濟世的英文名給安全套命名,還把他的頭像印在了安全套的外包裝上面當成商標(其實用老板的頭像當商標的做法在當時的歐洲商業界是極為平常的)。后來這件事情還被白斯文添鹽加醋地寫進了他的歐游趣聞錄,讓滿大清的知識分子都知道朱大神醫是貪花好色之輩……
遇到這種尷尬事情,朱濟世當然沒有再逛大街的心情,于是就在威爾.海明的建議下到巴黎榮軍院來參觀拿破侖的陵墓了。這個拿破侖大概是朱濟世最熟悉的法國佬了,既然來了巴黎,當然要去他老人家墓前獻個花什么的。
朱濟世一到,榮軍院的院長——一個樣貌威嚴的上了年紀的法國將軍就迎上來,身邊還跟著不少缺胳膊少腿或打著繃帶的傷兵。眼下的法國正在北非侵略阿爾及利亞,而且戰爭打得不大順利,阿爾及利亞民族英雄阿卜杜.卡迪爾很難對付,他的軍隊很少同法軍正面交鋒,而是采取游擊、埋伏、偷襲等靈活多變的戰術和法軍周迅,殘酷的戰爭已經打了好多年,勝利的日子看起來還是遙遙無期,但是從1843年開始,從非洲運回來的傷員卻越來越多,整個榮軍院都快擠滿了。
這倒不是因為法軍前敵總司令比若元帥不會打仗,而是朱濟世的功勞——因為之前法軍的軍醫也都是些殺人醫生,不知道手術消毒,也不會輸血治療,更沒有抗菌藥、止痛藥可用。前線的大部分傷員都被他們謀殺了!而從1843年第二季度開始,由于法國陸軍軍醫首先采用了朱濟世提出的方法進行手術,所以傷員的存活率大大提高,巴黎榮軍院這里自然就人滿為患了。
“杰森醫生,謝謝您。”
“謝謝您,要不然我一定活不下來。”
“愿上帝保佑您……”
“太謝謝您了……”
那個法國老將軍還沒有說話,那些傷兵們就紛紛向朱濟世鞠躬致謝,雖然他們說的都是法語,但看他們的表情,朱濟世就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先生們……”朱濟世也微笑著沖這些罪有應得的帝國主義侵略者點頭還禮,忽然卻聽見有人好像用中文再說話,說什么沒聽清楚,不過肯定是在說中文。
他游目四顧,看到一名皮膚黝黑,身材矮壯,臉上胡子拉碴的東方人正瞪著對豹眼在看自己,一張大嘴還半張著,啊啊啊的說不出話來。不過這人身上卻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法軍軍服,朱濟世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法國將軍用生硬的英語道:“朱爵士,這個叫漢斯,是印度人,在外籍軍團服役,曾經是個非常優秀的輕步兵,不過在北非把腿弄瘸了。”
說著就沖“漢斯”招招手,“漢斯過來見見朱爵士,如果沒有他發明的手術消毒法,你的小腿就保不住了。”
那漢子拄著拐棍一瘸一拐走到朱濟世跟前,深深一鞠躬,開口就是很難聽懂的廣西腔官話,好像在吼叫似的。“在下桂林韓四,見過爵爺。”
這漢子哪里是什么印度人“漢斯”(這名兒也不像印度阿三,倒像是個德國佬),分明就是堂堂中華的子民嘛!
那法國將軍苦笑道:“爵士,這印度人又說印度話了,也不知道說什么?”
朱濟世對這個名叫“韓四”的中國人卻來了興趣,這家伙黑不溜秋的,瞧著蠻忠厚的,至少比白斯文那伙強不少,還在法國外籍軍團打過仗看來有幾分悍勇,如果能收在身邊當個保鏢倒是不錯。
朱濟世把法國將軍拉到一旁,小聲道:“這位漢斯還在法國外籍軍團服役?”
那將軍搖了搖頭,道:“腿都折了還這么當步兵?不過在這里養傷,等養好以后再給點遣散費送他回印度吧。”
“他是怎么加入外籍軍團的?”朱濟世感興趣地問。
那將軍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某個從印度殖民地回來的法國軍官把他送去外籍軍團的,這些年外籍軍團一直在阿爾及利亞作戰,傷亡很大,所以很容易加入的。”
朱濟世點點頭,又笑道:“能不能讓他跟著我做個保鏢呢?我看他的樣子倒是挺可靠的。”
“保鏢?”那將軍回頭看了看韓四,用法語問了幾句,然后就又對朱濟世道:“爵士,這個印度人說非常榮幸能為您服務。”
朱濟世點點頭,對身邊的伊莎貝爾道:“伊莎貝爾,你帶韓四去我們的馬車上等候。”
“好的。”伊莎貝爾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朱濟世安置好韓四,又笑著對那將軍說道:“將軍,現在能帶我去為拿破侖皇帝獻花嗎?我可是久仰這位偉大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