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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撫?給活路?哈哈哈……”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劉宗賢找了個機會和程學啟談起了自己的想法,卻引來了對方一陣狂笑。
“又不是沒有撫過,已經給奕欣封了渤海公了,結果怎么樣?還不是跟著老毛子鐵了心和咱們打到底?”
封渤海公能算真心招撫?劉宗賢苦笑著搖搖頭,從一個負責做早飯的四川移民手中接過一個抹了些辣椒醬的肉包子啃了起來。
“至于活路,咱們也不是不給。可是你知道老賊酋努爾哈赤最拿手的是什么嗎?是用間!現在東北這里的小賊酋可是把用間的本事學了個精通。這幾年被韃子打破的堡寨,十有八九是內應壞的事兒。這些內應,不是化妝成漢人的韃子,就是假裝投靠農莊的韃子。說什么只要吃的其他啥都不圖,有些個莊戶貪圖一個免費勞力收留他們,結果就害了一莊子的男女老少!”
程學啟也開始用早飯,啃著肉包子滔滔不絕說起了這幾年在招撫韃子的過程中發生種種慘案。說起來這事兒當然是反動皇帝的民族政策不好——朱濟世依靠的軍事將領,大多是天地會激進分子。用后世的話說,就是狹隘的民族主義者。而且他自己也模仿這個時候歐洲的民族國家,大肆推崇民族主義,這朱明軍隊是個什么樣子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由于之前太平天國在北方采取屠殺政策,也造成了旗漢矛盾激化。幾乎沒有調和的余地。朱明軍中的將領大多仇視旗人,而旗人同樣因為反清復明戰爭變得一無所有,這樣的仇恨,根本不是一代兩代可以化解的。所以放在東北旗人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跟毛子走,和大明和漢人拼到底!對于這樣的韃子,當然是不能客氣的。你對他們客氣,就是對自己人殘忍。
二是徹底漢化。完全忘記自己是旗人,這樣的人是很有一些的,前兩年東北開拓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有不少從林子里面冒出來的東北漢人、漢軍旗人、東北土著或是朝鮮包衣阿哈投靠集體農莊。這些人也都被農莊所接受。其中就有一些是決心當漢人的韃子,但是也有一些敗類——從韃子的角度來說是英雄,以這樣的名義潛伏進農莊當內應,配合韃子兵攻打。結果使得雙方本來就很難化解的仇恨,又更加深了幾分。
所以現在成年的男性韃子幾乎沒有什么莊子肯收留。除非是大規模的投降,然后由軍隊集中看管著去從事勞役,否則零散的俘虜看管都是個麻煩。而且北興安省總督李文茂又是天地會出身,很不愿意收容太多的韃子俘虜,寧愿斬草除根,所以殺戮就重了一些。
至于韃子真正想要的招撫。也就是給他們一定的自治權,讓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繁衍生息,等著第三次龍興崛起的機會,別說是門,連窗戶都不會有!
“要是由文官掌兵權就不會這樣了。以文御武終究是正道啊……”劉宗賢心想。這樣的話,當然不敢在嘴上說的,他也知道現在是一國初興的時候,這些勛臣武將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就算派個文官來督師,肯定也指揮不動。
早飯結束后,仍然是漫長的行程。一直走到將近黃昏的時候才稍稍停頓下來。每個人都已經是人困馬乏,劉宗賢幾乎趴在了馬上,他的屁股和大腿內側疼的要死,一定是磨破皮了。要不是兩個在東北打熬了兩年的莊戶一左一右扶著他,他肯定已經從馬上摔下去了。
程學啟倒是精神抖擻地騎在一匹高大的頓河馬上,就是原來楊樂兒的馬。程學啟花了15金幣才買下來的。東北這里普通的蒙古馬根本不值錢,不過從哥薩克手中繳獲的頓河馬還是很值些錢的。每個有頭有臉的軍官,都想要一匹好看一點的馬。阿拉伯血統的軍馬他們是不敢想的,有一匹頓河馬騎就不錯了。
眼見得前面就是兩座隆起的山丘,將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夾在中間。丘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樹木。一個小軍官瞧見這處。大聲的就朝程學啟匯報:“團長!過了這處就是咱們今晚歇馬的地方了!緊一把趕過去,要是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北興安省這里到處都是森林,幾千幾萬年的原始森林,或許從來就沒有人進去過,現在又是深秋,地上的樹葉子覆蓋了都有兩尺深了。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可就是打埋伏的最佳地形了。不說沖出一支大軍,就是潛伏上幾個槍手也夠他們這支運輸隊喝一壺的。
“那兩座山……這個地形有點險要啊!”
程學啟從軍校畢業后一直在東北打爛戰,正兒八經的大軍對決沒有玩過,小規模的沖突和埋伏、反埋伏不知道打了多少。
“先停一停,派人去偵察一下,小心無大錯嘛。”
命令一下,大隊人馬就停止前進,自有十幾個散兵分成兩隊去探路。程學啟則立在馬背上用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情況。他雖然是團長,不過這沒有把整個團都帶在身邊,只帶了一個營護送糧草——當然也不是真的糧草,完全是個圈套。在他們身后不到10里,還悄悄跟著整整一個騎馬步兵團。如果真的在這里遇上埋伏,他的人只要拖延住對方一個時辰就算大功告成了。
就在這時,前方探路的一個散兵好像發現了什么,突然撩起步槍就開了火。
隨著這一聲槍響,兩處山丘之上,突然就翻出了成百上千個身影,每個人手中都是洋槍,槍聲爆響而起,子彈如暴雨一般,向那些探路的散兵傾瀉而去!
“烏拉!烏拉!”
“殺明狗子!為皇上報仇!”
那十幾個探路的散兵除了三個反應比較快的及時臥倒,全都被打成了馬蜂窩!打完一槍之后,這些伏兵沒有再浪費之間裝子彈,而是直接打起了白刃沖鋒!
劉宗賢看到這一幕身子都軟了下來,他身邊的兩個莊戶也不管他了,各自摘下背上的洋槍就準備要作戰了。沒有人扶著的劉宗賢身子一滑,就從馬上摔了下來。這時,程學啟的大喊聲在他耳邊響起:“第一連橫兩列橫陣,護住大隊!第二連組成方陣向右。第三連方陣向左。沖上去!第四連待命,所有莊戶,自由射擊!”
吼聲才落。一排子彈就從左邊的林子里打出來了,這次是沖著騎在馬上的軍官去的。還好距離比較遠,開火的大部分是滑膛槍,沒有多少準頭,不過還是有兩名軍官和三匹健馬中了彈,人的慘叫聲和馬的嘶鳴聲頓時響成一片,連程學啟剛花了15個金幣買來的頓河馬也中了彈,猛的一下將他摔了下去。
“跑!快跑,跑得越遠越好……”劉宗賢早就將程學啟之前的吩咐忘到了九霄云外,抱著腦袋連滾帶爬就向右邊的林子里跑,還沒有跑出幾步,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腳。
“跑啥子,趕緊躲車轱轆下面去!”
劉宗賢回頭一看,原來是丑丫頭楊樂兒。丑丫頭手里拿著把洋槍,用槍托對著他,原來剛才不用腳踹,而是用槍托砸的!
“劉宗賢,六少爺,快躲起來!”
她竟然認出自己了!劉宗賢心想,真是沒有面子,堂堂安仁劉家六少爺居然只能鉆車轱轆!想到這里他哆哆嗦嗦把手槍摸了出來,轉過身向林子右邊望去。那里好像沒有敵人,有不少穿著破棉襖的民夫真望林子里跑,其中一個身材特別矮小的好像是那個自己從明軍斧子底下救下來的毓賢,不過沒有穿毛皮衣服的。
“惡人到底是有當惡人的資本!”劉宗賢剛想到這里,忽然就看見林子里面閃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然后就是連串的槍聲,那些正往林子里跑去的民夫紛紛向前撲倒下去……
“跑!快跑,跑得越遠越好……”劉宗賢早就將程學啟之前的吩咐忘到了九霄云外,抱著腦袋連滾帶爬就向右邊的林子里跑,還沒有跑出幾步,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腳。
“跑啥子,趕緊躲車轱轆下面去!”
劉宗賢回頭一看,原來是丑丫頭楊樂兒。丑丫頭手里拿著把洋槍,用槍托對著他,原來剛才不用腳踹,而是用槍托砸的!
“劉宗賢,六少爺,快躲起來!”
她竟然認出自己了!劉宗賢心想,真是沒有面子,堂堂安仁劉家六少爺居然只能鉆車轱轆!想到這里他哆哆嗦嗦把手槍摸了出來,轉過身向林子右邊望去。那里好像沒有敵人,有不少穿著破棉襖的民夫真望林子里跑,其中一個身材特別矮小的好像是那個自己從明軍斧子底下救下來的毓賢,不過沒有穿毛皮衣服的。
“惡人到底是有當惡人的資本!”劉宗賢剛想到這里,忽然就看見林子里面閃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然后就是連串的槍聲,那些正往林子里跑去的民夫紛紛向前撲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