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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親走了,一個個神色復雜的走了。
其實劉宗賢不講,他們也知道集體農莊是怎么一回事兒。這些年,從安仁鎮出去的人已經有好幾百口,報喜和報喪的信也寄來了好幾撥,誰還不知道東北的銀子好賺,卻也容易把大好的性命送掉!所謂禍福相倚,大概就是如此吧?至于在家鄉守著一畝三分薄田苦捱,還是出門去搏個富貴,大概就是他們這些日子要反復思考的問題了。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當然還是愿意守在老家渾渾噩噩一輩子的。然而,總有一些不安分的人們,愿意遠行萬里去求個富貴前程。所以隨著劉宗賢、楊樂兒夫婦的衣錦還鄉,一輪離鄉背井的小,注定要在這安仁小鎮上掀起來了。
劉家大院里,劉宗賢、劉宗英還有另外幾房兄弟還有劉家的子侄,則圍坐著幾張圓臺面,似乎是等著開席。在這一屋子的大老爺們之中,卻有一個穿金帶銀,長得卻有點丑陋的大肚婆,大馬金刀坐在那里,怎么看都有點不大和諧——這個時代婦女地位有點低,通常是不能和男人同席吃飯的,劉家的那些妻妾,除了楊樂兒,這會兒都在廚房里面忙活呢!
劉家的爺們先看看劉宗賢,他這個堂堂朝廷六品命官一言不發,看上去這夫綱很是不振啊!然后他們又瞧瞧劉宗英,他雖然是老二,但卻是安仁劉家的一族之長,好吧,夫權不振。那族權總該出頭吧?呃。見看見劉二爺正笑呵呵地在和楊樂兒套著近乎。絲毫沒有當年將楊老白逐出安仁的那種豪氣了。
再聽聽他們說些什么吧?
“割人頭可不能用匕首,那可費勁兒了,一顆人頭得割好久才能割下來,如果用斧子就容易多了,幾下就解決了……一顆人頭可值50塊銀元吶!二哥你看我手上的鐲子,項子上的鏈子,手上的戒指,都是用砍人頭換來的金幣打的!”
啊!這娘們那么兇!再看看楊樂兒的手上。腕子上,脖子上都是一片金光閃閃,劉家一門的漢子全都頭皮發麻。這得殺多少韃子和毛子啊?難怪老六壓不住,這娘們就是一只母老虎啊!
“弟妹真女中豪杰,愚兄佩服……佩服不已……”
劉宗英說話的聲兒都有點變了,脖子后面更是涼風習習,想當初他們楊家可是讓自己迫害得夠嗆啊!要是這樂兒記仇……不行,一定得想辦法討好她一下。
“弟妹啊,寶兒兄弟還沒有娶媳婦是吧?”劉宗英滿臉堆笑著開口。
“唉,可不是么。東北那里什么都好。就是娶妻不易啊。”楊樂兒嘆了口氣。她現在嫁得如意郎君,又眼見著要為人母。可謂心滿意足。唯一讓她操心的,就是自己這傻哥哥的婚事,他們老楊家不能絕后啊!
劉家幾兄弟卻想,誰讓你兄弟是個傻子?傻子在哪兒都不容易娶老婆,何況東北那里又沒有什么窮人,誰肯讓女兒嫁個傻的?這不是把閨女往火坑里推?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老哥我無論如何都幫小寶說一門親事。”劉宗英卻大包大攬起來。安仁這里別的沒有,就是窮人多。實在不成,還可以去川邊的藏區買個藏人女農奴,頂多就是百十塊錢的事情。
楊樂兒卻聞言大喜,千恩萬謝了一番。看到這婆娘沒有記仇的樣子,劉宗英松了口氣,話鋒一轉,又問起去西域做官的事情了。
“二哥,我這次是去哈薩克汗國的河中總督府下面做官,還能免試升從五品。”
跟據大明現在的官制,從五品通常需要舉人的功名,而舉人必須有秀才功名并且為官五年,官聲良好者才有資格去考。劉宗賢為官未滿五年,而且他的學問有限,未必能考上舉人,這次能免試升從五品的確是個不錯的機會。
“就是遠了些,要是能調回四川就好了。”劉宗英略略有些遺憾地道。從五品啊!四川大縣的知縣都夠格了,再往上摸摸都能到知府。自己的弟弟要是能到這一步,安仁劉家的生意肯定還能借此再上一層樓。
“回不來的。”劉宗賢搖搖頭,“滿四川有三萬個官,從五品以上的才幾個?哪里那么容易升?想當年和我一起中秀才的同年,沒有出川的,大多還在八品、九品的任上苦熬資歷呢,這輩子都未必能有個七品官兒!”
這可不是瞎說的,現在朱明搞秀才為官,官府下鄉,官是容易得,但是升官卻是難如登天了。其實在后世也是一樣,幾千萬公務員里面,又有幾個人能升到縣長市長這個級別?哪怕是一個科長,都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呢。當然了,皇城公學里那幫爺是很容易升官的……朱皇帝的大明帝國,說到底,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人人平等的國家。
“二哥,我看咱們劉家在安仁的市面也就這樣了,你如果還想再進一步,不如何兄弟我一塊去河中闖闖!”
劉宗賢看著老哥,說出了自己心里面盤算已久的想法。大明現在雖然是資本主義初級階段。但是生意這事兒,總還是要有些背景才容易做大。劉家在大邑縣和安仁鎮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大了,不僅經營農場還開了酒行商行米行,可謂是富甲一方的土財主。想要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但卻是個水磨工夫,只能慢慢擴張,一點點兼并土地,把劉家的農場一點點做大。
如果想要發得再快一些,那就得離開大邑縣這個小池子,去成都,去重慶,甚至出四川去干大買賣。但是其中的風險是不言而喻的,劉宗英在大邑縣是一等一的富豪,到了成都不過就是個中等家產的富翁。出了四川,和廣東、江南的那些大資本家比起來,他根本連個富字的邊都沾不上。要是再沒有后臺背景,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老本都折光了。至于跑得更遠,劉宗英可就沒有想過了。
“去河中?有錢可以賺?”劉宗英將信將疑地看著自己的六弟,這小子出去了兩年,真是好男兒志在四方了。只是西去萬里,只怕是又窮又亂的地面,怎么可能有錢賺呢?
聽到哥哥的提問,劉宗賢一笑:“如何沒得錢賺?想當初我沒有出川的時候,也以為四川是天府之國,天底下第一等的好地方,東北黑龍江那里都是苦寒之地。”他微微有些感慨,“可是我到了那里才知道,什么是金銀遍地,什么是富貴險中求。只要稍微有點本錢,有點頭腦,一年賺個幾千幾萬的大有人在,這還是在海蘭泡那個小地方,要是到了會寧,到了海參崴,到了吉林,身家百萬的巨商都能車載斗量了!
二哥,現在哈薩克汗國初興,機會必定多得不行,你要是肯冒這個險就跟我去,帶上10000元本錢就夠,最多五年,準保能帶回幾十萬!到時候就怕二哥你樂不思蜀,不肯再回安仁鎮這個窮鄉僻壤了。”
幾十萬?有那么多?看著弟弟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劉宗賢忍不住也生出了去西域看一看的心思……只是看一看,又不是一定要留下,萬一真的是遍地黃金隨便撿呢?
劉宗賢的臉上更是笑成了一團花,把自己這會做生意的二哥拉去河中發財是老早就想好的。有了在北興安這一年多的經歷,西域河中的銀子有多好賺,劉宗賢用腳后跟都能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