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達開抵達普爾斯維爾鎮的同時,聯邦軍的尤利西斯.格蘭特中將也抵達了設在巴爾的摩的聯邦陸軍東線前敵司令部。這是溫菲爾德.司各特上將用來指揮這場決戰的司令部。包括謝南多厄軍團、波托馬克軍團、華盛頓軍團、南賓夕法尼亞軍團和西馬里蘭軍團在內的五個聯邦軍集團軍,還有配合陸軍作戰的聯邦海軍,全部歸屬這個司令部指揮。加上源源不斷開來的援兵,目前溫菲爾德.司各特上將所指揮的軍隊,已經超過了110萬人!這些天來,這位聯邦老將像發了瘋一樣的工作,秘密的調整部署,運送物資。親自釘在一線上面指揮部隊開進。上百萬大軍的調度計劃,幾乎就是在靠他一個老家伙親自在制定。因為在聯邦軍的司令部里面,根本沒有足夠的優秀參謀人員可以使用——美國自立國以來就是小陸軍大民兵,沒有多少軍官儲備,而且又有至少四分之三的“老軍官”在過去的兩年內叛變(成了聯盟軍官)、戰死或被俘。現在的擴軍又太迅猛,稍微有些經驗的軍官,都派出去帶兵了。留在總部當參謀的,都是一些軍校速成班的畢業生,真正合適他們的崗位應該是排長而不是總部參謀人員。
按照后世軍事史學界的公認,溫菲爾德.司各特上將在這場決定美利堅合眾國甚至是全世界前途的大會戰中的表現,算得上是超長發揮了!和他這個忙得都快累死的老人相比,羅伯特.李上將只需要輕松的下達一些原則性的指示,根本用不著關系具體的細節,細節問題自有那些在法國和大明陸軍服務了十幾年,打過對俄戰爭的參謀人員加以完善。甚至許多羅伯特.李沒有想到的問題。參謀們也會一一替他考慮周全。所以,溫菲爾德.司各特在這場戰爭中的對手不是羅伯特.李一人,而是半個法國陸軍總參謀部和半個大明陸軍總參謀部。
尤利西斯.格蘭特中將現在是部署在巴爾的摩的波托馬克軍團司令官。負責指揮一個人數多達20萬人的集團軍。這個集團軍同部署在約克鎮的南賓夕法尼亞軍團,還有擺在馬丁斯堡的謝南多厄軍團一起。還有潛伏在錢伯斯堡的西馬里蘭軍團組成了聯邦軍的主要突擊力量!另外,還有一個人數多達二十五六萬人的華盛頓軍團,負責吸引聯盟軍的注意力,充當誘敵的香餌。
一旦波托馬克河南岸的聯盟軍上鉤,以主力渡河。那么四個突擊軍團中的三個攏共六十萬眾將三個方向同時發力,向落入圈套的聯盟軍主力發動猛攻。而謝南多厄軍團則會突破聯盟軍的防線,沖過謝南多厄河,殺入波托馬克河南岸。截斷聯盟軍主力的退路……
“怎么樣,尤利西斯,他們上鉤了嗎?”已經上了年紀的司各特上將疲憊地坐在一把圈椅里面,歪著腦袋看著眼前格蘭特。他的身邊,一些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參謀正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上鉤了!過河的是精銳的中團!就在普爾斯維爾一線,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了。”尤利西斯.格蘭特拿起一支紅藍鉛筆,將大明遠征軍渡河的地點標志了出來。“現在是1月16日,我想他們應該在20日之前全部渡河完畢。21日,就是我們出動的時候了!”
“5天時間?恐怕來不及吧?搞不好有三四十萬大軍要渡河呢。”司各特上將思索著搖搖頭。“10天吧,10天之內如果他們還在波托馬克河一線徘徊我們就主動靠上去和他們打陣地戰!再讓謝爾曼的謝南多厄軍團攻擊他們的側后……總之,我們擁有兵力上的優勢。可以有很多種選擇。”
“司令長官,馬里蘭軍團發來電報,三座浮橋已經成功搭好,主力部隊開始渡河,軍團指揮部也已經前進到了普爾斯維爾。石達開大將希望總部可以就下一部的突擊方向做出指示。”
一個三角眼,八字胡,臉上還有幾粒麻子,穿著灰色軍服的大明中校軍官站在羅伯特.李和剛剛從墨西哥趕來協助指揮的德納夫上將身前,神色平靜地用流利的法語報告道。
熱羅姆.皮爾和羅伯特.李在頭碰頭的在地圖桌上面討論著什么。兩人專用的五萬分之一地圖已經鋪滿了巨大的地圖桌。幾處要點周圍。符號已經標注得密密麻麻。聽著那中官的報告,兩人都直起了身子。德納夫上將道:“省三。作戰處的意見是什么?”
省三是這個中官的字,他姓劉。名銘傳,字省三,是安徽合肥人。呃,也是一個歷史名人!這個時空,由于朱濟世的蝴蝶效應,讓大部分的中國人擁有了不同的命運。不過有一點不會改變,金子仍然能散發出光芒,而且由于朱濟世提供了一個更加精彩的舞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也綻放出了更為璀璨的光芒。劉銘傳的人生也是如此。在這個時空,他沒有成為團練頭子,而是考入了合肥李家出資開辦的合肥少荃小學,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并且考入了南京陸軍少年軍校一期,開始了職業軍人的生涯。之后又考入皇家陸軍軍官學校,以第三名的成績畢業,在陸軍服務三年后,再次考入陸軍大學,1860年從陸大畢業,隨即被派遣到墨西哥擔任軍事顧問。現在則是美利堅聯盟國陸軍總參謀部的作戰處顧問,實際上擔當著作戰處高級參謀的工作。
“作戰處的意見是在運動中尋找殲敵的機會,應該用三個機動軍團中的一個,向華盛頓地區展開佯動,以達到牽扯敵軍之目的。然后再將另外兩個軍團合流,形成一個30萬人的大兵團,并且授予該兵團司令官以充分的行動自由,同時指示其在阿巴拉契亞山脈南麓尋找機會。”
“在阿巴拉契亞山脈南麓活動?”羅伯特.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皺眉道,“難道還想重演一次‘北上講理’么?”
劉銘傳淡淡一笑,回答道:“上將先生,這顯然是結束戰爭的唯一辦法!如果我們可以在阿巴拉契亞山脈南麓的決戰中取勝,聯邦軍殘部一定會退守費城、紐約。如果我們要強行進攻,一定會蒙受慘重的損失。而且攻占費城和紐約,并不一定會瓦解北方的斗志。作戰處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占領阿巴拉契山脈北麓和大湖區以南的工業區,并且將聯邦斬成兩段!失去了主要的工業區,國土又被一分為二之后,相信聯邦一定會向聯盟求和的。到時候,聯盟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哦,聯盟想要的一切?是什么呢?”羅伯特.李看了劉銘傳一眼。這個中國人提出的計劃,肯定不是代表他個人,而是代表法中兩國參謀人員的共同意志,他們的背后,當然是法中兩國的國家利益。
“李將軍,這場戰爭是非常昂貴的!”德納夫上將頭也不抬,一邊用紅藍鉛筆在地圖上畫出可能的決戰地點和行軍路線,一邊冷冷地道,“在過去的20個月里面,墨西哥帝國、法蘭西和羅馬帝國、大明帝國,還有美利堅聯盟國已經支出了5億英鎊的戰爭費用。這筆錢難道不應該由戰敗一方來承擔嗎?我想,聯盟國和墨西哥帝國應該索取10億英鎊的賠款,并且聯邦還應該承認加利福尼亞王國的領土和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