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塞爾耶夫說高揚他們死定了的時候,看起來平靜無比。
至于高揚他們,更加的平靜,被人威脅說你死定了這種事,高揚他們幾個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格羅廖夫沒有理會杜塞爾耶夫的威脅,只是淡淡的道:“巴達克夫斯基現在在哪里?”
杜塞爾耶夫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大聲道:“樓下,馬路對面。”
這次輪到格羅廖夫沉默了,高揚立刻沉聲道:“說清楚一些,他是在車里還是在什么地方,還有,你住在那個房間?”
杜塞爾耶夫沒有回答高揚的問題,卻是看著格羅廖夫笑道:“剛才那兩個女人,是你的家人吧?我沒猜錯的話,一個是你老婆,一個是你的女兒,對不對?尤里,你把她們藏的可真夠深的,我們共事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已經結婚了,還他媽有了孩子,不過你知道的,她們都得死,你也得死,雖然讓你逃了這么久,不過你全家還是都得死,哈哈。”
格羅廖夫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沉聲道:“巴達克夫斯基在底下等著你干什么?他可不是一個愿意等人的家伙。”
杜塞爾耶夫微笑道:“原來他不愿意等,但他現在老了,他開始愿意等人了,尤其是一個給他做事多年的老人,說不定他見到你也會很高興,然后決定不再追究你干掉他兒子的事呢。”
格羅廖夫情不自禁的用手擦了擦臉之后,沉聲道:“告訴我,巴達克夫斯基讓你替他干什么事。他在等你干什么。明確的告訴我。”
“你知道不知道。巴達克夫斯基有兩個兒子?”
“不知道。”
杜塞爾耶夫撇了撇嘴,道:“那么我告訴你,巴達克夫斯基有兩個兒子,他的小兒子,在蘇聯解體沒有多久就被他送到了美國,而他把大兒子留在了身邊,他本來想讓大兒子接手他在俄羅斯的產業,讓小兒子在美國念大學的。結果,他的大兒子被你打死了。”
“有什么關系嗎?你最好簡單點說。”
杜塞爾耶夫笑道:“他的大兒子死了,所以他把小兒子培養成了接班人,而他小兒子不愿意在俄國待著,所以跑來了美國建立分會,沒錯,巴達克夫斯基的兒子現在在紐約混的不賴,他們父子兩代都是犯罪的天才。”
聳了聳肩之后,杜塞爾耶夫笑道:“你看,還是有關系的。你打死了巴達克夫斯基的大兒子,然后他的小兒子被培養成了教父接班人。而且還到了紐約,巴達克夫斯基覺得他兒子的手下都太差勁了,你知道的,美國人說廢話很在行,干事兒就不行了,所以巴達克夫斯基想讓我幫他兒子做事,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格羅廖夫再次擦了擦嘴,而杜塞爾耶夫卻是笑道:“是不是覺得壓力很大?沒錯,巴達克夫斯基在圣彼得堡很厲害,到了紐約,他還是很厲害,他有很多錢,有很多的手下,他想弄死你,你就跑不了,而我在上來很久還不下去之后,杜塞爾耶夫會派人上來找我,如果找不到我,他會查發生了什么事,然后,你們就死了,哈哈。”
格羅廖夫沉聲道:“巴達克夫斯基在下面是嗎,他在車里還是在什么地方,還有,你住在這棟樓上那個房間。”
杜塞爾耶夫撇嘴道:“他當然是坐在車里了,或許他現在已經派保鏢來找我了,他知道我住在那里,所以,沒準兒這會兒已經有人上樓了,哦,回答你的問題,我住16A。”
高揚對弗萊小聲道:“下去看看。”
弗萊點了點頭,把手槍揣兜里之后,立刻出了門,這時杜塞爾耶夫對著格羅廖夫揚了揚頭,道:“嘿,我記得當年在你胸口上打了一槍的,你是怎么跑掉的?我以為你肯定得死了呢。”
格羅廖夫靜靜的道:“我朋友救了我,他是個好醫生。”
杜塞爾耶夫點了點頭,道:“難怪,如果不是好醫生你活不下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中了槍還能開車跑那么遠,否則的話,我當時一定會追上并殺了你的,這一點是我懈怠了,我犯了個大錯。”
說完后,杜塞爾耶夫搖了搖頭,道:“伙計,你真不該殺了巴達克夫斯基的兒子。”
格羅廖夫沉聲道:“是他先要殺我的。”
杜塞爾耶夫再次把身體往上挪動了一下,然后喘氣道:“我現在老了,身體果然不行了,在你們殺死我之前,我必須告訴你,我……”
就在格羅廖夫凝神傾聽的時候,杜塞爾耶夫嘴里的話都沒停,身體也沒有任何預兆,突然就從浴缸里跳了起來,左手一下推在格羅廖夫下巴上的同時,右手已經搶過了格羅廖夫手槍的槍。
如果高揚的動作晚上哪怕半秒鐘,杜塞爾耶夫也能完成搶槍并且開槍的動作,但是他剛剛把槍拿到手里,高揚就一腳爆踢了上去。
砰的一聲后,杜塞爾耶夫的左手舉在了半空,右手拿著手槍的槍管部分,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身體向后彎,嘴巴張的老大,發出了一聲微弱的聲音后,又向后倒進了浴盆里。
高揚一把將杜塞爾耶夫手里的槍再次奪回來之后,才松了口氣,道:“嗨,這一腳滋味如何?”
杜塞爾耶夫兩只手捂住了褲襠,在浴缸里只是抽抽,這時托米已經把到底的格羅廖夫給扶了起來,高揚看著格羅廖夫關切的道:“怎么樣?受傷了沒?”
格羅廖夫晃了晃腦袋,道:“沒有,幸虧剛才是閉著嘴的,要不然舌頭非得被咬斷不可。”
把手槍遞還給了格羅廖夫之后,高揚向前,對著杜塞爾耶夫輕聲道:“你做的很不錯,真的很不錯,看起來很配合,問什么就說什么,以降低我們的警覺性,還說那個什么巴達克夫斯基就在樓下,我想,他并沒有來對不對?你知道,如果你這樣說的話,我們必然會有人去查看,然后你再奪槍的把握就更大了,對嗎?”
杜塞爾耶夫的兩憋的通紅,顯得極是痛苦,但他沒有暈,也沒有失去意識,只不過對于高揚的問題,他是在沒力氣回答了。
高揚呵呵一笑,道:“知道嗎?你剛才差點兒就成功了,我確實被你的態度降低了警覺性,也被你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如果你不是多嘴說了不該說的,沒準兒你已經在我身上開了幾個槍眼,不過可惜,你沒有成功的可能了。”
杜塞爾耶夫一字一頓,斷斷續續的道:“什么……話?”
高揚攤了攤手,道:“你說你歲數大了,身體不行了,當你說這個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該死的,你或許年紀大了,但你的身體可沒問題,我自認為身手還不錯,可在電梯里如果不是有我女朋友幫忙,我的脖子都要被你絞斷了,法克,你的身手好的能去參加職業拳擊,如果這樣還是身體不好,那我是什么?病雞?”
杜塞爾耶夫再也沒有了有問必答時的模樣,他一臉憤怒又艱難的道:“你這個該死的小雜種……”
被人罵小雜站,高揚臉色一變,立刻上前全力一拳打在了杜塞爾耶夫的臉上。
杜塞爾耶夫被打的腦袋一晃,重重的磕在了墻上,但是杜塞爾耶夫的抗擊打能力太強了,無力的吐了口血唾沫之后,還是在一臉恨意的道:“如果這是在俄國,我看上那個小婊子,就會立刻干掉你,然后再狠狠的干……”
不等杜塞爾耶夫罵完,格羅廖夫也是俯身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杜塞爾耶夫的臉上,再次挨了一拳后,杜塞爾耶夫晃了晃腦袋,呵呵一笑,一臉猙獰的道:“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死的,尤里,你的老婆會被扔進王水里化的什么都不剩,她那么胖,看來需要多準備一些,你的女兒還不錯,她肯定會被……”
高揚低頭在衛生間里尋摸,而格羅廖夫紅著眼上去,朝著杜塞爾耶夫的腦袋一腳就踢了上去,這時托米遞給了一個從廚房里拿來的金屬磨刀棒,道:“給,用這個。”
高揚已經明白了,杜塞爾耶夫之前的配合只不過是試圖來一次絕地反擊,所以才會有問必答,但是現在,杜塞爾耶夫知道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機會后,肯定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了,而是一力怒罵,只求速死。
想明白了杜塞爾耶夫的心思,高揚當然不會被激的直接殺了杜塞爾耶夫,但是憤怒之極的高揚,卻也不能讓杜塞爾耶夫好過了。
高揚拉住了格羅廖夫,然后揮著磨刀棒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去,同時還低聲怒喝道:“放心吧,你這個該死的老混蛋,我不會打死你的,我會留下你的命讓你好好的享受!”
就在這時,格羅廖夫突然急道:“小心。”
不用格羅廖夫提醒,高揚已經看到了,杜塞爾耶夫在低頭承受著暴打的同時,右手突然朝腰帶摸了過去,高揚揮著細小的鐵棒朝杜塞爾耶夫的右了下去,但杜塞爾耶夫舉起左手擋住了高揚的磨刀棒之后,右手從腰帶上掏出了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高揚向后一退,而格羅廖夫舉槍,不過還不等他開槍,杜塞爾耶夫卻是猙獰的一笑,隨即用右手捏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的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