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我看你是想啪啪啪了,告訴你,別說我在笑,就是睡著了,我也能聽到百米內的異常動靜,哼,你這套對我沒用的,還是快走,去看一眼就放心了。”
上官聳了聳肩,眼中帶著一絲笑意,轉身往前走去。
范疇心里納悶,剛剛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的確是啪啪啪的聲音,就好像,什么東西在砸門一樣,卻又好像很遙遠......
只是這一停頓,那聲音卻又消失了,搞的范疇也不知道剛才到底是真的聽見了,還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等等我......”范疇快步向前跑去,前方二十米處的拐角,就是解剖室。
二十米的距離,其實很短,范疇一顆心還沒來得及提到嗓子眼,就拐過了走廊的拐角,出現在前面的,是一扇黑色的小門。
解剖室到了。
“別緊張,這里的燈只是壞了而已。”上官淡淡道。
范疇暗暗松了口氣,卻說:“誰緊張了,快進去看。”
上官微微一笑,走上前,把手放在門上面,輕輕向上一提,范疇心里忍不住一跳,卻見這小門上原來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口,上官剛才只是拉開窗戶上的簾子而已。
解剖室里面透出光來,原來這里面的燈卻是打開的,上官站在窗口往里面看了看,神情一緩,自語道:“還好,一切正常。”
范疇一聽一切正常,大大的放了心。問道:“這解剖室怎么還有個小窗口。不是應該封閉起來的么?”
“你不懂的。尸體在這里放著,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意外,自然要留個窗口方便觀察,干我們這行的,實際上經常都會遇到古怪的問題,那些干了一輩子的老警察,你去問,多半都能給你講幾個嚇死人的故事。怎么樣。你來看看?”
“好......”范疇打心里并不想去看這兩具尸體,但也沒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站在窗口前,抬眼往里面看去。
這是一個并不很大的房間,一側放著醫院那種擺器械藥品之類東西的柜子,中間擺著兩張帶滑輪的解剖床,兩張白床單下面,就是兩具尸體。
“我們已經調查出了,那個開車的司機就是他店里賣貨的伙計,綽號叫強子。另一個叫小杜,干零活的。那個黎明前說,這兩人都是從外地來打工的,平時工作還算賣力,他也沒想到,這兩人會做出這種事情,現在暴斃而亡,也算是報應臨頭。”
范疇冷哼一聲:“哼,報應臨頭,他還知道報應么,我看他的報應也快要臨頭了。三姐,這兩人的死因,就算沒有解剖驗尸,你難道真的一絲端倪都看不出來么?我有句話想說在前頭,就算明天驗尸,恐怕也未必能驗出什么。”
上官道:“這你就錯了,有經驗的法醫并不像你以為的那么沒用,事實上,即使是中了異術而死,或者是被鬼怪類弄死的,并不是無跡可尋,用現代的儀器和傳統的理論結合,是完全可以破解開許多難題的,只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講,能看出來是一回事,怎么說就是另一回事了,而我這次請的法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私下里,他會給我另一份真實報告的,我相信,他的報告,比我自己判斷的更要準確。”
“真的是這樣?那我倒是孤陋寡聞了,唔,我現在倒有點期待,看看這兩人到底怎么死的,不過,你剛才說你的判斷,又是什么?”
“簡單的很,他們的魂魄已經不在了,有幾種可能,一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也就是俗稱的嚇死了,還有一種是被某種邪術攝魂,不過這兩種原因都存在疑點,如果是受了驚嚇而死,那么表情必然能夠體現出來,死亡的瞬間,表情會定格在驚駭恐怖,具體體現就是瞳孔放大,嘴張大,臉部扭曲,害怕,驚訝,總之被嚇死的人表情都很嚇人,可這兩位,卻只是微微愕然的表情,不像是驚嚇,倒像是有些意外,和強烈質疑的表情。”
上官侃侃而言,聽的范疇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通過窗口往解剖室里瞄了一眼,那兩具尸體在白布下一動不動,只有一個尸體似乎沒有蓋好,白單下面露出了一只手掌。
范疇心里涌起異樣的感覺,兩個生命,就這樣終結了?下一世,又在何年?
任你今生種種,終究難免成空,范疇暗嘆口氣,問上官道:“那你說的,第二種情況,又有什么疑點呢?”
上官也往里面看了一眼,開口道:“如果說他們是被邪術攝魂,又有些不大像,因為從尸體死亡的狀態來看......”
她剛說到這里,范疇卻擺手道:“你先別說了,既然一切正常,咱還是有話回值班室說,站在兩具尸體的門外,討論他們的死因,這大半夜黑咕隆咚的,還有點瘆的慌。”
上官嗤之以鼻:“切,看你那小膽,別說站在這討論,法醫們可是要割開尸體的肚子,掏出內臟一邊看一邊討論,不說別的,就我明天請的這位,研究尸體都成癡了,甚至把死者的腸子都拿到家里冰箱冷藏,為了這,他三十好幾了都還沒女朋友。”
范疇咧了咧嘴:“他這樣的估計四十歲都沒啥希望了,除非找個同行,他往家拿腸子,他老婆往家拿心肝肺,兩口子誰也不嫌棄誰......我說,咱能換個話題么?”
說著話,上官就隨手拉上了小窗口上的簾子,兩人邁步往值班室走去,上官笑道:“換個話題就是邪術攝魂,一會我給你講講南洋邪降,還有泰國養小鬼,湘西趕尸,老刺激了......”
范疇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卻加快了腳步,他實在是一刻也不愿在這里停留。
看了下時間,剛剛晚上九點,還早的很,看來,這又會是一個難熬的夜晚,不說別的,光上官的那些故事,就足以讓他一晚上渾身都處于雞皮疙瘩狀態了。
剛剛走出幾米遠,范疇忽然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上官納悶道:“你又怎么了,都跟你說過了,這里只有我嚇唬你的份,你休想嚇住我。”
“嚇唬你的是王八,我告訴你,這次我真真的聽見了,啪啪的聲音,難道你還是沒聽見?”
上官一皺眉:“怎么可能你聽到了,我卻沒聽到......”
她話音剛落,忽然從解剖室里,又傳出了響動。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