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聽著朱嬸的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低頭壓低了聲音對巧紅說了一句,巧紅點了點頭,去了灶火屋,此刻周氏和梅花在屋內,王長順和王長發正互相瞪著眼僵持著,玉花在和趙氏開罵。大中,二中有心過來幫妹子,可被趙氏的子女攔著,不讓他們過來,巧真身邊只有巧紅,至于巧娥則攔著成子和聲子不讓他們過去,怕他們被傷著。
“你說什么!”巧真上前一步,冷著臉,冷冷的質問著朱嬸。
朱嬸子揚著眉,似乎并不害怕,她跋扈慣了并不在意巧真,撇了撇嘴道:‘說你鉆野漢子的被窩,說你該浸豬籠,說你騷,你離我遠點,沒得被你熏臭了。”
不少人說朱嬸子的嘴太缺德,也有人小聲的支持她,對巧真有意見,巧真從來到這里,除了家里人外,是第一次被外人這樣指著鼻子罵,且罵的這樣難聽,縱使她心大,縱使她看得開,縱使她不在意,此刻她也無法忍受。
“你再說一遍。”她這樣回了一句,可還沒有等朱嬸張開嘴巴說話,她掄起巴掌一巴掌扇在了朱嬸子的臉上,讓她再說一遍,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這一巴掌快準狠,用了巧真極大的力量,朱嬸嘴角都見了血。
朱嬸壓根就沒有想到巧真能動手,她從心內看不起巧真,所以罵的歡快,這一被打,她先是蒙了下,臉上的疼刺激到了她,她熬的一聲:“臭不要臉的騷爛貨,你敢打老娘,老娘撕差你那爛。”罵著她沖著巧真就去了,她要狠狠的拽巧真的頭發,抓花她的臉。撕爛她的嘴。
巧真退后一步,躲開了朱嬸的攻擊,這時間巧紅也跑了過來,她一手拎著菜刀,另一只手拿著搟面杖,就沖了過來。
巧真一轉身從巧紅手里拿過菜刀就沖著朱嬸去了,剛才她就是讓巧紅回灶火屋拿菜刀了,要是動手,自己肯定打不過那些常年勞作的婦人,必須得有武器。
朱嬸要廝打巧真。卻看到巧真拎著菜刀過來了,看著巧真臉上的瘋狂神色,她怯了,這要是被砍一刀,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她急忙躲閃起來。巧真追了上去,不管不顧的砍著。其實她砍的是很有技巧的。每次都是朱嬸躲開后她的刀才落,她不可能真的砍傷人,那樣自己也會被牽連的。
朱嬸躲著,心里慌怕,一個不穩撲在了地上,巧真飛快的過去一腳踩在了朱嬸的背上。用力的跺了幾腳,朱嬸吃疼,想翻身弄開巧真的腳,可看著明晃晃的菜刀。她不敢動了。
巧真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子,把她半拽起來,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巧真冷冷的問著。
“我,我……”朱嬸牙齒打著顫,是嚇的,菜刀在脖子上,她哪里能說出話來。
旁邊有和朱嬸交好的人看不過去了,想上前,巧紅輪著搟面杖就出來了,大聲道:“你們誰敢上來,誰再敢欺負我姐,我夯死她。”
看著氣勢洶洶的巧紅,這小閨女還真夠狠的,想幫的人停住了腳步,嘴里卻說著;“哎呦,這王家人可真厲害,都不讓人說句話了,說句話就要殺人,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動不動就要人命,往后還怎么敢上門啊。”
“主要是六斤家里說話太難聽,哪能這么惡心人呢,該給她點教訓。”也有人幫著巧真說話。
“那也不能拿刀對著人吧,這也太過了,都一個莊子住著,這不是給人沒臉嗎。我是看不過去了。”
“看不過去你上啊,看你腦門硬還是搟面杖硬。”又有人和幫朱嬸的抬杠。
巧真看著幫朱嬸說話的人,自己該叫她玉娥嬸子。
巧真的手沒挪開,卻對玉娥嬸說道:“嬸子,你家春兒昨天和一個男人進了個破院子,我可是看到那個男人脫春兒的衣裳了,他們足在里面呆了一個多時辰,出來的時間兩個人衣裳都沒穿好,春兒還說,她喜歡那個男人,可惜她娘不讓她嫁,不過沒事,她們能時常相好也中。”
巧真的話聲一落,玉娥嬸的臉變了顏色,她大聲罵道:“王巧真,你瞎說啥,俺春兒可是許了人家的,她都沒有出去過,怎么會?你別往俺春兒身上潑臟水,你,你自己不要臉偷漢子,你,你咋能說俺春兒,俺,俺和你拼了。”
說完她就撲了上來,巧紅沒猶疑,輪著搟面杖就上了,玉娥嬸只得躲閃,可她臉色鐵青,和巧紅周旋著,顯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巧真不理她,又看著地上的朱嬸,說道:“嬸子,秋紅有了身子,可我聽說她肚子里的孩兒可不是她男人的,是她和一個野漢子鉆被窩才有的,嬸子要做姥娘了,真得恭喜嬸子,就是不知道這孩兒子爹是誰,下次嬸子也把他請到家里做客吧,人家貢獻了那么多,嬸子也不能虧待人家不是!要不然他下次就不讓秋紅鉆她的被窩了,秋紅得多傷心啊。”
“你,你胡說啥,俺秋紅的孩兒咋能是別人的,你,你不給我說明白,我,我撕了你,我,我買包耗子藥我死在你家門口,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你憑口誣俺閨女的清白。”朱嬸雖然害怕巧真菜刀,可涉及到閨女的名聲,她不能不站出來維護。
“呸,你閨女的名聲就是名聲,俺閨女的名聲就不是名聲!你閨女不能賴,俺閨女你就能隨便糟蹋!你要死在俺家門口,中啊,俺怕啥,俺啥也不怕,俺直接買耗子藥下你家鍋里,毒死你全家,俺再吊死在你家門前!
你們一個個的都欺負俺閨女,當俺家人都死絕了嗎!俺和你們沒完!”周氏原本在屋內看著婆婆,能聽到吵吵,不過外面人多想來家里人吃不了啥虧,所以她就沒出去,等她聽說閨女被人罵的不像樣時間,讓媳婦看著婆婆,她趕緊跑了出來,一出來剛好聽到朱嬸的話,就罵著上了前。
“娘,奶咋樣?”巧真問著,心里也很擔憂,她很喜歡這個奶奶。
“你奶背過氣去了,在等你老亮爺。”周氏心里揪心的很,自己家攤上了這事,又是年下,她夠窩火了,人家又上門欺負閨女,她都氣瘋了。
“你,你……王巧真她滿嘴噴糞,她說俺閨女,俺閨女的清白都沒了,俺和你們沒完。”朱嬸和巧娥嬸都不肯干休。
“俺還和你們沒完呢,你們閨女說不得,俺閨女就說得,你們說俺閨女偷人,你們閨女也偷人,偷烏龜王八蛋,罵俺閨女的都該絕戶。”周氏氣極了,寧可和這些人撕破臉,也得護住閨女。
“你,你。!咋恁歹毒。”玉娥嬸有些招架不住,周氏這話實在太毒了,罵人絕戶,可是咒這家人死完。
“我歹毒?我有你們歹毒,你們罵俺閨女啥,你們都不嫌缺德,俺怕啥!你們說那話不是逼俺閨女死嗎?你們都要逼死俺巧真了,俺還會對你們客氣,俺家不是慫包,我和你們說清楚,往后誰要是再罵俺巧真,再在背后說俺巧真偷人,說俺巧真不清白,俺直接拿耗子藥倒她家鍋里,不讓俺家好過,你們也別好過。”周氏指著幾個嘴巴缺德的人,睜圓了眼睛,怒火中燒的大罵。
幾人都有些寒顫,這周氏是個厲害的,巧真今個又跟瘋了一樣,敢拿刀砍人,就連巧紅都敢拿搟面杖,這王家還是不得罪的好。
別人不吭聲了,可朱嬸和玉娥嬸不能不吭聲啊,剛才巧真說的那些話要是被傳出去,怕是會逼死閨女。
玉娥嬸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來,“王家人咋這缺德啊,誣賴俺閨女,俺沒法活了啊,老天爺啊,你睜開眼開開吧,她王家可是要欺負死個人了啊。”
“沒法活你就去死,沒人拉你。”周氏氣的往玉娥嬸的身上跺了幾腳。
朱嬸也要動,巧真啪又給了她一巴掌,然后還是用菜刀抵著她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你再動試試。”
周氏又過來踢了朱嬸幾腳,邊踢邊罵:“我讓你罵俺閨女,我讓你罵俺閨女,我跺死你個爛貨。
巧真看很多人都看著她,冷聲說道:“今個在的人不少,我就把話說清楚,我從被休回來,莊子里風言風語就不斷,說的夠難聽,可俺家一直沒出聲,為啥!不是因為俺們理虧,是因為不想撕破臉,只要俺們自己家人知道就中了,不想解釋那么多,可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攆上門來罵,中!你誣我清白,嘴長在我身上,我也能亂說,我也能說你們閨女偷人,說多了,人家肯定信,你們想讓我去死,想讓我丟人不好過,我何必和你們客氣,大家都不好過。”
巧真的話落,眾人都議論起來,這巧真還真是變了。
“俺閨女沒偷人,你偷人是劉舉人寫的休書上說的,是有證據的,不是賴你。”朱嬸不肯罷休,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