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愣了一會兒神,然后搖了搖頭,拒絕了玉成風,認真的說了她的想法。
玉成風聽完沉默了,她和陳軒宇的事,他多少聽說了些,本以為她會應下自己,因為陳軒宇要進京,以他對這個婦人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進京去的,可沒有想到她還是拒絕了自己。
“巧真,你可知道陳公子要進京?”玉成風問著。
巧真點頭,她明白他問的意思。
“這樣你還要拒嗎?他可能就此一去不回,還是你要隨他進京?”玉成風臉上沒有了笑容。
巧真暗嘆,輕聲道:“陳公子有他的路走,我們不是同路人,公子,同樣,民婦和你也不是同路人,我只是個普通的農婦,沒有學過規矩,我不適合深宅大院,公子有公子的路,不要把心思浪費在民婦身上了,民婦只愿呆在這個莊子上終老。公子是有凌云大志的人,何苦把時間浪費在這里。”巧真把話說的明白,她和玉成風是沒有可能的。
她拒絕了陳軒宇,可一樣不接受自己,自己差在哪里!為何自己就是走不進她的心里去,她寧可在這個莊子上終老,也不愿意做自己的平妻,難道真要同她說的一樣,只肯做正妻嗎?
“我若是娶你做正妻呢?不要平妻,不要妾,你可應我。”玉成風心里有絲不甘。
巧真沉默了,半晌她幽幽一嘆,說道:“公子,何苦較勁呢?民婦不適合公子,民婦只是把公子當成一個信得過的知己,心內沒有男女之情,公子有公子的良緣。這個人不是民婦,公子不要鉆牛角尖了。”
巧真的話讓玉成風的眼神寒了下,她還是不允,她說的更明白,她對自己沒那個意思,這個不識好歹的婦人!
玉成風壓下了心里的火氣,看了巧真一眼,然后起身走了,巧真坐在那里,良久沒有動彈。
眨眼過了臘八。又到臘月二十了,天兒倒是不算冷,相反還很暖和,給人感覺一點也不像臘月。
再過幾天就該置辦年貨了,巧真在打算都買點什么。心里卻有些感嘆,她已經來了一年多了。這是她在這里過的第二個新年。過了這個年她就二十歲了,在現代那里,是多么青春的年紀啊,可這里自己卻像個暮年的老婦,缺少了那份朝氣。
“紅兒,你有啥想吃的沒有。你都告訴你云兒姐,明個我們就開始買東西準備過年了。”屋內巧真,巧紅,孫云。三個人正在商量都買什么。
“買點菜和肉就中,別的俺不要了,別浪費錢,大姐賺錢不容易。”巧紅很懂事,她知道姐姐讓孫云姐給自己做了新衣裳,別的她確實也不要了。
“你就沒啥想吃的啊。”巧真笑著。
“大姐做的俺都愛吃。”巧紅嘻嘻笑,過年不缺吃的。
“中啊,今年這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和你二姐還有云兒,賈嫂子收拾的,你們都不用我,把我當閑人,過年我多弄點吃食,咱們好好吃個夠。”巧真笑了,準備多想點好吃的。家里現在啥都不用她伸手,她們都幫著干了,倒顯得自己無事了。
三人正笑鬧,突然聽到院子內有人喊:“有人嗎!王巧真,你給俺出來。”
是個男子的聲音,聲音聽上去不熟,誰呢?咋這時間找上門來?不會大過年的還有人找自己的晦氣吧。
三人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去看看,這時又聽到人說:“孩兒他爹,你別氣,好好說,咱不吵啊。”
聽這個聲音是個婦人,也不熟悉,這還是兩個人,找自己做什么?
巧真領著二人出了屋門,看了看外面站著的兩個人,她愣住了。
打頭的那個男子她認得,是寶生的大伯,后面那個她也見過兩面,是寶生的大娘,他們不喜歡自己,今個咋找上門來了?
“大伯,大娘,你們咋來了?快屋里坐。”雖然對方來者不善,可巧真沒有惡語相向,要把人讓進屋內。
“哼!”寶生大伯張來喜重重的哼了一聲,黑著個臉,不愿意搭理巧真。
寶生大娘胡氏臉上有些尷尬,她不好意思的沖巧真笑了一下,說道:“巧真,今個俺和你大伯過來,沒別的意思,你大伯就這樣,你別在意啊。”
“要你多啥話!一個婦人家家的,哪都有你,不讓你來你非跟來,你說你來做啥。”張來喜一臉的不滿。
“孩兒他爹,這家都是女咧,俺要是不跟著來,怕人家說道,你快別這樣了,咱們先進屋吧,咋也不能在院子里喊啊,讓人聽到不好。”胡氏是個不錯的婦人,不像自己男人那么不講理。
“怕啥!能做就別怕人說!咱不怕丟人。”張來喜雖然這樣說,可還是背著手,黑著臉往堂屋的方向走去。
胡氏一臉的不好意思,看了看巧真,跟了過去。
巧真笑了下,她并不知道二人的來意,最近自己也沒咋見寶生,應該惹不到他們吧。
巧真也進了堂屋,身后跟著巧紅和孫云,等坐定后,巧真才問了來意。
胡氏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張來喜黑著臉不吭聲。她張了張嘴,才笑著說道:“巧真,其實俺們今個來主要是問問你和寶生的事。”
巧真皺眉,她和寶生的事?她和寶生有啥事?
“伯娘,俺和寶生哥啥事?”她表示不解。
“別裝了,你裝啥裝,當著俺你還裝個啥,別以為俺不知道你是個啥人。”張來喜瞪了巧真一眼,然后又沖胡氏道:“你看看你,你這話軟嘰嘰的,人家肯聽才怪,還給你推打迷瞪呢。”
巧真無語,自己不是裝,是真不知道啊。
“他爹,咱這是在人家家,得把事說清楚啊,興許人家真不知道呢。”胡氏勸著男人。
“俺不信她不知道,中,你先和她說,她要是再打迷糊俺再說。到時別怪俺不給她臉。”張來喜又不看巧真了,讓胡氏說。
胡氏吶吶的開了口:“巧真,你也知道寶生他爹沒的早,俺兄弟媳婦就他一個孩兒,家里日子雖說不上好,可也不差啥,寶生人又不缺胳膊少腿的,相反還是個不錯的,那樣兒也過的去。
俺和他大伯沒少跟他操心,可左說一個,右說一個,他就是說不中,俺知道他心里有你,可你們實在是不合適啊。”胡氏雖然不厭惡巧真,可她也也不想讓巧真進門。
“伯娘,俺沒說要嫁寶生哥,不是說讓大娘給寶生哥說親了嗎?咋又扯到俺身上了啊。”巧真無奈。
“你裝啥迷瞪!啥叫你不想嫁,俺看你想嫁想瘋了,你要是不想嫁,你家里會說出讓寶生上門提親的話?俺和你說,你別做夢了,俺不會讓寶生上門提親的,這輩子只要俺不死,俺就不許老王家的閨女進俺張家的大門。”張來喜對巧真呵斥了起來。
“啥時間俺家和寶生哥說了?誰說的?寶生哥何時又說要上門來提親的?”巧真站了起來,怎么這事她一點也不知道。
“巧真,你真不知道?昨個你家里讓寶生去了一趟,回來他就找人去了,俺也是問了寶生娘才知道,他要上你家提親,說商量好了,要娶你,年前把這事定下,來年開春就把你嫁進張家,你娘沒和你說這事?”胡氏看巧真像真不知道,和她解釋著。
巧真皺眉,一下又坐在了凳子上,滕然間她想到了一個人,是大姑!這事是大姑的主意,她應該是要絕了陳軒宇的念想,所以才讓自己和寶生定下,她們不告訴自己,是想事成了讓自己推脫不得。
“巧真,這眼看就要過年了,這可沒兩天了,這事咋也不能定這急,就算是要定,也得過完年選個好日子,兩家人坐一起好好合計合計,這樣算啥啊,傳出去多難聽。”胡氏又接著說了起來,話雖然好聽,可意思卻是不同意。
“合計啥,有啥合計的,她老王家和咱們張家八輩子不合,沾著她家是倒八輩子血霉了,誰愿意娶誰娶,別那嫁不出去的往俺張家塞,俺寶生還要娶個黃花閨女咧,可不要那不守婦道的婦人。”張來喜的話很難聽。
巧紅的臉黑了下來,她氣不過,出聲道:“別說這難聽,不是俺大姐巴著寶生哥,俺大姐沒說要嫁過去,像你這樣的,求著俺們,俺大姐也不過去,當俺稀罕呢。”
孫云也在沉思,寶生是個好人,可巧真姐人更好,他們很合適,咋寶生哥家的大伯就是不愿意呢?就是因為巧真姐嫁過人嗎?可巧真姐也不想的啊。
“大伯,大娘,本來俺是外人,不該插話,可俺真的覺得寶生哥和巧真姐般配,他們都是好人。在一起多好啊。你們別這樣,咱們好好說不中嗎?”孫云也開了口,帶著絲哀求,希望對方能好好說話。
張來喜厭惡的看了孫云一眼,把頭扭到了一邊,他聽說了她的事,這個婦人克人咧,沾著她就霉氣,自己不能和她說話,免得霉氣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