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的,跟長春堂有什么關系。”顧太太給了媳婦一個白眼,“這孩子,真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有空你給你爹好好幫幫忙,家里有仁兒呢。”
綺羅再聽不出來就真白過了,合著老爺子真的對家族沒什么感情,現在說得很清楚,這是她娘家的,反正到時賺了錢也是他們小倆口的,跟家族有什么關系。干嘛要把自己的方子去養活那些閑人?
“可是……”綺羅沒說下去,但意思明白,顧仁會這么想嗎?顧仁可是知道,這些藥方都是自己的。
“你又不會給別人,給你們自己的孩子。”顧太太啐了一聲。
綺羅點頭,也是,反正她也不可能離開顧家了,那么生自己的孩子也是必須的,人生總要完整一回的。既然會有自己的孩子,那么總得好好教,好好的養,多留點產業,不能讓他們受氣不是。所以這些方子,還是在自己手中為好。
而顧仁倒是見到了太君,人家聽說顧仁來了,倒是親自在大廳里接見了,總算是給了面子。
顧仁跟太君行了一禮,自己親自捧著那個小匣子放到了太君面前,并且打開后,才放到了太君的桌上。
“怎么啦?”太君知道這個小心眼,此時有點銀貨兩訖的意思在里頭,‘我們全須全尾的給送回來了,您好好查收。’
“原說長者賜,不敢辭,可是這個太貴重了,若是綺娘真敢收下,她說她也不用回娘家了。您知道鄙岳家的規矩,請老夫人萬望見諒,不過綺娘極喜歡那匣子點心,已經打開了。”顧仁放好,退了一步。陪著笑臉說道。
“原是老身想得不周到了,既然綺娘喜歡點心,以后我會常派人送去。”太君也不為難顧仁了,微笑的點點頭。她把這個拿出來,是真心的。
這只金牡丹是她和太公訂情的信物。他們是偶然相遇。不打不相識,然后結為夫婦。而其過程,其實一點也不比程安和綺羅來得容易。這一輩子相依相守。她常想,若那時,她聽了父母的話,會有這樣幸福的人生嗎?
所以她曾經與老公爺開過玩笑,說以后哪個孩子真的為了一個女子回來反抗父母,她就把這個傳給他們。老公爺就笑,覺得太君是葉公好龍。真的到那時,兒子為了外頭的女人,不要爹娘了。她不早氣死了。她就想想說,若真是好女子,我就給。說得很堅定。
程平和盧氏是家里給選的親,他們很平順的就在一起了,所有的感情,都是婚后培養的。她不是說他們這種不是愛情,但是總覺得有些遺憾的。
等程安回來抱住她的腿哭時,她動容了,她有一刻,是真的想去為兒子爭一爭的。一直到聽說那女子對兒子不搭不理才作罷的。
這一段真的跟綺羅相處之后,她真心的想把這個給綺羅了,因為她知道,以后程安不會再像愛綺羅那樣愛別人了,于是想想看,特意找出來,讓程安送去給綺羅的。以后綺羅看到了那個時,會不會想起程安?沒想到,人家馬上送回來了。顯然,這讓她們有負擔了。
“哦,安兒跟你們說了嗎?此次他擔任送親使,還是要麻煩長春堂了。”太君輕輕合上蓋子,抬頭對顧仁笑了一下。
顧仁一怔,但馬上笑道,“看老夫人說的,什么麻煩不麻煩,回頭隨便派個人下個單子就成了,還用程大人親自跑一趟,真是折煞小人了。”
太君多么精明的一個人,看他瞬間的表情變化,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顯然程安又忘記說正事了,或者說,他不想把臉丟給情敵,她內心又是一痛,長子已經這樣了,現在次子又長不大,她該怎么辦?
“現在老公爺好些了,老大段大夫說,在仁心堂再住幾日即可回家。正好過幾日是小女及笄之禮,老身想趁著程安還未出征,正好操辦一下。老身與尊夫人一見如故,小女也深愛尊夫人的品格,到日子,請顧夫人一定過府一敘。”
顧仁這回真的干笑了,此時,他真是有點想罵娘了。他們家開著藥鋪,雖說貼著工,不算商,但是跟這些頂級的貴族有什么可交集的?讓綺娘過來飲宴,穿的衣衫都不能比,不是他們買不起,而是他們的社會地位決定了,她們不能穿。讓綺羅坐在他們的身邊,這真是想抬舉她嗎?可是最終,他還是一拱手,算是默認了。
顧仁回家前去了一趟金縷玉衣,剛剛他突然想到,綺羅嫁到顧家這么久,他還沒買過一件首飾給她。結果他忘記了一件事,就是他出門之前,曾經把程安送給綺羅的玉佩,拿到這兒修補過。人家一看到他來了,跟見到親人一般,馬上迎上來了。拿出修補好的,顧仁都不得不說巧得天工了,都碎成渣了,他們竟然還修得回來,真是氣死他了。
“客官是趕巧了,這玉佩是我們慧大師近年難得的杰作,料好、工更好。不過慧大師也說了,若不是前一位客人趕著送人,他原就準備再加這么一件金縷衣的,正好配上我們金縷玉衣的名頭。看看,是不是一點也看不出曾經碎過。所以慧大師說了,還是有緣人。”那個伙計真是說得口沫橫飛了。
顧仁再怎么著,也不好說不要了,只能掏錢。想吧那扔了,可是想想,又覺得太小器,主要是光修復都花了一大筆錢,這還不算原本的價值。這么扔了,上面還有綺娘的名,將來萬一落到不好的地方,不是更可氣。只能憋著氣,揣著東西回家了。
回家路上,又想起沒給綺羅買東西。可是過了地方,跟小廝說一聲,讓他跑一下,請第二大銀樓御寶齋送首飾過來,供夫人,少夫人挑選。
他記得老太太在世時,她不喜歡出門逛街,要買什么,就直接讓掌柜的把東西帶到家里。讓她們在家里挑選。現在自己不能去給綺娘挑個,讓她自己挑,也能知道她到底喜歡什么樣的東西也好。主要是綺羅的身上總是很素淡,除了手腕上的那對翠玉鐲子,就好像沒其它的了。耳朵上的耳環也是最不起眼的。顯然只是留著洞。出門應酬好用。但平時,她根本不想費心打理。想到綺羅手上的那對鐲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快馬奔回家。
綺羅和父母還在堂上,不過他們已經不吃點心了,正在說什么,顯得很是和樂,看到他回來了,忙讓他過去吃點心。顧仁也不急著坐下,只是看著母親,“娘,老太太讓你給綺娘的玉鐲呢?我怎么沒見你給她?”
“玉鐲?”顧太太怔了一下。拍拍腦袋,“看我,忘了。”
“婆婆,我有很多鐲子。”綺羅真不止一對玉鐲,她各式鐲子不止十對,而光玉鐲。各家受過段鼎恩惠的大家子,都送了好幾對花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來添妝。只不過,她只戴手上的這一對而已。這是因為這是母親在她出嫁時,親手給她戴上的,所以她才一直戴著。
上一世也是。她戴了一輩子,最終同她火化的,就只有那一對母親的玉鐲。誰再給也沒用,什么也比不上母親給的。她真不介意婆婆自己把玉鐲留下,真給她了,她還得為了應酬婆婆,沒事戴給她看看,表達自己喜悅之情,她想想都覺得挺煩的。
“我真是忘記了,那鐲子是我進顧家門時老太太傳給我的,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只傳長子長媳。老太太進門從先太夫人手中接下來的,說讓我傳給自己的媳婦。我本還舍不得戴,結果老太太還不依,說就是要一代代的戴著,這才有意義。我戴了十多年,你們定親之后,我忙就收了,跟老太太說,給你留著。老太太這才答應。然后一放這么多年,我真是忘記了,不是舍不得給你。”顧太太急了,那鐲子她又不喜歡,她才不背這名譽呢。
“你這家伙,有這么跟你娘說話的嗎?你娘難不成還貪一對鐲子不成?”顧老爺現在看兒子不順眼了,主要是為一對鐲子,至少當著媳婦的面跟老娘跳腳的嗎?若不是他知道,媳婦一定不知道還有這對鐲子,不然,他還得懷疑是媳婦挑著兒子鬧騰呢。
“不是,我剛叫御寶齋送玩藝來,想送給娘的,結果突然想到那付鐲子了。不然,我成親多久了,怎么今天才想起來?”顧仁跳著腳,他也忘記了。多少年都沒人提的東西,能想得起來就怪了。
“你自己都忘記了,憑什么讓你娘記得。”顧老爺馬上噴道。
“師兄,我真的很多鐲子。”綺羅都覺得很尷尬了,只能再重申,自己真的不介意。
“那個不同的,你要戴,顧家祖祖輩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顧太太忙說道,拉著綺羅就去了自己內室,把丫環們支使得團團轉,開箱子找鐲子。
看那陣式,綺羅真的覺得,看來,顧太太對這傳家寶若不是視若珍寶,就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看看這通找的。她都覺得對顧家的傳家寶,不抱什么希望了。不過也是,傳家的東西,不見得是好東西,只是有紀念意義罷了,回頭她好好的保存,傳給下一代,她也就完成任務了,倒也能淡定。
不過顯然顧家父子都不淡定了,定定的看著滿屋子的箱子,兩人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簡介:大盛朝邊疆狼煙起,鎮國將軍一家五子慨然赴陣,隨時都可能為國捐軀,
臨行前,老太君淚求圣旨,要替五郎求娶傳說中特好生養的安定伯府崔氏女,以求一槍命中,開花結果。
安定伯府有女兒的,不是裝病就是玩消失,只有崔翎覺得這是門好親――
門第高,沒人欺;賊有錢,生活水平低不了;又是小兒媳,不擔責任日子好混;
沒有三年五載回不來,樂得清凈;要是丈夫不幸了,那就是烈士遺孀,享受國家補貼的!
這對勾心斗角了一輩子,今生只想安安穩穩過養老日子的她來說,誘惑太!大!了!
一片混亂中,崔翎淡定開口,“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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