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十五這年就算過去了,林竹在這里的第一個新年也就這么平平淡淡的過去了,期間她也到村長家年和王樹墩家走動了兩次,兩家人都夸她禮儀周到。
天氣變的越來越暖和,人們也漸漸的從冬天的休生養息中恢復到日益忙碌的生活,到了立春就該為春播備耕做準備了。
林竹有兩畝水田,按以前定好的還是由王家來幫忙,還是王樹墩和老二王林老三王木,又雇了林大柱家的牛,所以林竹要比林家村的人早了兩天整地。有了牛,人力大大的節省,林竹便讓王家父子將土地深耕,比他們以前要耕的更深一些,深耕具有翻土、松土、混土、碎土的作用,合理深耕能顯著促進增產。不僅能疏松土壤,提高土壤的有效肥力,還能消除雜草,防除病蟲害。不過這些原因林竹不能跟王家父子明說,只說是對田地有好處,如果他們愿意,對他們自己家的地也可以這樣操作。
王家人和所有村民一樣,整地時只翻動上面大概兩個成人手掌長的土地,這會兒按林竹的要求深耕,差不多要半米左右,他們認為上面富含肥力的土地都深埋了,得不償失,便沒有跟著做,林竹也不勉強他們,等到成果出現的時候比磨破嘴皮子要有說服力。
因為地少,林竹便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育秧,一來照看方便,二來也怕再有人搗亂,如果出了差錯,也關系到一年的收成。她不能冒這個險,再說她使用的稻種,是在自己空間里進行過品質提升的良種,如果因長勢太好而引人注目,就有些太早了。跟她的計劃不符。在她的計劃里,水稻高產是一方面,可最重要的是空間稻種和第二代之間的差異,由去年白菜的栽種可以發現,空間菜種使得白菜從口感到產量到再品質都有了顯著的提高,這樣的白菜如果售賣出去的話,肯定比普通的白菜獲利要高。在沒有靠山的情況下,她還不能一枝獨秀,所以不能將白菜賣出去,為了能平平安安的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低調是王道。
所以要培養二代種子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步驟。水稻的種植和培育顯的尤為重要,所以林竹對待育秧極其認真。常媽媽見她在水里泥里的忙來忙去,心里干著急卻也幫不上忙。有心替她干,卻因為要看顧福豆兒小包子,被林竹也打發回去了。所以她只好備好熱水。等林竹一從育秧田里出來。就讓她洗個熱水澡,省的著涼。常媽媽雖然心疼她,可以知道這是為了生計不得不如此,她也只能勉力做好林竹的后勤保障工作,從林竹那里學了些簡單的飯食,不讓林竹忙完了地里的事又要操心做飯的事。
在育秧田里將經過晾曬,用水浸泡的后的稻種,選出顆粒飽滿的種子,直接播撒在秧田上,再撒上一層稻殼灰。沒的塑料薄膜覆蓋保溫,林竹只好找了些草簾子蓋在秧田上。王樹墩怕林竹沒育過秧,獨自在家里又沒人指導,所以抽空來到林竹家看看,沒想到林竹的育秧程序比他們這些莊稼把式的能手做的還要細致,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在他詢問過林竹做這些程序的原由時,林竹也毫不吝嗇的講給他聽,王樹墩回家后也按照林竹的方式進行育苗,而且也像林竹一樣時常觀察出苗的情況,并適時進行一些調整,比如何時澆水等等,這方面王樹墩的經驗更豐富一些,同時也教會了林竹不少。通過這段時間的忙活,讓王樹墩沒想到的是,等秧苗長出來后,那效果是出乎意料的好。王樹墩這時有些后悔沒有按林竹說的那樣深耕土地,不過那點失落馬上就消失了,秧苗好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的步驟從一開始林竹也問過李大娘要不要像她一樣操作,可她家也一樣不敢冒險,只是像王家一樣跟著育了苗。
以往按林家村人習慣的育苗方式,秧苗要到一個半月的時間左右,秧苗才能長到符合插秧的標準。可林竹的秧苗只用了一個月就能出苗了,比其他人早了半個月,比村長家和王家也早了五六天,不僅如此,林竹的秧苗明顯的粗壯許多,對農家來說是最上乘的秧苗。
在插秧之前,林竹請王家父子先將田里灌水,等到適宜插秧的程度再進行插秧。不得不說王家父子都是種田的能手,他們插秧的速度很快,并且整齊規范,沒有一棵秧苗是沒有插實,浮上來的。
經過幾天的勞作,林竹家的水稻田都已經栽種完了,而村長家和王家也開始給自己家插秧了。在村里人羨慕的目光中,提前完成了。而且事后王家也多了個人去外面幫工,算是好處之一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常媽媽趕緊將林竹渾身上下好好的拾掇了一番,雖說不用林竹下田插秧,可她也不停的做飯,再到田里監督,常媽媽只能在她做飯時在一旁打下手幫忙,別的也插不上手,心疼的不行。現在總算可以將林竹看顧在自己跟前了。
常媽媽摸著林竹因為勞作有些粗糙的小手,掉下心疼的眼淚,林竹在一旁勸她,“常媽媽,別人家的孩子也都是跟我一樣,有些比我干的還要多,還要累的,我沒事兒。”“唉,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小的時候也是跟著一塊干活,可家里畢竟還有大人在忙,我能干的也在限,又因為能做些繡活,就更要保護好手了。”常媽媽也想起自己的年少時光,嘆息著,摸了摸林竹的頭,又將她摟進懷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真是辛苦你了。”
感受到那懷抱的溫暖,還有背上溫柔的撫摸,林竹心里沒來由的一陣酸楚,很想哭,不知是前身從未享受過如此溫暖的懷抱,還是她本身對在這個時代生活的惶恐不安的釋放,有人如此貼近的關心,讓林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我沒事。”聲音悶悶的。“唉。”常媽媽輕嘆著,不住的撫慰著林竹。
不過如此溫馨的場面沒有維持多久,就被福豆兒抗議的哭聲打斷了,“喲,喲,喲,我們的小福豆兒不高興了,來讓常媽媽看看,是尿了還是拉臭臭了。”林竹背過身去,偷偷擦了擦眼淚,才轉過身幫常媽媽一起檢查福豆兒的尿布。“好臭。”林竹看著福豆兒因為換了尿布后舒服歡快的蹬著小腿兒,將尿布拿了下去。
“你個臭小子,怎么這么能吃能睡能拉呀,啊?”林竹點點福豆兒的小鼻子,回答她的是一陣啊啊啊的聲音,外加流出來的口水。那呆萌的樣子,逗的林竹心里直癢癢,于是在小包子的臉上留下了不下十個少女的香吻,“小子,你占大便宜了,知道嗎?你可是被我親過的第一個男人耶,榮幸吧你。”小包子又是一陣啊啊聲,不知是在抗議林竹的霸道行徑,還是為丟失了自己初吻而不甘。林竹摸著他細致白嫩的小爪子,向著要外出洗尿布的常媽媽說,“常媽媽,有他在,其實也很好,是不?”
常媽媽回頭笑了笑,沖她點了點頭。
林竹享受著這一該閑淡幸福的時光,不時的跟福豆兒說兩句話,再陪他玩耍一會兒。“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林竹給他唱著自己知道的兒歌,連唱邊哄她睡覺。只不過她知道的兒歌有限,就會那么兩三首,什么小兔子乖乖啦,數鴨子啦,所以只能翻來覆去的唱,小包子聽的很高興,手舞足蹈的。
常媽媽在外面聽著林竹歡快的聲音,心里也很高興,但還是好奇她那怪異的聲調的歌是從哪里學來的,雖說跟以前聽過的不一樣,卻是很好聽。
現在村子里的人都在忙著春種,各家的小孩子也在幫忙不能隨意的出來玩,林竹只能跟著常媽媽在家里學針線活。沒其他的玩樂,這會兒跟小包子玩的高興,也算是個不錯的消遣。常媽媽知道她在針線上不能有過多要求了,也放任她時常偷懶的行為。
下過第一場雨之后,山上的青草和野菜之類也都長出來,林竹興致勃勃的想要去小青山上看看,常媽媽也聽說那山是屬于林竹的,只是山上沒有什么特別的產出,也沒有危險的野獸,想來她也只是因為好玩才要上去的,也就沒阻止她,省得她在家里總悶著,一副蔫蔫的樣子。
林竹帶著黑豆兒像是出籠的小鳥一樣,沖出了家門,背著她的小背蔞,歡快的爬上了山,黑豆兒也一路撒著歡的往前跑。
山路上,青草都已經綠了,小小的嫩芽看起來生機勃勃。已經干枯了一個冬天的樹的枝條上,也隱隱的冒出幾許綠意。間或看見幾只小鳥在樹上飛過,還有些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叫著。春天的節奏歡快而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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