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如今很多人都在關注咱們進貢的那批特品白米的事。”陸鳴濤跟坐在椅子上的沐啟越報告。“有人找麻煩了嗎?”沐啟越挑了挑眉。
“還沒有,不過有些人在找特品白米的稻種。雖然咱們把線索引到了江南,可還是有些人不太相信。”陸鳴濤也派人在搜集消息。“咱們的車隊曾經去過的地方都有人打聽。”
“你是擔心那里嗎?”沐啟越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著,眼睛卻看著陸鳴濤。
“嗯,畢竟我也在那里出現過,而且林家村的西瓜,咱們今年可是賣的很火。說不定就會有人去那里看看呢。嵩縣的知縣我也打過招呼,當時只是為了照顧她一下,可現在保不齊那個董濟生想明白之后,也打她的主意。”陸鳴濤有些擔心,這董濟生可是林家的女婿呀。但他沒想到的是作為林家女兒的林夫人卻在幫著林竹。
“哼,他敢?”沐啟越冷哼了一聲。
“四爺,這林家與惠成侯府可有姻親呢。”而惠成侯府正是趙記米鋪的東家,木月商行的特品白米一進宮,可是搶了他家不少的生意呀。“惠成侯府一直托林家老三打聽特品白米的來路,咱們不得不提前做準備。”陸鳴濤不擔心宮里的份額,卻擔心林竹那里如果被這些人一逼萬一不與木月商行合作了怎么辦?
“你盡快與那位林姑娘商議一下些事,告訴她,別人可不像我們這么好說話,會花這么多銀子來跟她做買賣。”沐啟越的話里不無威脅,他雖然希望特品白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也不會讓林竹獅子大開口的。
“是,”陸鳴濤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一事,又說,“聽說張老大人去了林家村,還帶了兩個孫女。”
“放心,他不會摻和進來的。”沐啟越很了解張老大夫的說,“不然,皇太妃壽辰他們張家就會獻上那尊白玉彌勒佛了。而且他知道木月商行的底細,說不定還會為你說些好話呢。呵呵。”沐啟越想起了與張老大夫見面時,他質問那盆極品蘭花時心疼的樣子。“你沒再見過他吧?”看見陸鳴濤搖了搖頭,“那你見到他時要小心一些。”
陸鳴濤明知那盆蘭花的底細,還把它給換走了,等他們一見面,張老大夫不拿他出氣才怪。
“四爺,不會他老人家還在記恨我換走他家老二那盆蘭花的事兒吧,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陸鳴濤有些委屈,心說蘭花在誰手里您老人家不知道哇,跟他要呀。他突然對這次林家村之行產生了退縮的念頭。“四爺您好像很長時間沒出門散散心了吧。”
“最近身體不太好,大夫說我不宜出門。”沐啟越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出這樣一個借口。
陸鳴濤傻眼了,您身子不好,現在還有比您身子更好的人嗎?這一年以來,沐啟越的飯量大增不說,還日日鍛煉,身體壯的像頭牛,入了秋連個噴嚏都沒打過,這也叫身體不好。太黑了吧。
“盡快把這事解決掉。”不理會他眼里散發出來的不相信,沐啟越悠閑的喝著茶水,拿起一本游記看了起來。
唉,遇到這樣的主子,陸鳴濤只能自求多福了,他搖著頭出門去了。
林竹的危機不只特品白米一個,還有一個更難纏的事即將發生了,雖然現在她一無所覺。
嵩縣李記米鋪的東家李大柏的家里,前廳赫然坐著一個跟林竹有淵源的人,林豐。他突然被請到嵩縣有名的大財主家里,說不激動是假的,可他到底年紀擺在那里,臉上的表情還算是平靜。
“你就是林豐?”李大柏來到前廳,對著站起來的林豐問道。“老漢正是林豐,不知李員外叫我過來,所謂何事?”不得不說林豐有時候還算能撐得起來,在人家富麗堂皇的家里坐著,居然沒有看花眼。
見他沒有一般鄉下人的粗鄙,李大柏點了點頭,“我聽人說今年,你們林家村的西瓜可是賣的不錯呀。”就算林豐在鎮定,此時心里也有些不安了,他猜不到李大柏這句問話的意思。只好老實的回答。“是,今年村里人都種了一兩畝的西瓜,沒想到竟然長的不錯,還賣了個好價錢。”
“那真是恭喜你們了。呵呵呵呵。”李大柏的笑聲里沒有絲毫的笑意。“都說西瓜好吃難種,沒想到你們林家村卻是能干。第一年種西瓜,居然豐收了,真是可喜可賀呀,想必,過不了多久,你們林家村各各人家都要富的流油啦。”李大柏皮笑肉不笑的說。
“李員外說笑了,我們也只是一時運氣,有人給了一個種西瓜的法子,可是這法子不光林家村的人知道,周圍村子的人也都知道了,以后能不能掙錢可真是不好說了。”林豐再不明白李大柏突然找到他的意思,那他可就白活這么大歲數了。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不能把自已給摻和進去,這法子是誰的,你李員外就去找誰吧。
“那這么說,這法子可靠嘍?”李大柏瞇了瞇眼,如此高明的法子卻被一群無知鄉野之人知道了,自己卻一無所知,浪費了大好的賺錢機會。他暗暗咬了咬牙。
“想必員外也聽說我們村子里賣西瓜的事情了吧。”林豐沒有直接回答。
“呵呵,你說的不錯,本員外是知道了,只是我還是有些不信而已。如今看你的樣子,倒是明白了幾分,看來傳言不假,你們林家村確實是發了財。”李大柏看著林豐身著細棉布的長衫,點頭說道。
“呵呵,真是讓李員外見笑了,老漢是鄉下人,也只穿的起這粗布衣裳。”林豐拍了拍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塵。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將這個法子轉讓給本員外呢?”林豐聽了一愣,雖然他知道這李大柏是為了種西瓜的法子才找他來的,可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的就出言索要,偏偏自己還不能拒絕。
“呵呵,難得李員外能看上這鄉下粗淺的法子,老漢我也沒什么不愿意的,只是這法子記在一個冊子上,現在放在我家里,如果李員外不嫌麻煩的話,老漢取來供員外抄錄。”林豐笑的有些諂媚。
“我派人跟你去抄回來即可,不能讓你來回奔波。”李員外雖然這么說,可他話外的意思,林豐可是清楚,這是怕他回去把不正確的法子給他呀。
“多謝李員外體諒。”林豐點頭答應了。
“來人。”李大柏向門口喊了一聲,立即有下人拿了一個荷包出來,“這是五十兩銀子,你收下。算是買這法子的錢。”
林豐沒想到還會有這種收獲,五十兩啊,雖然他今年賣西瓜也得了不少錢,可誰也不會把錢往外推不是,他一邊把荷包收起來,一邊向李大柏道謝,“多謝員外,老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沖李大柏躬身行了個禮,又說,“員外也派人現在就跟老漢回家,也好早些時候拿到那法子。”
李大柏對林豐的識相非常滿意。于是他吩咐管家駕著馬車拉著林豐回到林家村。
就算是馬車,這李員外家的也是有與眾不同的地方。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前面掛了兩盞氣死風燈,上面寫了個大大的李字。
而林豐從這樣的馬車上下來,看到村子里的人好奇又羨慕的眼神,他覺得非常有面子。“豐大爺,您這是去哪了呀?這是誰家的馬車,這么氣派。”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想提摸摸這馬車,卻被他一巴掌打開了。“這可是嵩縣李員外家的馬車,摸壞了怎么辦?去,別搗亂,大爺有正事。”
“李管家,您請,這就是老漢的家。”林豐有些卑微的把李大柏的管家請下車,而這位李管家則面帶倨傲徑自進了林豐的家門,連看都沒看周圍的村民。等到他們全都進去了,村子里的人全都議論紛紛,不知這人是誰?也不知來這里干什么?
有去過縣城的人說,縣城里最大的米鋪就是李記,又說既然林豐剛才說是嵩縣城李員外,那就錯不了了。
林家村的人雖說今年都掙了不少錢,可那李家可是嵩縣第一糧商啊,錢多的可是數都數不過來,光是開在縣城的那些米鋪,就夠讓人羨慕的了。
于是人們紛紛羨慕起林豐的好運來,居然被這種人家看重,還帶管家來家里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林豐家有人出來,大伙覺得沒意思便也散開了,可話題卻一直圍繞著李家說個不停。
林長青也聽說了這事,心中不由的一動,自從出了林子安的事,他注意林豐家的消息便成了一種習慣,一有關于林豐的事,他總會細心的打聽一番,如今與嵩縣糧商李家有關了,他就更是多加注意了。
當天晚上林長青便去了林竹家里,把這事說了一下。“他又在搞些什么事?”林竹也些奇怪,他一個鄉下老農,是怎么和一個糧商搞到一起的呢?糧商?姓李?李記米鋪?想到這些林竹覺得有些事情,她要抓住。難道是為了特品白米的事,可林豐不知道那米就是自己的呀?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