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濟生最近覺得很郁悶,自從在京城入了職,他就非常的不習慣,雖然在嵩縣的時候,職位不高,還要面對上級派發下來的各種合理或不合理的任務,再加上本身應該做出的績效,他感覺很有壓力。
卻比在京城做官自在很多,起碼他做為一縣之長,在嵩縣內,絕大部分事情他都可以自己說了算。
但是到了京城,大小官吏各有各的背景,關系錯綜復雜不說,還要時刻謹慎,小心應對,就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人,而不自知。
雖然現在他的上司,因為才入京不久,還沒有自己的班底,這讓董濟生有機會巴結上齊家,但他覺得還是不夠。
多年的為官生涯告訴他,靠山還是要多找幾個的好,能拉的關系也得走的更親近些才是。
所以,當平妻劉氏提出想借著小女兒董玉瑤的生日邀請林竹過來,就是想通過她認識一下王家,最好是能讓小女兒與王家小姐攀上交情。
董濟生當然同意這個提議,但他同時也擔心,當初在嵩縣與林竹交惡的事,怕她因此心懷記恨,不會赴宴。不過,轉念想到自己如今與當初的地位大不相同,在京城這么長時間,大大小小的官員也認識不少,再加上正院那邊的關系,想來她也會給這個面子的。
所以便讓劉氏給林竹發了請帖。
沒想到林竹雖然送了賀禮,卻拒絕出席。這讓董濟生大為生氣,再加上他們邀請齊家的夫人小姐時,齊大小姐就曾問過關于林竹的事情。而劉氏也信誓旦旦的保證林竹當天也會赴宴。齊夫人和齊大小姐這才答應了邀請。
可想而之,如果林竹不來,將會給董家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這肯定會讓齊家人不悅,認為自己被騙不說,齊大人也會因此而厭惡了董濟生,那他的前途就會一片黑暗了。
所以董濟生才會在正院發了很大的火。又命令董玉珍一定要把林竹叫了來。
第二天,越想心情越是不好的董濟生便去了京城最火的酒樓醉仙樓。
若是平日里,董濟生是不會來這里的,雖然這里的飯菜非常好,但以他的俸祿來說,一次兩次可以,次數多了,也是難以承受。
雖然說要嵩縣他也攢了不少家底,可為了能進京也花去不少,再加上他初入京城為官。要小心謹慎行事。所以才一直低調。
但是。董濟生著了便服出門,認識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便沒有什么顧忌的來到了醉仙樓,點了這里最知名的竹記清酒。
小口喝著杯中酒的董濟生。不由的有些肉疼,只一壺酒就五十兩銀子,這也太黑了。
“好酒。”董濟生雖然心中抱怨,卻實在難以抗拒這酒的美好滋味,連喝了三杯,才吃了些菜。
眾所周知,醉仙樓是祺王爺的產業,所以這里時常會有些平時人們不大常見的食材出現。比如特品白米。
醉仙樓用特品白米做的食物,都是限量供應的。就這樣,還是供不應求。但是礙于祺王爺,并沒有人在這里生事。
董濟生也有幸吃到了特品白米蒸出來的米飯。
粒粒晶瑩,吃下去又有些許彈牙的感覺,齒頰留香。董濟生不由的心中暗贊。不愧是祺王爺,連這么難弄的特品白米能能弄到手。
吃著吃著,董濟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他覺得自己好像吃過這種米飯似的。不過時間有些長了,他有些記不清是在哪吃的了。
他把這種感覺按在了心底。準備回去之后仔細想想。
董濟生覺得吃的有點多了,肚子很撐的感覺,乘坐馬車回去,明顯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所以他便決定隨意走走,讓車夫在后面跟著。
天氣雖然還是很冷,但午后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董濟生走在街上很愜意。
“果然是天子腳下,可不是嵩縣那種鄉下地方能比的。”京城的繁華熱鬧,讓董濟生很有一番感嘆。
“咚”的一下,突然有人從旁邊竄了出來,撞在了董濟生的身上。
“哎喲。”董濟生一個不注意,被撞翻在了地上。
他抬頭一看,自己的懷里突然坐著一個四五歲大小的男孩。圓圓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盯著自己在看。
董濟生非常生氣,剛想訓斥他,卻發現小孩兒身上的衣服似乎不一般,不僅面料非常珍貴,身上戴的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飾物。
董濟生扶起他,自己也站好。這時車夫見主人跌倒,也走了過來。發現讓董濟生失態的元兇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便想教訓他一頓,剛想開口,便被董濟生阻止了。
“小孩兒,你是哪家的?”董濟生見他雖然跌倒了,也沒有哭,倒是對他有了些好感。
“喲,少爺,您讓奴才們好找啊。”沒等小孩兒回答,突然從后面來了兩個身著粗布衣裳的漢子,邊說邊想要拉住小孩兒的手臂。
董濟生見兩人雖然自稱奴才,身上卻沒有一點身邊奴才的謙卑,反而一副痞氣的樣子。又突然感覺身上的衣服一緊,低頭一看,原來小孩兒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
“你們是哪家的?”董濟生多年為官,又曾是一縣之長,言語之間自然有一股氣勢。
“你又是誰?”其中一個青衣漢子見一把沒能把小孩兒拉到,瞪起眼睛,不善的問道。“為何抓著我家少爺不放?別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吧。”
“少爺快跟小的們回去吧,不然老爺又會因為您偷跑出來生氣的。”另一個人則是一副好心勸慰的樣子,不過他的聲音比較大,而他說的話也讓周圍原來對他們比較好奇的人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你認識他們嗎?”董濟生越來越覺得兩人可疑,而小孩兒的表現也不像認識他們的樣子。
見董濟生還在問東問西的,兩個漢子有些不耐,就想上前強行拉走小孩兒。
車夫一見他們要動手,便擋在了三人的中間。
“閃開。”青衣漢子一把抓住車夫的手臂,向一旁猛推過去。
董濟生見兩人來勢洶洶,眼睛里冒出兇光,便知道二人其實并不認識這個孩子,很明顯,他們有其他的目的。
“你們攔著不讓少爺跟我們走,想干嘛?快把少爺還給我們。”兩個漢子邊高聲呼喊,邊向董濟生的身邊欺去。
董濟生只是一文弱書生,根本不能與兩個強壯的中年漢子相對抗,而車夫雖然能攔住一個人,對另一個顯然也無能為力。
沒有被攔下的青衣漢子,突然出手,一拳擊向了董濟生的腹部。
換做以前,董濟生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見義勇為的事情的,不過今天他喝了些酒,酒意讓他之前的郁悶突然變成一股怒氣,似乎想把這個青衣漢子當成出氣筒,來抒發自己昨日的不快。
他把那個小孩兒護在身后,迅速的用手擋住青衣漢子打向他的拳頭。
不過他的運氣明顯不是很好,依然被青衣漢子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哦。”肚子很痛,幾乎讓董濟生把剛吃的飯菜都吐出來。不過也讓他更加清楚,兩人并不是什么好人,這個孩子也不是他們嘴里的少爺。
他們的做派明顯是想將這個孩子綁去。人販子?!董濟生的腦子里突然想到這個。
人販子,在董濟生的為官史上是一個抹不去的黑影,他在嵩縣一待就是六年,也是因為曾經一伙人販子在他的管轄內為禍鄉里,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將一個大戶人家的孩子也給綁走了,而這戶人家正好與他的上級知府有舊。
通過知府的幫忙救出了孩子,卻也給董濟生的職業生涯造成了傷害,知府認為他管治不力,所以他便一直待在了嵩縣,沒能得到升遷。
所以當他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人販子的時候,他腦子一熱,揮拳向青衣漢子的臉部打去。
青衣漢子沒想到董濟生會反擊,但是多年的打斗經驗,讓他很快躲過了董濟生的拳頭,兩人才真正的打了起來。
董濟生基本上是被他壓著打,他非常想喊出自己是官的話,但是卻被青衣漢子一拳打在臉上,說話都不利索了。不過青衣漢子也沒能討到好去,臉都快被董濟生抓花了。
周圍的人不明白為何四人會打起來,也不敢冒然上前幫忙。
董濟生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太痛了,青衣漢子的每一拳打在他的身上,都讓他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酒勁兒已經過去了,身體上的疼痛越發的明顯起來。體力也漸漸有些不支。
但是看到身后的那個孩子,他又覺得不能讓人販子就這么得逞。
“少爺!”正當董濟生覺得自己支撐不住的時候,一個高亢的尖叫傳了過來。
董濟生四人迅速被一群官兵包圍了起來。
青衣漢子兩人一看情況不對,想跑,卻被人很快的抓住了。
同時也有人把董濟生和他的車夫也抓了起來。
“帶走。”一個明顯是帶頭人粗聲說道。
“等等,”董濟生掙扎著想從抓住他的人手里解脫出來,不過他的力氣實在是小的可以。“我是清吏司董濟生,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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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號:3063638
清穿米蟲棄婦,種田觀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