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歷42年,人類是一個種族,認知文明是一個文明,兩者終于在巨大理性力下分離了。道不同不相與謀,認知文明從上到下確認了這個道理。種族形態曾經約束了一個文明,畢竟物質基因鏈傳承的關系也是一種關系。相近的dna傳承,也就是父子等直系親屬之間不在物質上有傳承關系,在思維模式上也有繼承關系。一些孩子哪怕出生從來沒有見過父母,似乎也會在習慣生活上顯示父母的特性。但是這種物質身軀基因鏈以及纏繞思維傳承的血緣關系不可能永遠穩固。人繼承了身軀和部分思維,但是不會永遠定化。人是變量。
隨著所有人想做的事情不同,就會分成不同的人。這就是思維的隔閡,而生物生來繼承的外貌,語言是種族的隔閡。光明海洋可以說是消除種族隔閡,讓夢想者不局限于種族,而現在的思維模塊化也就徹底將思維隔閡者踢出去了。
第一批踢出去的入魔者差不多是34億人,其中包括10億是曾經的金星人。這些金星人畢竟是受元靈創造的種族。生來就具有強大的思維,而注入的思維中少有最終變量。再好的設想不做都是空想。再強大的智慧,不去堅持,都是小智慧。金星人生來帶有智慧,帶有豐富的運算思維。它們大部分非常擬人化,非常情感化。看起來非常智慧,但是現在的認知文明誘惑太多,各種享樂,給金星人傳達了另一種享樂的思維注入。再強大的程序防火墻,也扛不住海量的信息思維注入。21世紀初期,傳說中美國的網絡曾經被人海戰術黑掉過。
擬人態的金星人人格,大部分扛不住了。他們以前習慣性的聽從神明,把創神的想法當成自己思維的圣經。讓創神輕易的改變自己的思維模式。但是他們現在自己突破枷鎖了,生命受到自己掌控,思維可以自由發散,自己該做什么?不知道了。好吧擬態人格,開始朝著最享樂的人格擬態。前進總是要比墮落難的,墮落不需要最終變量來選擇思維,只需要順著自己的身軀舒適,思維舒適的感覺走就行了。身軀舒適就是屏蔽外界對自己身軀傷害的警告。思維舒適就是自我不再和奮斗的阻力作對,而是選擇順流,或者是用可控原子擬態世界順流自己的感覺。
入魔者的思維黑暗程度,讓程攀想起了侵華日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為了外界的天皇洗腦的帝國武運來為戰爭而戰爭。這是最愚蠢的斯巴達式戰士,斯巴達不問敵人有多少,而問敵人在那里。聽起來威風,似乎為戰爭而生。其實是思維自毀引導身軀毀滅的模式。中國孫子兵法的戰爭定義,也是直接開宗明義,首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孫子把戰爭與國家命運,人民的生死緊密聯系起來,不僅指出戰爭在國家事務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而且也明確指出戰爭的政治目的在于確保國家的生存和發展。
兩種戰爭思維,就可以看出文明底蘊。一個是作死,一個是真正的把劍掌握在自己心的范圍內。入魔者的自我已經無法把握可控原子帶來能力。或許說,認知文明創造可控原子這種力量的夢想者設想使用可控原子的初衷,在入魔者眼中不能贊同。
文明的高度組織是國家,國家是統治階級組織的集體。從來不要忘了國家還是個暴力組織。既然不能按照統治階級的初衷來使用可控原子,那么就強行驅逐。34億原本是泛意義的人類(泛人類的意義包括金星人和施云帶走的那批血統者)被驅逐了。
移民戰艦開啟的時候,程攀看著巨大戰艦后方引力驟然巨變的空間變化,龐大的移民戰艦前方空間在驟然縮小,空間中一切光芒加速逃離移民戰艦的前方被扭曲縮小體積的空間區域。而戰艦后方似乎空間變得幽深,光芒照射的空間似乎變大了,這是一個幽暗的區域。這是戰艦前方空間流向后方的奇特現象。沒有離子推進引擎華麗的火焰。但是引力引擎在戰艦周圍展現了奇妙的光學現象。要是戰艦加速起來就會發現戰艦前方是一片強烈的白色放射區域,后方是一個暗色的射線吸收區域。
前方的引力小了被引力束縛的一切光速粒子在外界看來以超光速離開這片體積非常小的空間,所以在可以看到運動的移民艦前方是白區,至于后面相反,巨大的空間在后方增生,以至于大量的高能粒子通過這段空間的路途非常長,在戰艦后方形成一個黑域。
入魔者是極度不愿意離開的,他們還算清楚自己不是實體財富的創造者。享受是基于現實財富創造的。程攀可以感受到戰艦內部每一個人不平和仇恨認知文明高層的情緒泛濫著。
就在程攀觀看巨大的移民艦隊群逐漸遠去。程攀所在寬五十千米的巨大平臺上,無數直徑三百米的鏡面中一個閃爍了一下,沈彩蝶從鏡面空間通道中走了出來。
沈彩蝶:“你在這里看這些入魔者出走?”程攀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入魔者的瘋狂,很震撼。”沈彩蝶說道:“震撼嗎?只是自我控制不了思維,開始無限制混亂,朝著非理智的方向發展。現在新生代大多數人類還是正確的選擇使用思維模塊化系統的,畢竟”沈彩蝶用靈力指了指遠方的入魔者說道:“那些完全為了自己而生的非主流還是非常少的。”
程攀說道:“我是想,我以后會不會變成這種非主流。”沈彩蝶眉頭輕蹙:“你,出現什么問題了嗎?”程攀說道:“不用擔心,我依然可以決定自己的思維。”
程攀擔心的不是三階的階段的事情,而是四階的事情,入魔者的狀態讓程攀想到了四階。那個心靈之光不出無法鎮壓自我的狀態。到底是什么狀態才能讓眾多原本看似理智的人突然變得瘋狂。錯誤選擇思維模塊化模式讓自己無限擴大。在可控原子營造的感覺中無限沉淪,這是剎那永恒的弱化版本,剎那永恒的時間延長了,就是讓人驟然性情大變。對思維失控。更高級的智慧到底面臨什么?程攀不知道,但是從入魔者的表現上,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警醒。
程攀說道:“找我有事嗎?”沈彩蝶說道:“你主張的入魔者不祛除可控原子系統,我持反對意見。他們現在掌握的能力等于破壞力。”程攀說道:“我知道,但是他們能破壞什么?我們有力量將其趕走。”沈彩蝶說道:“但是為什么不消滅?不是上消滅而是將他們的能力祛除。”程攀:“留一條回頭的路。”
沈彩蝶:“現在的他們近乎不可能回頭,而他們只要存在就可能會造成和他們接觸的新生代被誘惑。”程攀:“所有人遲早都要面臨誘惑,思維模塊化系統只是一個延緩系統。延緩誘惑思維模式的誘惑,最終自我決定自我依舊是靠自己。入魔者的誘惑其實是引動人類自我的缺點。”
沈彩蝶說道:“既然你決定,太陽系就暫時這樣定了,未來別的恒星系,入魔者要被嚴格除去他們不配擁有的力量,”程攀說道:“可以。”
兩道身影依次消失在通向各自實驗室的鏡面空間通道入口處。入魔者的移民艦隊被趕出小行星帶的范圍內。在移民戰艦躍出小行星帶的時候,在木星上的施云靠了過去,但是接觸后,感受了一下這批移民者的思維。隨后又默默離開。
目送移民艦隊朝著深空宇宙飛行,施云看了看太陽系中心區域。地球元靈在匆忙間奪舍了施云,部分來自于施云的思維,已經融合在元靈的思維人格中。后遺癥出現了。
“也許離開是正確的”施云一臉深沉的看著認知文明占據的太陽系核心。施云不是元靈,跟隨施云離開的血脈者,可以說是無條件的信任他,如果拋棄這種信任,拋棄那些愛他的女人們,施云做不到。現在和施云思維結合的元靈雖然占據主導意識,但是依然做不到戰勝施云留下的殘存思維。
或許無盡的時間可以沖淡施云的思維。但是元靈現在做不到。繼承施云情感的元靈現在意識到眼下的太陽系正處于一個巨變的時代。現在十萬血脈者如果遺留在太陽系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未來追殺者到來,和認知文明發生戰爭,并且勝利,所有的人類被滅殺。自己的女人兄弟(至少現在施云認為的女人兄弟)會死亡。第二種是認知文明戰勝,讓所有的血脈者親眼見證自己被時代拋棄,這又是另一種殘酷。
融合了施云的思維,也被迫要接管施云的牽掛。思考了好一會施云說道:“既然留在這里,讓我分心,那么就讓他們離開吧,施云你牽掛的人離開了,讓我們淡忘這一切。徹底融合吧。”
太陽歷42年,程攀接受了一道來自太陽聯盟的私人信息。這個元靈靈氣光球蘊含著重重加密的信息,程攀將其解開后,光團散開,大量微小數據符號跳躍著。程攀留下了一道可控原子化身停在了實驗室中,本體立刻進入空間通道。
等到三階和一些主管二階到期后,程攀將跳躍的數據光球放在了大廳中央。并說道:“施云現在想送他的人走。”每個人仔細的讀了這段信息后。陸樸說道:“的確施云想走了,這個應該是施云的人格做出的決定。這批人走后,元靈應該能很大程度上擺脫干擾。”
端木說道:“也就是說讓血脈者留下來可以讓地母神的人格發生沖突。”一時間在上百年前高高在上的血脈貴族,現在似乎成為了一個棋子。一個能讓敵人陷入尷尬的棋子。但是這樣落子似乎有點怪怪的。
程攀說道:“這幫血脈者只是一群被過去榮耀束縛腳步的人,說不定在一個新環境中依然能夠發芽。誠然這些血脈者離開對地母神短時間內統合思維有利,但是如果這批血脈者拋棄過去也許就會變得純粹,他們依然是有可能成人的。而且從側面證明元靈被迫向著施云的殘留的思維讓了一步。”
端木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程攀說道:“你難道就不害怕這只血脈者,以后成為威脅?”程攀說道:“想要成功就必須知道對錯。我們和血脈者的沖突,是理念沖突,似乎從來都沒有上升到種族滅絕的絕對沖突。現在施云要求一套可控原子生產體系,以及征戰空間中的科技體系知識庫。現在曾經的血脈者已經開始決心成為生產者了。放他們走吧。”
端木搖了搖嘴唇說道:“真的不擔心?”程攀看了一下端木,說道:“現在所做問心無愧。文明領跑者從來不會害怕接受傳承的傳承者,只會為自己停止而羞愧”端木緩緩的坐下來。
十天之后一套加載了產量為一天五噸的可控原子生產系統以及認知文明完整的科技樹交給了秦自行等人。當感受到熟悉的靈氣貫穿全身,并且能無限制的操控時,跟隨施云到達木星的地球人,感到一陣輕松。木星上的靈氣也是修煉資源。而寄人籬下的滋味也不好受。
不過秦自行等人看中的還是那顆儲存技術的虛擬體系。負責交接的端木看到秦自行的樣子忍不住的說道:“東西給你們了。但是我方自我洞察者希望你們不要走老路。”秦自行嘆了一口氣說道:“高貴低賤一切都結束了,他是對的,我們這一脈從此不會有天位。你們所謂的大思維者是對的。”
張安似乎有些苦澀的說道:“其實人才是最高生產力,最好能派出一些大思維者同行嗎?就像十年你們的移民行動一樣,放心我們已經沒有權利的心思了,應當統治的來統治才有未來。我們只不過是想一些良好的示范。畢竟我們走錯了路。”
端木木然的說道:“最好的路永遠是自己走出來的路。太陽為坐標中心三千光年的天體分布在艦隊的星圖上。我們給你們的科技樹記錄器將技術詳細的記錄在法力時代。找一顆恒星,下面就是付出努力。我們的路不容易走錯,但是容易被放棄。”
秦自行點了點頭:“那么施云大人那里,你們到底是如何決定。”一旁的杜天策說道:“這不是你們要管的事情了,我們只會做文明該做的事情。”
太陽歷42年兩只星際艦隊朝著深空中飛去。在曲率亞光速移民船紅移的光斑越來越小后,杜天策拍了拍一旁的端木說道:“你怎么了,感慨嗎?”端木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只是記起來一點事情。這樣大公無私的重新給曾經的對手一條正確的路。是不是有點傻氣。”杜天策說道:“如果沒有將曾經的對手徹底用力量打服,就給對手一條正確的路,不將對錯徹底在現實中通過力量對決展示出來,那是傻氣。但是現在我們用行動用力量徹底闡述了到底誰對誰錯,現在給這些過去背負者一條路,只能說明我們是自信的不怕質疑和挑戰的逐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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