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人農民們的眼里,那四輪車此時像個巨人一樣伸著兩只胳膊,噴出六股暗紅色的藥霧來……可以看見無數火蠓子驚慌地飛了起來,有的飛走了,有的飛到半路就跌落了,但是它們留下的無數蟲卵則是絕無活路了……漢唐集團的人說過,那些蟲卵正是火蠓子的第三代或第四代,它們要是一旦長成,將傷水稻最深……
啊,啊,狗日的火蠓子!向你哭,向你下跪,向你行大禮,你絲毫不理會,我們漢唐集團的農藥,你們可是怕了!
哈,哈,得以留下幫忙的明人農民們,拿下自己的口罩,不顧及那嗆人的硫磺味,拼命地大笑著,大叫著,你們不是火蠓子嘛,不是經過之處都要變成火燒一般的紅色嘛,不是世世代代要為害我等血汗嘛!你們別跑啊,別跑啊!
那面世界里的撲街網文寫手楊友行想要喝止他們,至于嗎?!打個農藥你們鬼哭狼叫的,聽著怪滲人的……
建國安董事攔住了他,做了一個不要理會的動作。
撲街網文寫手楊友行卻不經意地發現,前來幫忙的盧旺才隊長的眼睛也是紅通通的。怪了,硫磺味沒這么熏人吧,怎么自己沒有感覺到?
盧旺才隊長翁聲翁氣地說:“楊秘書,你一定是在城市里長大的,在農村,那稻田里的收成就農民的命根子了……這真是不分時空啊!”
建國安董事長說:“對土地的渴望,對種植的渴望,是這個民族永恒的隱性基因……”
撲街網文寫手楊友行聽了后眼睛一亮,說:“對呀,不管他們民族的后代是在農村還是城市里,有點空地兒……都想著種點什么……”
建國安董事笑笑,沒有說話
一個技術員打趣他說:“楊秘書,你在那面世界寫網文撲街了,是不是就是因為你說話太水了?”
撲街網文寫手楊友行頓時委屈起來,說:“誰水了,誰水了!我是辯論不過看盜版的讀者才撲街的……他們的道德觀念和愛國主義都太端正太強大了。”
那個技術員還要打趣他時,建國安董事看到大部份的霧劑都下落了,便拍拍手說:“好了,該我們人工上了……楊秘書,你去幫著劉結首他們,要他們盡量往稻苗中間部位噴……開始行動吧,明人農民們在看著我們呢!”
目前,赤嵌農業基地撲滅蟲災的行動正在順利進行中,據抽樣調查,滅殺率可達八成,預計三天過后,可以達到預期目標。
這條消息在網上并沒有引起大家的太多關注,漢唐集團的人認為,撲滅不了才是大消息。
這一天晚上11點左右,伍大鵬董事長美滋滋地小口喝著加放了冰塊的百年孤獨,每次喝前,還晃晃杯子,很滿意聽到那冰塊撞擊玻璃的清脆聲。
他在各個論壇里溜達著,對一些比較熱點的貼子還給回貼了。
快十二點了,睡吧,今天又是一切順利。
忽然,他的對講機里的特別頻道響了,這條頻道之所以特別那是因為它有優先通過權。
傳來的消息讓人震驚,二十海里外,發現了一支大型艦隊,一共有九到十只大中小型船,不確定的原因是因為總有部分反射重合,說明它們之間靠得很近,現在他們的航速很慢,雷達顯示不出來,但可以推斷不超過三海里。它們的大致方向也可以斷定,它們是沖著熱蘭遮城來的。估計六到八個小時可以到達。
這來的是一支大型商隊,還是荷蘭人?
這個疑惑趕走了伍大鵬董事長的睡意。也趕走了其他三位董事的睡意。只差一個董事。伍大鵬董事長認為赤嵌農業基地那里,這一陣子太忙了,建人別是累壞了,讓他睡個好覺吧。
針對海上來的攻擊或偷襲,漢唐集團的人做了三個計劃。
第一個計劃:全殲來敵于海上。漢唐集團的人明顯不相信在這個時空里,還有哪種船的吃水線處能抵擋住三七炮的爆炸力。打沉了船后再去撈各種勞動力,不,俘虜。
第二個計劃:讓來敵靠近海岸,然后再半途而擊。
第三個計劃:放敵人上岸,這樣無論是敵人的船還是人都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這三個計劃各有利弊,針對的實際情況也各不相同。
針對大規模性,上萬人的攻擊,無疑采用第一個計劃合適,盡管勞動力損失嚴重,而且又可能是毫無收益。
針對中等規模性,一兩千人的攻擊,第二種計劃明顯合適了,而且相比第一個計劃,無論是勞動力還是收益,都要好一些。
第三個計劃針對什么狀況,就不用多說了,人人都能看明白。
事實上,這三個計劃的核心內容就是,如何能增加戰爭的收益性。
漢唐集團的思維中好像還沒有被打敗的概念。這也對,他們經過充足的準備,跑到這個時空來,當然不是為了陪古人玩的。
雷達和紫水號在這個時空就是無敵的存在,沒有什么可說的。不過,以英雄主義的觀念來說,漢唐集團的人好像有點那個了,但他們絲毫不在乎別人的評價。
李子強董事打著哈欠說:“第一個計劃吧,我看他們不像是商隊,周富那個商隊算是最大的了,才是三條商船……對了,他這次帶的基本都是中年婦女,到時候給我挑幾個身強力壯的,輕工那塊兒用得上……我提前打招呼了……”
他的話音剛落,宋士達董事不讓了,說:“不對,我們昨天才約定好的,到時候都送河口基地,真正的輕工業區是在我這里……到時候我這里還要辦針織廠……大家的襪子、手巾什么的配給都快用完了。”
孫德發董事很公正地說:“前天,周富全家來的時候,我們只是談論了他帶的那些婦女的年紀,好像具體的分配沒有涉及到……大鳥你說是不是這樣?這面的肥皂啊,火柴啊,玻璃啊都提到議事日程上了。”
董事會開會要是不跑題,那就不叫開會。
伍大鵬董事長語重心長地說:“關于如何把這三百七十四個超級中年怨婦轉化成合格的勞動者的問題,我個人認為,這將是明天才能開始商議的,她們現在還在收容營里哀嚎呢,多說無益。
眼下必須解決的是,我們如何解決這支大型船隊來訪的問題。先不管它們是敵是友,而是我們應該執行什么計劃比較好……要不是它的船只太多,我也不會在這么晚把大家叫起來。”
李子強董事果斷地說:“第二個計劃,我剛才說過了。”
宋士達董事接著表態說:“第二個計劃比較好,既可以明確敵我,又足夠安全……無論如何損失都會小一點。李子,你剛才說的是用第一個計劃。”
李子強董搶著說:“你聽錯了,我說的是第二個,理由和你一樣。”
孫德發董事沒有理會他倆之間的狗屁官司,說:“第二個好一點,先把那些停泊在碼頭上的商船,疏散到安江內海碼頭吧,以免造成損傷。”
李子強董事搶著說:“對,你看我剛要提議,發仔就先說了,嘴真快。”
最后大家定下來了,采用第二個計劃。在辨認敵我后再發布相關等級的警報。
漢唐集團的警報級別有三級。
紅色警報,所有人員立即撤離到安全場所,并同時啟動紫云號;橙色警報,各地區除必要不能停工的設備處,其它暫時都停下來。全員做好防衛工作;黃色警報,其他人員保持自己的工作,安保隊和抽調出的基地民兵組織做好防衛工作。
會議完畢之后,伍大鵬董事長對著剛剛被召到自己辦公室的叔叔伍堅強大隊長說:“叔叔,安保隊有什么要求?您坐啊,站這么直,怎么說話?來點茶還事百年孤獨?”
“伍董事長,請叫俺大隊長!”
“是,是,大隊長!”
伍大鵬董事長嚇了一跳,這陣子左集訓右集訓的,倒是把叔叔身上的軍人味訓得更濃了……
這支船隊確實是從巴達維亞城來的船隊。
東印度公司不能失去熱蘭遮城,在經濟上,它的收益占了東印度公司總額的三成;在貿易發展上,它是與明、日交易的中樞。所以,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要把它收回。可以預知的是,董事會一定會把丟失熱蘭遮城的責任加到自己的身上……早點收回也許可以減輕懲罰。
荷印總督馬綏克下定了決心,不能依靠阿姆斯特丹總部的支援了,時間上要真是等兩年,他都得被那些商人煩死。
他下令各個商站都要向巴達維亞提供必要的軍事支持。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軍事人員。而且還給與了武官迪克最大的軍事優先權。
武官迪克欣喜若狂,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更是一個巨大的機遇!
那還是在四月份的時候,他首先招募雇傭兵。在那些經常在街頭買醉的人渣中,挑了挑,選了選,湊足了三百人,又從各地的商站征召了一些人渣中的精英,再結合本地的雇傭兵,包括土著雇傭兵,一共兩千名士兵。
這是前所未有的人數。
當然這些人不能全去參與收復行動而不管老家,迪克武官還留下了八百人來防守巴達維亞城。
武官迪克也把參與收復行動的人員全都重新軍訓了一遍,讓那些長矛手和火繩槍手的配合愈發熟練。幸好臺灣不適合養馬,他們不用做防備騎兵的訓練,要不然也夠麻煩的呢。
在正式成立收復軍的那一天,全城的商人和家屬們幾乎都來圍觀。
圍觀的人群看見,在那支隊伍中,一個個粗壯而且渾身透著野蠻力量的士兵,莊重地走著行軍步伐,整齊而有力。
此時,不停的有人大聲吹口哨表示欣賞。
他們還進行了射擊表演,一發發子彈打出去,五十米開外的木樁子顫動不停,無數木屑四處紛飛……觀眾們都不自覺地鼓掌贊嘆。
行軍火炮的試射更是讓表演上升到了。許多高官太太和商人太太,用夸張的驚叫來表示害怕,這讓男人們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
“我們現在是天下無敵了……”荷印總督馬綏克對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商人們說。語氣很是驕傲。這些商人也給這支軍隊提供了不少贊助。
眾多商人紛紛稱是。沒有人提到海戰的問題,因為在現在這個世界里,荷蘭人最不害怕的就是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