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大師啊,那個是秀英啊!”村民中有一個人叫的最響亮,目光閃爍眼淚,這個一定是秀英的親人。
劉守財順勢看去,果然看到秀英的人魂浮現在煙幕上。劉守財迅速彎腰拾起準備好的陶罐,又從隨身的小包里拽出一支記號筆,用嘴巴咬掉筆帽,露出紅色的筆頭來。把記號筆咬在嘴里,陶罐加載左手的手臂,右手一探!
抓向那個‘秀英’的人魂。
“來!”
隨著劉守財的那一抓,秀英的‘人魂’就輕飄飄的跟著劉守財的手從那煙幕之中鉆出來,帶著一縷縷引魂煙,看起來就好像是引魂煙變成的一樣,逐漸在劉守財的拉扯中變成一個完整的‘秀英’。
“進去!”劉守財順手一丟,秀英的人魂就被丟入陶瓷罐里。
劉守財右手抓住嘴巴里叼著的記號筆,刷刷刷地在陶瓷罐上寫了一個‘咤’字,反手把灌口扣在了地面上。又在陶瓷罐的底部寫上了‘秀英’二字。
看著‘秀英’這兩個字,劉守財呼出一口濁氣,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希望了。頓了頓,劉守財有些心疼,翻騰了一下隨身的小包,在里面找出一只普通的記號筆來,打算一會寫名字還是用這個比較好。
做好這些后,才走到身邊的孩子旁,從孩子的手心里拿出他手心的引魂香,插在地面上。如是做了幾次,讓孩子們隨著父母退回到人群,又招手喚來一個年齡稍大的孩子,從褲兜里拽出一百塊錢,對那孩子道:“去幫叔叔買一些糖果回來,多買一些,分給剛才的弟弟妹妹行嗎?剩下的錢當做你的辛苦費。”
那孩子搖搖頭,說:“買了糖剩下的錢我不要。”
劉守財呵呵笑了笑,并沒有拒絕這個孩子的提議,點頭贊道:“好孩子,帶著那些弟弟妹妹去買糖吧。”
“哦!”
看到孩子們都散去,周圍的村民擁擠過來,但好在都止步于劉守財的前面兩米處,大約是怕了他身后引魂香帶來的效果,關切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無非就是秀英被裝進了罐子,剩下的‘人’怎么辦?
劉守財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幾次,喊道:“老鄉們都靜一靜!關于這里的事情我會在結束之后告訴大家,希望大家現在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再往這里擠,人氣太重的話,這些生魂會魂飛魄散的。你們不想讓他們再死一次吧?麻煩都向后退一退,已經有人幫忙去搜集儲存生魂容器,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眾村民聽過之后,很聽話的集體向后退了很遠。
劉守財不得不開口說道:“麻煩個事情,我身后的引魂香內那些‘臉’誰認識的最多?一會兒幫個忙,我收取的時候,你們幫忙告訴我‘TA’的名字,最好可以找到是誰家的。”
村里人都不敢說話,雖說活著的時候都不怕,但這死了的就……
因為沒有了村老的關系,已經習慣了村老安排事情的村民,一時之間反而沒了組織,這種事情竟然連個領頭的都沒有。
劉守財不得不繼續出主意,說道:“麻煩大家,你們看看選個德高望重的,在村里威信相對較高的人和我談談行不行?有沒有這樣的?”
村民面面相覷,開始發出嗡嗡的聲音,好一會兒才有人被推舉出來,那是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老頭,看上去有些瘦弱,鼻梁上掛著一副很厚的眼鏡,衣服很干凈,雖然破舊,但絕對不臟,看得出是一個想要讓自己體面起來的人。
那人站出來,走到劉守財不遠的地方,說:“我以前是這個村的小學老師,大伙說讓我來幫……幫大師的忙。”
作為一個教師,他真的不愿意承認眼前看到的這些,可事實上出現的一幕幕已經為這個XX信仰不算堅定的老師打開了另一扇窗。
劉守財不知道,等他離開這里以后,望月村的內多了一個研究易經八卦,黃老之學的人。
“行,既然你知道的多,就算你一份,最好再來兩個人面熟悉的,能認識最近三十幾年死去的那些村民的人最好,老師幫忙寫上名字,一定不要寫錯了。”說著,劉守財把黑色的記號筆交給他。
老師攥著記號筆,用力的點點頭。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劉守財走出那個巨大的帳篷,抬頭看著天色,似乎有感覺一樣,回頭看了一眼帳篷的頂端,看到小白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上面,看到劉守財望向它,很人性化的對劉守財點點頭。
劉守財微微一笑,安心了不少。
這里的生魂太多,因為葬了肉身,生魂被禁錮在棗樹中,以整個村人的憤怒、貪婪、狡詐等等負面情緒作為煉火,罪孽的氣息一定不會很輕,雖然從未傷過人,但三十幾年來被人有意的以活靈(老棗樹),祭煉生魂的過程一同痛苦不堪,一旦脫得解放,定然化為厲鬼。
現在劉守財可沒有大量的功德去為民除害,只能選擇一種非常笨的方法,這個方法要浪費很大的精力,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同樣的劉守財知道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會得到大量的功德,預估了一下,之前虧出去的都能賺回來,還能有富余。
因果因果,這玩意兒真的很難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本以為完全沒有希望,是一次賠本的買賣,竟然稀里糊涂的又讓自己賺了回來。不過劉守財心里也明白,這種無常的事情,也許一輩子就遇到一次。
沒有驅散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反而在村民的指點下,劉守財開始收取那引魂香帷幕中的生魂,這些算不到死,但絕對不算活的靈魂,只有在一會兒的方式中讓他們明白自己已經死亡,并且能夠痛快的認同,不會招惹是非。
否則劉守財現在可沒心思度化,只能滅掉了,這種極端的手段劉守財通常是不會用的,但也要分是什么時候。
八斗回來了,按照劉守財之前低聲的吩咐,除了找來了足夠多的陶瓷罐,還拉著一群后生,跑到了村子的東南側的一處房子,也沒詢問人家主人是否同意,就扒掉了人家不少院墻上的紅磚。
這些日照時間長,充滿了陽氣的磚被八斗帶著后生在一處石臼里砸了個粉碎,又抓到了剛才拿著引魂香的6個男孩,逼著他們每個人尿了一泡尿,就著那磚粉和成了紅色的泥巴。八斗又在車里找到了一沓子足有數百張的黃紙,都是普通的街邊貨色。只不過上面在用之前都噴了一些朱砂水在上面,權當是偶爾湊數用的。
這一次倒是用得上了,帶著這些東西回去以后,八斗就沒閑著。
劉守財裝一個生魂入陶瓷罐后,由老師寫上那個生魂的名字,八斗就用黃紙我扣在罐口,用那個童子尿和成的紅磚泥封住了陶瓷罐的口子。
這一忙活,就足足忙到了傍晚,中午是熱心的村民給送來可口的農家飯菜。
村民們在這段時間里也沒閑著,按照劉守財的吩咐,那些村民開始回憶起那些‘早逝’的同伴、晚輩、長輩們的生辰八字,由八斗記錄,分別記錄在了一張紙上。
當最后一個生魂被抓入罐中的時候,那顆原本生機勃勃的老棗樹忽然劇烈的抖動起來,發出龜裂的聲音,噼里啪啦的。
劉守財看準了一個機會,手中的斧子提起落下,三只大公雞的頭就‘咻’地一下飛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三只飛出去的雞頭成品字形釘在了老棗樹的樹干上。
“去!”
劉守財抓著三只沒了頭的供給,用手一指,說來奇怪那雞血竟然真聽話的飛向老棗樹。
雞血宛如汽油一樣,也不知怎么的,沾到老棗樹的瞬間,一股子橘紅色的火焰就從樹根處洶涌的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