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成湯和凌勝早有舊怨,果然不假。”
秦先河淡淡笑了聲,心想凌勝斷去囚魔鎖鏈一事,果真是空穴不來風。
這位蓬萊仙島的首徒,在突破至顯玄半仙之后,憑借秘傳法術,一舉打殺兩位顯玄真君,又因威名不低,因此立身于這天柱之上,竟無人敢來。
南疆齊無憂,北地徐飛揚,西土禪宗的閑禪法師,法元沙彌,都是年輕一輩當中,使人驚駭的人物,立身于天柱之上,無人來攻。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老輩人物,多是雄厚底蘊的顯玄半仙,真要比斗,卻也未必比這些后起之秀遜色多少,嚴格論道,興許還要稍勝一些。
“孕仙山脈,隨時會有仙光落下,使人成仙。即便是再桀驁不馴的人物,如徐飛揚這般傲氣之人,在占據一處天柱之后,也無多少想法。”秦先河苦笑一聲,暗道:“孕仙山脈事過之后,怎么斗不成?這個張臣湯,分明已經占據了一根天柱,卻要將之棄了,去尋凌勝的麻煩。”
這般場面,其實有不少人樂于見到,畢竟張臣湯空出了一席。
倘若凌勝跟張臣湯兩敗俱傷,自是最好,到時連同凌勝那五席位置,共有六處空了出來。
秦先河已然有了一席,自然沒有多余想法,只是見到張臣湯無故生事,心中苦笑罷了。
“好個張臣湯,果然如傳聞之中那般瘋狂。”
秦先河揉了揉頭顱。
眾人都忙著爭奪天柱,斗法廝殺,倒是已經占據天柱的那些人物,因無人來攻,此時頗為清閑,但是事關成仙得道,便都并不覺得自己會有清閑的一刻。
等候仙光落下,總不免心中焦躁。
縱然西土禪宗來的一些長老,又如閑禪法師,法元小沙彌一樣的年輕弟子,盡管修行佛法,本性為重,可是事關成仙成佛,便是講究心境緣法的佛門中人,也萬難平靜。
那些老輩人物,大多閉上雙眼,等候仙光落下。
事不關己就好。
只是還有一些,比如齊無憂,徐飛揚,俱都對于劍魔凌勝極感興趣,這些日子張臣湯的本領,也是極為驚人,這場斗法,想來不會尋常。
風云卷蕩,有符光閃爍,有劍氣橫空。
凌勝與張臣湯斗得頗為激烈。
劍氣萬分銳利,幾乎不可抵擋,只能避過,只能使之偏移。而符光無處不在,到了張臣湯這等修為,對于主修的符紋造詣,已是極高,隨心而動,各處浮現,可謂是無處不在。
論起修為,凌勝才僅是顯玄上境,與張臣湯閉關數十年相比,仍然遜色不少。然而劍氣之威,極為厲害,即便是修為勝過凌勝的修道人,也未必就能斗得過凌勝。
二人斗得激烈。
而仙光也不知何時落下,有些顯玄真君,已趁機將凌勝的葫蘆,月瓶,劍鞘,小桶,各自拋走,自己盤坐其上。
興許下一刻就有仙光落下,興許下一刻就能成仙得道。
“嘿,有人占了你的席位。”
張臣湯將囚魔鎖鏈一揮,蕩破虛空,大氣迸裂,仿佛水紋一般泛出漣漪。
凌勝一記劍氣打在鎖鏈之上,這劍氣僅是十道合一,并不能將之斬斷,只能使之延緩一些,待到囚魔鎖鏈掃過,凌勝已避過了去。
囚魔鎖鏈乃是仙寶級數,難以毀之。若是全力出手,不留余力,被張臣湯趁機攻來,便要陷入窘迫境地。
“占了便占了。”
凌勝將數十道劍氣合在一處,朝著張臣湯腦袋打去。
數十道白金劍氣聚齊合一,即便是散仙地仙,也不可掉以輕心。
張臣湯見狀,不驚反喜,笑出聲來,張口一吐,有光芒綻放。
在那光芒之中,飛出數百只紙鶴。
這些紙鶴,通體黃色,正是符紙折疊而成。但是折疊紙鶴的符紙,卻是極為非凡,其紙張乃是張臣湯本人以顯玄法力變化而成,繪有符文,比一般符紙還要厲害。在張臣湯念動之下,這些符紙自行折疊,成了紙鶴。
紙鶴連成一線,朝著劍氣迎去。
無一例外,俱被劍氣洞穿。
只是劍氣穿過紙鶴之后,漸漸弱了一些,待到穿透數百紙鶴,劍氣威能竟已消減七成。
到了此時,張臣湯哈哈大笑,將囚魔鎖鏈一揮,把白金劍氣掃到下方,擊穿此層。
數十道白金劍氣合一,極為厲害。
張臣湯即便狂傲,也知其厲害,因此先用真符紙鶴消了劍氣威能,再用囚魔鎖鏈將之打偏。
“你不是要占這五席位置嗎?”張臣湯大笑道:“難道跟我爭斗,無暇顧忌其余地方了,嘿,我這一身本領,可有許多沒有使動出來,你小子莫非就已是全力以赴,招架不成?”
話音一落,就有白金劍氣飛來。
凌勝淡淡道:“宰了你之后,再將他們趕走,不遲。”
“那你便試試。”
“不必嘗試。”
凌勝足踏蓮花,現身于張臣湯身后,伸手一點,足有百道白金劍氣迸射出去。
張臣湯身后,多了一個磨盤。
那并不是磨盤,而是兩條囚魔鎖鏈卷成了圓盤模樣。
在凌勝施展步步生蓮之時,張臣湯就已有預料,將囚魔鎖鏈在身后卷成圓盤模樣。
一聲尖銳響聲,卻又顯得低沉,頗為矛盾,讓人幾乎暈厥。
那烏黑磨盤被白金劍氣擊中,立時崩散開來,變作兩條烏光漫天飛舞,好似兩條細長黑蛇。
張臣湯悶哼一聲。
“這一回,可沒有人能夠救你。”
凌勝寒聲道:“張臣湯。”
“好。”張臣湯咧嘴笑道:“單憑這一道劍氣,就可證明,你這劍魔的威名,并非虛妄。但是,我從來認為,我才是當代第一人,就算是古庭秋,今后也必然是我手下敗者,無論是你,還是蘇白,都不能勝我。”
凌勝嘴角露出幾分嘲諷。
“你也覺得離譜?”
張臣湯哈哈笑道:“我閉關多年,名氣自然不如你們這些家伙,但是我脫困出來了,你們就該乖乖給大爺讓路。”
“你要上黃泉路,讓你又如何?”
凌勝淡淡說了一句,再度現身時,已經站在了張臣湯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