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性的一幕展現在眼前,先后涌入的數萬人,大大小小上百勢力,千辛萬苦抵達紫日府邸,居然就是為了在他家門口來一場大比武!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情有可原,再一琢磨這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如果不是這樣,武道場上千人廝殺在一起,這里距離無盡之海僅僅半步之遙,倘若被海妖王來一次突擊,到那時血月大陸所有有名有姓的高手都死在這里,人類就要再度陷入萬劫不復。
遠遠地,蘇寒看到劍宗陣營中的飄雪劍圣沖自己微微點頭示意,立刻便明白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授意下進行,制定規則的永遠是強者,飄雪劍圣無疑是這片大陸上最強的武圣。
找了一處空位,蘇寒席地而坐,四下張望,主要人物已經到了十之。
劍宗、靈獸谷與萬毒門,作為勝者組的三家,他們應該是最先抵達的,分坐在不同的方向,陣營極為龐大。
還有就是極火宗,同為勝者組,極火宗并沒有與另外三家走同一條路線,也不知他們是怎么搞得,浩浩蕩蕩的隊伍占據了武道場總人數的三成還多,肯定是火嬰又使了什么手段。
如今極火宗的領頭人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比蘇寒還要年輕許多,門下弟子大多也是年輕后生,卻散發著一股令人不敢小覷的波動。
至于敗者組,蘇寒倒是看到了熊海威與二十多個長生衛,想來他們的主力部隊就是先前在樹林里被剿滅的那支,這可憐巴巴的陣容實在無法讓人將其與北方霸主聯系在一起。
不過,在敗者組里面長生天算是不錯了,比起光桿司令天機子,還有蘇寒看到眼睛發酸才找到的邀月、憐星、無痕三人,著實是風光了許多。
剩下的就是各大城主,中小型門派,獨行俠,幾百家湊在一起聲勢頗為浩大,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之間的關系都還不錯,時不時會小聲交談,臉上表情也算緩和,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對抗武道十宗的協議。
仔細的看過三遍,蘇寒并沒有發現血煞門的影子,更沒有找到金戈城主府的隊伍,算是喜憂摻半吧。
絕無情與其身后的血煞門是蘇寒唯一的盟軍,金戈城主李建剛是蘇寒最為忌憚的幾人之一。作為朋友,蘇寒很希望看到絕無情,希望看到他沒事。
作為敵人,蘇寒也很希望看到李建剛與李風,確認這對父子沒有在暗中策劃陰謀。
“老大,怎么搞?”涂豪附在蘇寒耳邊,小聲問道。
來到血月大陸之后,涂豪雖說也見識過不少大場面,可像這樣規模的還是頭一次,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里,爭奪舉世無雙的紫日傳承,卻沒有廝殺惡斗,反而像奧運會似的,就差高喊“友誼第一比賽比賽第二”的口號了。
蘇寒剛想開口,遠遠地就看到一名劍宗弟子朝這邊走來,淡淡一笑,道,“講規矩的人來了。”
在血月大陸只有強者能制定規矩,無疑,劍宗就是名副其實的強者。
“蘇公子。”劍宗弟子走到近前,對著蘇寒點頭,很恭敬的說道:“我家宗主讓我帶話給您。”
“說。”蘇寒也微微點頭,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進入紫日府邸之前,還有最后一道陣法,以宗主的推斷最少需要五位武圣聯手才能突破,所以,就有了這場比武大會。”劍宗弟子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飄雪劍圣、百毒夫人,司徒南,邀月,憐星……”蘇寒一一道出這些名字,笑道:“在場這么多武圣,這次還真是勢在必得啊。”
有記載的大規模探索黃金海岸遺跡,這是第三次。
起先蘇寒也很納悶,按理說即使有恐怖的海族百般阻撓,也不至于帶不回一丁點兒東西吧。
現在看來,前兩次大規模探索都是出工不出力,大家各自派出一些人進來走個過場,真正的牛掰人物從未出手,不然也不會至今才發現紫日府邸門前的最后一道陣法。
最少需要五位武圣聯手破除的陣法,想想也挺嚇人的。
這里幾乎聚集了血月大陸所有成名高手,僅目前就有八位武圣,如果再算上必定會到場的萬長生,足足九位武圣站在這里,紫日的護宅大陣很容易破解。
只可惜大家都不是一條心,盡管有飄雪劍圣親自坐鎮,也難保進入府邸后場面失控,所以就有了這場比武大會,意在先挑選出贏家。
“征求了絕大部分的意見,各個宗門,各大城主以及各位高手都一致同意由比武大會的獲勝方率先挑選,第二名次之。一直到所有勢力都拿到了戰利品,倘若還有富余,就再進行一輪的挑選。”劍宗弟子繼續說道。
“蠻不錯的。”蘇寒點點頭,頓了片刻,又道:“只是不知道這規矩會不會被人性所打破。”
這一路蘇寒是沒有看到多少自相殘殺的畫面,那是因為他走了碧龍潭這條路,天知道另外兩條路打成了什么樣子,蘇寒敢說在場上千人起碼有八成的手上沾染過人類的血。
還未見到紫日傳承尚且如此,若是千年傳承擺在了眼前,這些人多半是要瘋狂。
劍宗弟子聞言,面色緊繃,語氣也沉重了幾分,“劍宗、萬毒門、百花谷、長生天以及靈獸谷在之前已經言明,若有人壞了規矩,定要遭到這五家的聯手追殺。”
“如此甚好。”蘇寒饒有深意的望了天機子一眼。
“蘇公子請便。”這劍宗弟子傳完了話,徑直回到劍宗陣營。
蘇寒目送其離去,目光接觸到飄雪劍圣的眼神,對視中并未感覺到飄雪劍圣的惡意,便回以笑意。
“老大,你說這飄雪劍圣是為了什么?世界警察?”涂豪疑惑問道。
“不是。”蘇寒頭也不轉,否定道。
頓了頓,蘇寒又點頭,道,“其實也差不多。飄雪劍圣是公認的血月大陸第一人,理應站出來定好規矩,但他也不是善男信女,可能不會像李建剛父子那樣工于心計,可必要的手段還是要使的。”
“還是聽不懂。”涂豪搖搖頭,一頭霧水。
“靜靜看著就好,現在還用不到我們出手。”蘇寒并沒有想解釋。
或者說,蘇寒都不敢確定飄雪劍圣在使什么手段。
“這一千多號人,什么時候才能輪到我們出手啊……”涂豪哎哎嘆了口氣,模樣很欠揍。
比武大會采用的是擂臺模式,一人做擂主,在場所有人都可上臺挑戰,勝者守擂,敗者下場。
當然,按照現在的情況,敗者能下場的幾率很小,基本都是被轟殺至渣,即使有護體法寶也免不了重傷,能有資格站在這里的早在二三十年前就熟稔了斗的法則,誰也不想留下后患。
以蘇寒一行人的實力,即使是最弱的易牙,對付一些宗門的長老、護法也是輕松容易,更別涂豪與呆霸王這兩尊人間殺器,按照涂豪的估計,恐怕得打到第二三百場的時候才能上臺。
“多看,少說。”蘇寒冷冷的說道。
“哦。”涂豪被嚇了一跳,乖乖閉上了嘴巴。
此時,在場上的兩人激斗正酣,一個是松山派道士,一個是龍虎門的天師,類似于道士這類的職業在血月大陸并不多見,一半是因為神將門的緣故,另一半是因為需求。
血月大陸不經常鬧鬼,絕大多數志怪故事都是從幾處禁地流傳出來,人們對于道士、天師這類的職業需求甚少,導致大型門派集體轉型,最終只余下一些小門派堪堪度日。
松山派與龍虎門就是其中之一。
這雙方的陣營都難登臺面,松山派不過寥寥數人,龍虎門的大旗下只站了三位天師,估計也是平日里積累的仇怨,導致龍虎門的天師剛剛在臺上站穩腳跟,松山派的道士就殺了上來。
蘇寒對于這樣的搏殺提不起太大興趣,一直無法給那些不合理的事找到合適解釋,時至今日已經不再是火嬰的陰謀那么簡單,蘇寒相信在這個陰謀進行的同時,一定還有其他人在謀劃著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呢?
武道十宗該來的都在這里,藥王谷、殘存的極水宗未能到場也在情理之中,前者對紫日傳承的需求并不大,后者自身難保就別說與萬雄爭霸。
各大城主、各路高手該來的也都來了,估計也就金戈城與血煞門的隊伍還沒能趕到這里,剩下的單獨個體,再給他們十倍的力量也無法在血月大陸掀起波瀾。
如此,問題到底出在了那里?
蘇寒正想著,忽然聽到一聲爆喝,抬頭,看到了一位天師跳上擂臺。
“你松山派欺人太甚,莫是在笑我龍虎門無人?”這位不知名天師咄咄逼人,氣勢十足,一上來就是興師問罪。
問了下易牙,才知道方才的比斗中由松山派先下一城,輕松取勝,那松山派道士痛下殺手不說,更是以龍虎門的天雷印將對方打至重傷。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就夠憋屈了,新仇舊恨一起算,也怪不得這位天師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欺負你又怎么樣?什么雞毛天師正統,我們松山才是道教的唯一正統!”松山派道士說著,
抬手,紅光閃過,手心凝聚出一枚方印,雖是靈體,卻也能看清方印上栩栩如生的龍紋,與張牙舞爪的虎印。
“龍虎番天印?”
場中一片嘩然。
這龍虎番天印乃是龍虎門鎮門之寶,歷來只有門主一人可以習得,今日卻被死對頭松山派使了出來,震撼的同時威力也不容小覷。
“哼,去死!”松山道士面色一凜,運足了靈氣將龍虎番天印打了出去。
那靈體方印在空中見風就長,不多時以有數十米,隨著松山道士的控制狠狠向龍虎門天師壓了下去,爆出一陣震耳的聲響。
火光落下,硝煙散盡,眾人還在驚嘆龍虎番天印的威力,這一招恐怕靈神境高手都無法輕松應對。
卻不曾想,那龍虎門的天師像沒事兒人似的站在原地,巨大的爆炸只是讓他的頭發凌亂了一些,也讓他的眼神更兇戾了不少。
“宵小之輩,居然偷師我龍虎門,納命來!”天師說著,手中紅光閃過,一把桃木劍穩穩落入手中。
“咦?”
望著這把劍,蘇寒緊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卻又很快的擠在一起,顯得十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