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軒轅承載對葉知秋做了一個請宣讀的動作,但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現在玄囂皇朝正是多事之秋,千萬不要是什么麻煩才好。
葉知秋點頭,伸手將手上儒劍舉于頭頂。
在殿下的幾排眾臣,后方的一排位置,一個干練的老者臉上有些奇怪,剛才知秋先生好像有意無意看了他一眼,這帝師令該不會對他下的吧?不過心中想想又好笑,他一個工部的侍郎,怎么當得起帝師親自下令。
葉知秋向下看了一眼,然后道:“帝師有令,邊漠久旱,急需水源,著工部侍郎疏通水渠準備運水,著兵部戶部全力輔助,不得有誤。”
什么!疏通水渠?那不是做無用功嗎?軒轅承載眼睛一跳,先皇因為大修水渠,但最后卻沒有用處,可沒少被人詬病。
其他大臣也是心驚,讓戶部協助也就算了,怎么還讓兵部協助?這太不和規矩了。
工部侍郎公孫伯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水渠運水不可行,這是事實證明了的,帝師這不是將他往火坑里推嗎,如果此次運水失敗,他哪兒還有命在。
“工部侍郎還不快接帝師令。”葉知秋見公孫伯陽嚇得坐在了地上,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想想昨天晚上與呂辰的一夜談話,這可是名流青史的事情,沒想到便宜了一個膽小鬼,可惜可惜。
公孫伯陽向周圍的人看了看,但所有的大臣都低著頭,這可是帝師下的第一個令,誰敢違背,就算明知道是錯的,恐怕人皇也不會反駁。
公孫伯陽心中一暗,“臣接令。”,希望看在自己是帝后支脈的份上只死自己一個人,不要牽連到自己的后代,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新的帝師,第一個就拿他開刀。
葉知秋看著一臉灰色的公孫伯陽,心道,這人真是好運。
“人皇……”葉知秋道,“這次運水會從兵部抽取大量火系修士聽從工部命令,還望批準。”
運水用火系修士?新帝師到底在想什么?眾大臣心中嘀咕,摸不著頭腦,這也太胡鬧了吧。
人皇軒轅承載也是心中迷糊,這是要干什么,火系修士?這太奇怪了,自己準還是不準,如果準了恐怕這個一向有事挨邊站的工部侍郎命就沒有了,但如果不準,這可是帝師的第一個命令……
軒轅承載向葉知秋看去,太學宮應該不會胡鬧才是,卻見葉知秋投來一個眼神,這是讓他放心?
“準!”看到葉知秋的眼神,軒轅承載就下定了決心,他不認為太學宮會拿這樣勞民傷財的事出來胡鬧,他相信的是太學宮而不是新的帝師。
“知秋先生,我們多日沒有對弈,下朝之后還望留下了與朕對弈一局。”軒轅承載實在心癢那個讓他放心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葉知秋也知道人皇肯定會留他下來,不問過清楚心里難安。
“還有沒有事情商議,沒事就退了吧。”軒轅承載有些心急的道。
本來有幾人還是有點事的,但想到帝師令均壓了下來。
眾人紛紛退出大殿,只有公孫伯陽到現在還有些傻傻的。
葉知秋隨人皇來到殿后,還沒來得急行禮就聽到人皇急切的問道:“知秋先生,帝師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不得不急,如果一朝帝師總和人皇意見相左,不用外敵自己就先崩潰了。
葉知秋想了想措辭,道:“恭喜人皇。”
軒轅承載一愣,他們在說帝師的事,怎么恭喜起他來了,心中一動,難道……
葉知秋繼續道:“困擾玄囂數代的問道帝師已有對策,帝師之才實乃罕見。”
果然,軒轅承載臉上一喜,但解決運水問題怎么用火系修士,忙道:“帝師到底想到了什么辦法?為什么使用火系修士?”
葉知秋不緊不慢的道:“帝師受一物啟發想出了運水的辦法,而火系修士正是為了制造那物才調用的。”
“何物?可已證明那物適用?”軒轅承載連忙追問道,數代都沒解決的問題如果在他在位時得以解決,玄囂的影響力必定增加。
“人皇不必著急,昨夜我和帝師討論了一宿,并親自試驗過,那物的確可行,而且也不會勞民傷財,只是要有勞軍中火系修士了。”
軒轅承載見葉知秋說得如此肯定,心中不免有些激動,“知秋先生,你說的那物可曾帶來?”
葉知秋道:“不必帶來,此物只要有火系修士在隨處都可得。”
哦隨處都可得的東西可以幫忙解決數代都無法解決的運水問題,軒轅承載更加好奇了,“來人,宣熾將軍前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看是什么東西了。
在人皇和知秋先生交談的時候,帝后公孫氏也得到了消息,來回的在踱步,帝師為什么要為難一個工部侍郎,難道是因為工部侍郎也姓公孫,被黃妃唆使的?
公孫氏越想越不對頭,帝師該不會被黃妃說動了擁立二皇子吧?不然怎么會不收弘兒為學生,不行,這事不能在這么繼續下去了,她得去探探人皇的口風……
等公孫氏來的人皇居所時,隔得老遠就聽到哈哈大笑聲。
“人皇為何如此高興?可是有什么喜事?”公孫氏走進居所問道。
知秋先生和另外一個火紅鎧甲的大胡子將軍見公孫氏進來,行了一禮。
“哈哈,當然是大喜事。”軒轅承載高興得大笑連連,“對了,也得恭喜你了,你們公孫氏恐怕要出一個名留青史的人了。”
公孫氏一愣,名留青史?她公孫氏有誰有這么大本事,她怎么不知道,疑惑的問道:“人皇說的是誰?”
“當然是公孫伯陽那個怕事的老東西,可惜可惜,被他撿了個現成的便宜。”軒轅承載答道。
誰公孫伯陽公孫氏完全愣住了,為什么和她得到的消息完全不同,公孫伯陽不是被帝師打發去修理水渠進行運水了嗎一個命不久已的人名留青史?她沒聽錯吧。
公孫伯陽回到家將家人召集到一起將事情說了一遍,像交代后事一般,頓時哀嚎一片。
“老爺啊,嗚嗚……這可怎么辦啊,要不我們去求求帝師,讓他高抬貴手……”
公孫伯陽嘆了一口氣,帝師令已下,哪有說收回去就收回去的,那不是帝師自己打自己的臉嗎?而且在殿上,人皇也是允了的,就不知道為什么帝師要針對他難道是為了立威?但以他帝師之尊哪兒還需要立威,而且就算立威,他這小小的一個工部侍郎遠遠不夠啊。
現在是蠻荒時代,一切還是以武力為主,工部這個負責土木水利農作的部門的確沒有什么實權。
“嗚嗚……老爺啊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可怎么辦啊,你要是去了,我們可怎么活啊!”
公孫伯陽看著哭得凄凄慘慘的一屋子人,如果帝師真有心對付他,這一屋子人都未必能活下來一人,可悲的是自己連原因都不知道。
正在一家人抹淚絕望的時候,外面跑進來一老仆:“老爺,帝后的侍者到了。”
“帝后?對對,我們是公孫旁支,老爺,我們還可以求求帝后……”
公孫伯陽一愣,帝后這個時候會有什么事找他?雖說自己這一脈也是公孫氏一脈,但也只是名義上的,與帝后并沒有多少交集,這個時候帝后會冒犯帝師救他們?這不怎么可能,大皇子還沒拜師勒,而且如果拜了師,就更不會替他們說情才是。
公孫伯陽不敢怠慢,來到前廳,行了一禮:“莊嬤嬤,帝后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辦?”
來者是一位老嬤嬤,這嬤嬤可不簡單,是帝后的心腹,很多事情帝后都讓這嬤嬤出謀劃策。
莊嬤嬤看了一眼公孫伯陽,心道,也不知道這個平時有事就往一邊躲的老東西走了什么運,帝師居然將這么個機會給了他,這以后可不能老東西老東西的在心里喊他了。
老嬤嬤向一旁側了側身子,道:“我不過是帝后面前跑腿的一個老婆子,哪能受得起侍郎老爺的禮啊,快別這樣,快別這樣。”
侍郎老爺?公孫伯陽一愣,哪怕是比他官更大的見了這老嬤嬤都得行上一禮,可這老嬤嬤怎么好像不敢受他的禮很急切的樣子,難道是怕和自己扯上關系被帝師知道了?越想越是這樣,哪怕帝師沒什么根基,但只要有太學宮的那幾位大儒,帝后也不敢得罪他的。
公孫伯陽向后面的屋子看了一眼,咬了咬牙,道:“嬤嬤,不論帝后有什么吩咐我都會照辦,還請轉告帝后,請看在同是公孫一系的份上替我照顧一下我的后代。”他肯定是必死的,只希望自己的后人能有一條活路。
這次倒是莊嬤嬤發愣了,這什么話?好像交代遺囑一樣,“侍郎老爺哪里的話,我是奉帝后之命前來慰問侍郎老爺的,帝后怕老爺運水太過勞累,特賞賜了一些金銀幫老爺周轉。”說完就對外面道:“來人,將東西抬進來。”
公孫伯陽看著抬進來的一箱箱金銀,發懵了,這是怎么回事?聽嬤嬤的語氣,帝后在施恩于他,但怎么會在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是一個必死之人了啊。
“侍郎老爺請點一點,帝后說人皇肯定會撥款給侍郎老爺,但大家都知道,最近玄囂災禍不斷,撥的款恐怕不夠,運水可是大事,馬虎不得,所以帝后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公孫伯陽越來越懵,這是在拉攏他?但可能嗎?
怎么感覺怎么不對,帝后會拉攏一個工部侍郎?會拉攏一個被帝師對上的人?會拉攏一個活不了多久的人?
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他的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