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空間裂縫消失了,昆侖的四人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呂辰的身體看上上去破破爛爛的,滿是裂紋,其實全都是外傷,取出一片紫金魔藤的葉片服下,裂紋很快愈合。
外面的老者靜靜的站在,看著破舊的三皇五帝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呂辰十分疑惑,這老人會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昆侖的手下救他,而且昆侖的人還不戰而退。
正要起身相謝,老者的目光投了過來,“天賦人族為萬靈之首,世間的主角,但人族卻不能自治,是不是很可悲。”
人族不自治?呂辰也是一嘆,表面上人族自己建立了皇朝,甚至連天地法則都在約束仙道干擾凡塵,但實際上勒,仙人頻頻入世,西騎皇朝更是由昆侖扶植,談何自治。
這些都不是他現在能夠撼動的,呂辰抱拳道:“還不知前輩是誰,多謝救命之恩。”
老者擺擺手,“皇朝帝師死與幾個不入流的仙道之手,那才是人族最大的羞辱,你不用謝我,在這人皇廟中,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死不了。”
不入流的仙道?居然將昆侖門人說成不如流,這老者來歷十分大啊。
“你有何打算?在這人皇廟中他們也不敢出手,但一旦出了人皇廟,他們也就沒有這一層顧忌,如果昆侖成心要與你過不去,我也攔不住,圣人道統可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呂辰這才發現,老者看來的目光十分渾濁,目光中竟然沒有人的影子,這老人竟然是一位眼瞎之人,先天殘缺,修道何其艱難,但他卻有如此驚人的修為,當真了不起。
出不了人皇廟嗎?但;呂辰不可能永遠留在這里,那和囚禁又有什么區別。
“我自會前去尋找庇護之人。”呂辰答道,他現在也只寄希望與云霄娘娘口中的半圣了,否則天下之大又如何逃得過昆侖的追捕。
老者搖了搖頭,實在想不到世間還有誰能夠在昆侖門下庇護得了他,“如果有難盡管躲入人皇廟中,仙道便不可殺你。”,他心中卻道,恐怕昆侖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老者說完,身形有些落寞,萬萬年前,還能借舜帝聚集的人族氣壓逼迫仙宮弟子不得降凡,而如今,人族氣運四分五裂,又沒有能像舜帝一樣的大氣運者,仙道是越來越猖狂了。
老者看了一會兒呂辰,然后道:“你有魔相在身,昆侖就隨時都可以降凡拿你,我倒是可以出手剔除你的魔相。”
剔除魔相?這還是呂辰第二次聽說有人能夠將別人的魔相剔除的,這一就是云霄娘娘。
聞言,呂辰卻是笑了,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老者眉頭一皺,“有什么可笑的?能替人剔除魔相的人世間還是很多的。”
呂辰停了下來,眼中冷光閃現““是很可笑,可笑的不是剔除魔相,而是……你剛才說因為我身有魔相,所以昆侖就能以降魔為理由降凡?”
“這有何不對?”老者問道,五帝治世數代,借人族大氣運和天道法則,這才讓眾仙宮簽下協約,不可輕易降凡,當年的壯舉他歷歷在目,他手中的老叟燈不知道殺了多少不遵守規矩的仙宮弟子。
呂辰的聲音變得十分冰冷,“不對,大大的不對,你可知我為何入魔?”
“為何?”老者靜靜的聽著,一點也不急躁。
呂辰冷道道:“為何?昆侖降凡,必有邪魔出世,但如果沒有邪魔又必須降凡又將如何?”
老者一愣,昆侖秉承天地意志,隨天而行,天地無魔,當然不可降凡。
“將人逼得入魔不就可以了,有魔便可降凡。”呂辰呵道。
什么!老者臉上一變:“怎么可能?”
“為何不可能?不然你以為我這魔身怎么來的?”呂辰問道。
逼人入魔!逼人入魔!老者提著的油燈突然光芒不定了起來,整個天地的元氣都在昏黃的光芒中動蕩不安。
沒了舜帝,沒了聚成一團的人族氣運,他們竟敢……
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此事定會查個清楚,敢如此作為的仙道必死無疑。”,聲音中透露出一股與他身形完全不符的殘忍。
“就算是圣人門下也必死嗎?”呂辰問道,這世間又還有誰能懲罰得了昆侖。
老者臉上一怒,“不管是什么人!”
說完手中油燈往上一送,油燈直接飛上了天空,然后直接在空中劃開了空間破口而去。
呂辰一愣,他這是干什么?該不會直接用這盞油燈去昆侖殺人了吧?想一想又完全不肯能,昆侖可是圣人道場。
仿佛看出來呂辰的疑惑,老者說道:“讓它去一趟三十三天外,有些規矩不可破,就算有些人不愿管但也必須讓他知道,被人打多了臉就算沒什么脾氣的圣人也會動一動臉皮,就算不動,那就當惡心惡心他好了,一個占著位置卻什么都不管的人可不討人喜歡。”
三十三天外?那里不就算混沌了嗎?只有眾圣才在那里開辟得有道場,其他人面對混沌煞風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被撕裂得粉碎了。
這位老者居然將自己的法器送去了三十三天外,看來修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只是不知道這位老者口中明顯有些厭惡的人不知道是誰?
“你的魔相要不要剔除?魔氣容易讓人迷失自我,失去道心后真正入魔,那就再也回不來了。”老者繼續道。
“不用。”呂辰答道:“魔氣可助我修行。”
老者眉頭一皺,用魔氣修行,然后想到了什么,眉頭抖了一下,“你修的是魔仙?截教魔仙?”
呂辰點點頭,只有這樣他的修為才能快速進步。
老者看了一眼已經飛落下來的混元金斗和黑色烏鴉,“你是他們的后人,修魔仙也說得過去,只是莫要失了道心迷失了方向。”
說完,不等呂辰回答,老者就繼續道:“如此,你好自為之吧,有魔相在,昆侖降凡抓你也勉強能說得過去,是福是禍就要看你自己了。”
老者的身影如來時一樣佝僂,慢慢的向遠處走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圍恢復了寧靜,只有肩膀上的烏鴉時不時叫上一聲,好像有些不甘心,又想在說如果主人還在,那破旗子怎么攔得住自己。
身體的裂紋也在紫金魔藤葉片的藥效下好了很多,他不可能一直呆在人皇廟里,要離開就必須盡早,不能等昆侖的人返還,那些昆侖的人暫時被那老人驚走,但終歸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呂辰整理了一番,踏步跨出了破廟,毫不回頭的向外走去,人皇廟能庇護得了他一時,終歸庇護不了他一世。
從原定的直路上改了幾個位置,呂辰邊繞路邊前進,以期望昆侖的人不要那么快找到自己。
幾日后,呂辰正在一條鳥無人煙的小河邊補充飲水,上流居然出現了兩個人。
呂辰眉頭微微一緊,然后松了下來,居然是妙法自在宮的許爭仙和掌燈使紅常侍。
許爭仙也沒想到在這樣荒廢的地方都能遇到人,她們正在山中尋找一位急需的藥材,這路就走得有些偏僻了。
這人好像是落日城那位?蒙著面,但怎么給人一種好像以前就認識的感覺?
掌燈使紅常侍用手拉了一下許爭仙,眼睛示意,不要多事,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可是天階。
許爭仙饒有興趣,但也知道惹怒一位天階有多么可怕。
呂辰見她們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也樂得清靜,裝上一些水正要出發。
“當……”
一聲鐘聲突兀的在空中想起,一口旋轉的的大鐘在高高的天空上露了出來,大鐘之上仙紋裊繞,一派仙家氣息。
隨著鐘聲,呂辰心中突然一痛,周身的元氣混亂了起來,如同奔騰的海水完全不受空中,在體內胡亂沖撞,好像要破體而出一樣,在經絡里撕裂切割。
呂辰的身體被體內奔騰的元氣切割得露出了一條條血痕,血痕中一滴滴獻血流了出來,僅僅一聲鐘聲就讓他痛苦不堪,重傷如此,這鐘聲……
但在遠處的許爭仙和紅常侍卻好像不受影響一般,完全無事。
“是至高秘法蕩魔仙音。”紅常侍突然開口道,這等秘法是什么人在用?有魔氣在身的人這下慘了。
“當……”
鐘聲再響,呂辰體表直接像被刀剮了一般,一道道切口崩開。
疼,無比的疼,卻不讓人置死。
昆侖!是昆侖的人找來了!呂辰疼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這樣的傷就如同千刀萬剮一般,他們好狠,不讓自己死,又這等如同酷刑的攻擊。
云層之上,四個身影在尋找著什么,“師兄?他真的在這地方?”
為首之人也不怎么確定,“他有人族氣運遮擋,只能推算出大致位置。”
“不管他藏在哪里,用蕩魔鐘蕩他一蕩,保管他活著比死了還難受。”一人冷笑說道。
為首之人提醒道:“注意壓制威力,別讓他在蕩魔仙音中直接爆體而亡了。”
“嘿嘿,我知道輕重。”說話手中又是一道法訣打出,就在這大致位置嗎?那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還不給我現身。
“當……”
鐘聲,如同能指揮自己體內的魔氣,呂辰被體內的魔氣沖撞得不自主地在地上翻滾了幾十米,砸壞了無數樹枝枯葉,流出的血染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