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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瑗抬手指向了遠處那已經不見蹤影的李淵,說道:“主公,你覺得唐國公李淵,是什么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使者嗎?”
薛舉勾了勾嘴角,沉聲道:“郝軍師,我薛舉也不是個笨蛋,李淵現在是關隴世家的首領,幾百家關隴子弟唯他馬首是瞻,這些我是知道的。£∝,你現在突然問及李淵,是要提醒什么嗎?”
郝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李淵今天一來,就露了一手,在我們的地盤上,直接拿下了元弘嗣,那些個訴狀,從沒有百姓送到過郡守府過,雖然說元弘嗣確實不是個東西,但他手段殘酷,以前在幽州,在東萊的時候,都是有無數的冤案,也沒見誰扳倒過他。但偏偏李淵就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罪狀出來,主公,你不覺得可疑嗎?”
薛舉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喃喃地說道:“剛才我還沒有想到這一層,聽你這樣一說,李淵好像是早有準備,難道軍師的意思是,這些罪狀,都是李淵編造出來,誣陷這元弘嗣的?”
郝瑗搖了搖頭,正色道:“不,這些罪證我剛才都看過,件件屬實,但最可怕的就是這點,這說明李淵在人來之前,就先暗中派出了密探,潛入我們隴右地區,在民間搜集元弘嗣的罪狀了,這叫微服私訪,很厲害的。”
薛舉的臉色一變:“什么,怎么他派人暗中察探,我卻一點也不知道?而且李淵哪來的時間暗查這些事情?”
郝瑗嘆了口氣,說道:“他不會是現在才派探子來查,只怕是早在半年前,甚至一年多年元弘嗣剛上任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在暗中打探了,這些證據,雖然都是一年內元弘嗣做的不法之事,但李淵很可能留了很多以前的舊賬沒拿出來。”
薛舉咬了咬牙,沉聲道:“這太可怕了,說明李淵把手伸到我們金城來了,如果他連元弘嗣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那我們的底細,只怕他全知道。”
郝瑤點了點頭:“不錯,剛才李淵幾次三番地夸主公,但其實是話里有話的,他說你在這里德高望重,那意思就是知道咱們在這里是官匪一家,四處盜賊馬幫都受我們節制,今天他可以用元弘嗣貪污不法的罪狀來治元弘嗣,明天就可以用更大的罪狀來告咱們一個謀反之罪!”
薛舉一拳擊出,打得半個城垛子從中斷裂,那半截黃土城垛直飛出幾步遠,重重地落到了城外的護城河之中,濺起了一片不小的水花。
薛舉轉頭對著幾十步外的護衛們吼道:“宗將軍何在?!”
一個羌人打扮,皮袍鎖甲的黑鐵塔大漢昂首而出,走了過來,抱拳道:“將軍何事吩咐?”薛舉雖然只是個校尉,但早就是隴右一霸,以大帥自居,他手下的那些護衛首領們,也都暗稱將軍,其中以宗羅喉,翟長孫為首,俱是名震隴右的異族勇士。
薛舉咬牙切齒地說道:“去查查這段城墻,這個垛子是誰修的,查出來把把他給我砍了,尸體砌進這道城墻里!”
宗羅喉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命令,行了個軍禮,轉身就走。
薛舉還不解恨,罵罵咧咧地說道:“都是幫混吃等死的豬,娘的,連修個城墻都偷工減料,還能做什么!”
郝瑗靜靜地看著薛舉發了一通火,他和薛舉相處多年,早就知道主公的脾氣個性,在他上火的時候,千萬不要有任何諫言,不然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薛舉罵完之后,看著郝瑗,說道:“軍師,按你這么說,李淵這回來,是跟咱們示威的,對不對?既然他有我們的把柄,要不要我們先下手為強,先弄死他?不然萬一他把這事向楊廣告狀,咱們可就危險了。尤其,是我們跟王世充的事情,萬一讓他知道了,可就大大不妙!”
郝瑗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我們跟王世充的來往,是非常隱秘的,不是他可以微服私訪可以打探得到,我想李淵這次來金城,目的有二,一是如主公說的那樣,向我們示威,告訴我們,他知道我們的底細,這一點,和當年的王世充是一樣的。”
薛舉輕輕地“哦”了一聲,當年他正是因為假扮強盜,亂殺無辜,給王世充抓了把柄,才會一直受制于這個梟雄,這會兒聽到李淵也是故技重施,心中一股火氣,恨聲道:“這第二是什么,也是要我們跟他合作?難不成,這李淵也跟王世充一樣,存了反心?!”
郝瑗哈哈一笑:“還有別的解釋嗎?如果李淵是個忠臣,根本不會向我們挑明這些,直接就會向楊廣舉報了,下次他會領著大軍前來討伐咱們,而這次卻是如此的做派,非但沒動我們,還把朝廷派來的元弘嗣給抓走了,這等于把名義上來監控咱們的那些個庸官也給去了,就是給咱放手發展的機會!主公,你還覺得李淵是個忠臣嗎?”
薛舉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李淵不是忠臣?軍師,你是說,他也想謀反?但是不至于啊,他跟王世充不一樣,王世充是個胡商之子,全無根基,又不受那些世家的待見,這才孤注一擲想要謀反的,而且我看他這幾年的官越做越大,倒是不太象前幾年那樣成天謀劃著謀逆之事了。這李淵身為國公,又是皇帝的表哥,關隴的領袖,可以說位極人臣,他又有什么必要謀反呢?”
郝瑗微微一笑:“正是因為有了現在的地位,所以才想更進一步嘛,而且作為關隴的首領,也就是成了皇帝眼中的釘子,你怎么知道他過得很舒服呢?給楊廣成天猜忌著,自然是寢食難安。現在天下將亂,不抓住這個機會,是對不起自己啊。當年楊氏得天下,不也是靠了關隴首領的這個身份嗎?天若予之,不取自敗!”
薛舉的眼中冷芒一閃:“那按軍師的意思,李淵是跟我們表達聯手起事的意思了?是這樣的嗎?”
郝瑗長舒一口氣,正色道:“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