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真的停下了,他歪在地上氣喘如牛,而那種痛苦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真是生不如死。
紅塵卻是慌了,趕緊檢查,發現苗毅體內的氣象大亂,當即將苗毅扶了起來,盤坐在他身后,推了雙掌抵住,想施法幫苗毅理順體內的紊亂氣象。
很快,令她驚恐的事情發生了,苗毅并未施法抵御,此時也無法抵御,但是她的法力一入苗毅體內便被兩股詭異的力量給分解了,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哪怕她施加的法力再強大也沒用。
倒是稍緩了緩氣息的苗毅終于能開口說話了,微微擺手道:“沒用的,不要動我。”
紅塵不敢再輕舉妄動,扶了他躺下,迅速摸出星鈴聯系云知秋。
一聽苗毅出事了,云知秋很快竄來,本來就近,隔壁鄰居。
一見苗毅那樣子,云知秋又慌又怒,指著紅塵喝斥:“他又怎么了?他怎么一來你這就出事?”
紅塵百口難辨,上次苗毅開天眼的時候在這里倒下一次,這次又倒下了,讓她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苦澀一聲道:“他讓我指點他修煉九重天功法,我也7±沒想到會這樣。”
正跪地給苗毅檢查的云知秋霍然抬頭,“是不是你指點的時候動了什么手腳?否則怎么會這樣?”目光像要吃人一樣。
紅塵搖了搖頭。
“不關她的事。”苗毅抬手摁了摁云知秋的手腕,虛弱地笑了笑。
沒吃虧前可能還不明白,吃虧后他倒是清楚了。由體內的紅星和藍星上領悟到的。吸收了陽火和陰火形成的紅星和藍星實際上在他體內保持著一種陰陽平衡,而他修煉的功法似乎有調和陰陽的作用。可他卻好死不死地修煉另一種功法,一下就打破了體內的陰陽平衡。造成體內陰陽混亂,這是陰陽對沖的結果。
“還說不關她的事,你來她這里一次,就出一次事,我看她天生就克你,以后少碰她!”云知秋有些火大,說出的話有點不留情面,鬧得紅塵臉上極為尷尬。
“瞎說…”苗毅剛幫紅塵辯解了一句,發現云知秋已然動手施法幫他調理體內的混亂氣象。又揮了揮手,“不要忙了,沒用的。”
“咦!”不用他提醒,云知秋已經奇怪一聲,自然是出現了和紅塵之前遇到的一樣狀況,發現自己法力進了苗毅體內居然沒用,輕易就被苗毅體內的混亂給瓦解了,當即追問:“這是怎么回事?”
“不要動我,讓我緩一下。”苗毅搖了搖頭。
云知秋只好放開。拿了手帕幫他把嘴角的血跡擦了擦,旋即護法在旁,只是偶爾看向紅塵的目光極為不友善,鬧得紅塵有些不知該如何自處。
待受沖擊的身心稍微平緩有了精力后。躺在地上的苗毅雙眼一閉,再次運轉星火訣功法。
星火訣一起,體內的亂象很快理順。法源內混亂沖突的紅星和藍星迅速陰陽歸位,恢復了之前成雙成對繞轉的局面。一股舒坦的感覺迅速充斥全身,將剛才沖突之下釀成的痛苦蕩滌。舒服的苗毅差點想呻吟一聲。
痛苦來的快,去的更快,云知秋和紅塵驚奇地盯著他,發現苗毅身上的鮮紅和鮮藍兩色正在漸漸淡去,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膚色恢復如常了。
睜開雙眼的苗毅稍一施法,整個人亦硬邦邦筆直站起,朝二女攤手一笑:“好了,沒事了!”
云知秋趕緊伸手拉了他手腕,施法查探,確認無事后,拍了拍飽滿胸脯,出口氣道:“嚇死我了!你這是怎么回事,修煉九重天鬧的?你好好的修煉九重天干嘛?”
“想嘗試一下。”苗毅樂呵呵一聲,真相沒說。
實在是被形勢所迫,他想在去了地獄后多一項保命技能。五圣能憑奇功在打劫后逃脫法力無邊修士的追殺,實在是讓他震驚,沒想到六大奇功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超乎他以前的想象,他手上握著六大奇功,怎能不嘗試一下,誰知九重天和自己修煉的功法相沖,根本無法兼修,晦氣,白遭了一趟罪。
回頭又對紅塵笑道:“夫人是一時口不擇言,剛才的話別往心里去。”
誰知云知秋立馬接話道:“我還真不是口不擇言,命理這東西說不清楚的,也許紅塵真的和你相克,否則你為什么老是在她跟前出事。牛二,你給我聽好了,以后來這里必須先跟我打招呼。”
“瞎說什么,我來之前不是跟你打過招呼了嗎?”
“你…”被堵的沒話說的云知秋一把拽了他胳膊給拖走了,被嚇了兩次嚇怕了,壓根不再放心苗毅和紅塵單獨相處。
留下紅塵靜靜站在亭子里苦笑一聲,“樹欲靜而風不止!”
而被拖到云知秋洞天福地內的苗毅又被云知秋好一頓臭罵。
不過罵歸罵,罵完之后讓千兒、雪兒看住了苗毅,不讓苗毅亂跑,尤其交代不能讓苗毅去紅塵那,她自己則親自下廚給苗毅燉補身體的湯去了。
苗大官人暫時被保護了起來。
只是當天深夜,千兒、雪兒被一陣異響給驚動了出來一看究竟,只見披著睡衣、頭發散垂的云知秋酥胸半露,體態撩人的很,正不斷往嘴里灌水漱口,又不斷將咕嘟在嘴里的水吐在了花池里,反反復復不停。
二女走上前來,從未見她這個樣子過,雪兒好奇問道:“夫人,你怎么了?”
屋里頓時傳來苗毅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聲,千兒看看云知秋的裝扮頓時恍然大悟,趕緊扯了扯雪兒的袖子,示意不要多問了。
云知秋瞪了二人一眼,臉頰暗紅。可謂是落荒而逃般鉆回了屋里……
接下來的幾天,苗毅窩在了這里沒回去。享受著一日三餐云知秋親自下廚伺候的待遇,每頓花樣都不帶重復的。云知秋也的確對他的胃口下了心思,苗毅吃飽喝足后便悠閑在藤蔓架子下的躺椅上拿著一塊玉碟琢磨著什么。
千兒、雪兒輪流伺候在旁,拿著蒲扇輕輕給他搖著,說是伺候,實際上是奉了云知秋的命在看管。
云知秋進出洞天福地經過時問上一聲,“牛二,在看什么?”
苗毅隨口回道:“公務。”實際上在研讀無量。
他在這里回避,天街卻如同炸了窩一般,到處在議論紛紛。天街大統領要進入地獄考核的消息在還沒有正式公布前,已經流傳開了。
酒樓的窗口前,幾人看著樓下一隊巡視走過的天兵天將,開始嚼起了舌頭。
“聽說了沒有,天街已經從原先的治下剝離了出來,統一交歸天后管轄了,以后這天街大統領的位置不再由權貴子弟把持,而是有能者居其位了。”
“哪能沒聽說,聽說都是午路境內三位天街大統領的死引起的。惹得天帝震怒要整頓天街。”
“聽說天街大統領馬上要進入地獄考核了,只要是天庭內部修為達到了金蓮境界標準的,不管男女,不管任何人。不管身份高低貴賤都可以報名競爭天街大統領的位置。”
“這牛有德天街大統領的位置怕是做不了多久了,要么退出被貶,要么就是去地獄送死。你們想想,他得罪了多少天庭權貴。真要去了地獄只有死路一條。”
“誰叫他當初出風頭,砍人腦袋砍的風光過癮。現在好了吧,輪到他了,他只怕沒想到報應會來得如此快。”
“你們還真別說,那牛有德一直在勾搭的云容館的那個有夫之婦,你們看見過沒有?那身段真是沒的說,正兒八經的尤物身段不說,要長相有長相,要味道有味道,在這天街算是被那牛有德給搞出名了,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盯上了,倘若沒了牛有德罩著,你們等著瞧吧,回頭遲早要被人給收做禁臠。”
消息在天街傳開了,云容館自然是不可能不知情。
木匠腳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了商鋪,直奔后院,對正在朝下面人交代事情的云知秋嚷了一聲,“老板娘!”
云知秋瞪他一眼,把事情交代完揮了揮手屏退下面人后,方回頭道:“什么事急成這個樣子?”
“老板娘,不好了,這次的天街整頓要讓天街大統領進入地獄考核……”
木匠噼里啪啦把打探來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后,云知秋的臉都綠了,不等木匠把話說完,已經是提了裙子快跑,上樓進了洞天福地。
見到坐藤架下面的千兒,不見苗毅,立刻問道:“大人去哪了?”
千兒起身回道:“大人在屋里!”
云知秋快步而行,一把推開了門走入屋內,放眼一看,大吃一驚,只見苗毅斜倒在榻上瑟瑟抖動著,地上一灘噴出的血跡未干。
跟著走入的千兒頓時嚇壞了。
臉色蒼白的云知秋迅速過去半坐在榻上扶了苗毅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目光掃到一旁放著的玉碟,順手拿了一看,發現是無量的人字部,立馬明白了苗毅最近一直在參研無量。
“沒事,歇會兒就好了。”苗毅露出虛弱慘笑。
云知秋撫摸著他臉,嘴唇緊咬,眼眶紅了,晶瑩的淚珠兒一顆接一顆的滑落。
到了現在她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這家伙突然莫名其妙的修煉九重天功法,受了傷后又迫不及待地轉修無量,結合剛才聽到的消息,這家伙顯然早就知道了去地獄考核的事情,這是想多一項應對的本事,這是做了要去地獄參加考核的準備啊!
也終于明白了苗毅為什么會因為云傲天等人打劫遁入地獄后如此大動肝火。
“怎么哭了,我沒事!”苗毅用力抬手,去幫她擦眼淚。
云知秋自己擦了把眼淚,什么話都沒說,將他放平躺下了,起身對千兒心平氣和道:“把地上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