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此話的聲音雖然不像一開始自報名號滾蕩全城,但是靠近東城門一帶的商戶卻是聽到了,血洗屠城?不知道多少人心驚肉跳,心中狂罵,這瘋子還真想血洗天街啊!
一些躲在商鋪里不出的掌柜和伙計們之前還抱著僥幸,認為牛有德不見得真敢血洗天街,可聽到這話后哪還敢僥幸下去,人家都當眾講出來了,立刻再次開門快跑,趕緊逃遠一點,東城門一帶的街頭很快空的不見一個人影。
城頭守衛高度緊張了起來,閣樓上的眾人可謂相當無語,發現這牛有德還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冒。
然而令所有人深信不疑的是,牛有德這家伙還真干的出來,估計不是說出來嚇嚇人的。
可令閣內諸人難以置信的是,牛有德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他身后的人馬竟然無一有異樣,那眼中的怒火仿佛在告訴所有人,今天非進城不可,若進不去屠城又如何?
唐鶴年突然輕輕嘆息一聲,“這支虎狼之師怕是很快要不復存在了。”
左兒微微點頭道:“怕是很快就要面臨被解散的命運。”
其他年紀輕的人,包括王妃媚娘在內都聽不懂兩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勾越等幾個老家伙卻是微微輕嘆,似乎都明白。
媚娘不禁暗中傳音問勾越:“既是虎狼之師,為何要被解散?”
勾越暗中回她:“近衛軍是陛下的近衛軍,而不是其他某個人的近衛軍,連牛有德說出這樣的話來,下面連點異常反應都沒有,就憑他們只聽令牛有德一人,這就是最大的罪過!”
媚娘恍然大悟。惋惜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勾越提點道:“只要牛有德在手,就會出現第二支虎狼之師、第三支虎狼之師,王爺手上不愁給他練兵的人馬!”
媚娘明白勾越的意思。這是在暗示只要牛有德歸附王爺,近衛軍有什么損失和王爺又有什么關系?
她不禁暗暗咬唇。這同樣也越發說明這牛有德對王爺的重要性!
“牛大人稍等,我這就去通報!”方立橫再次拱手,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迅速轉身而去,避開到一旁還拉住一名手下叮囑道:“盡量穩住,千萬別惹怒這瘋子,否則這滾刀肉可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那人心想,還用你提醒嗎?嘴上卻是連連點頭。“是是是!大人速去速回,否則卑職怕堅持不了太久。”他是真心不想應承這局面,壓力太大!
方立橫當即掠空而去,快速飛往守城宮。
時間回頭,守城宮內的天街大統領葉易其實早一步知道了情況,在苗毅率人馬趕到之前剛好知道了消息。
外界發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今天也沒心情修煉,正在后花園內思慮漫步時,突然接到了上峰總鎮府的傳訊。
總鎮大人親自傳訊,明確告知。讓他小心點,上面通報下來,那率領五萬近衛軍斬殺酉丁域都統及擊潰酉丁域百萬精銳的人就是牛有德!
一聽消息。葉易差點嚇得肝顫,倒不是他和牛有德有什么過結…當然,也不是一點過結都沒有,他當年也是參加過煉獄之地考核才升任了天街大統領,是首屆參與煉獄之地考核的人,和牛有德是同屆,所以他當年也是圍攻牛有德人馬中的一員,就這么點過結,不過毋庸置疑。當初那么多人,牛有德肯定不認識自己。也僅僅是自己認識牛有德而已。
正因為他親眼見識過牛有德在百萬大軍中單槍匹馬三進三出的情形,才深知牛有德的彪悍。加之人家如今地位比自己高,手上又握有重兵,哪是他招惹的起的,關鍵那家伙是出了名的瘋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而最大的麻煩是,他命人把云知秋給請進了守城宮問話。
他現在咒褚子山祖宗十八代的心都有了,所有事情聯系起來,哪能還不明白褚子山是怎么死的,牛有德那瘋子果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這他媽是有人動了牛有德女人把牛有德給惹怒了,幾十萬天庭大軍就因為牛有德的沖冠一怒為紅顏給屠了!
現在自己抓了牛有德的女人,雖然自己是請來的,可鬼知道牛有德會怎么想,那瘋子不會跑到這里來血洗天街吧?
葉易真的有點怕了,酉丁域集結的百萬精銳大軍都擋不住人家,自己手上這點人馬估計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何況自己手上人馬的裝備跟近衛軍壓根沒辦法相提并論,防護陣根本擋不住近衛軍的破法弓攻擊,他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啊!
惶恐之下當即向總鎮大人求援,告知自己把云知秋給請進了守城宮,人現在還在守城宮,怎么辦?
那位總鎮大人當即大罵,褚子山死就死了,關你屁事,你吃飽了撐的插手這事干嘛,活得不耐煩了嗎?牛有德若是率人攻打總鎮府的話,連我都擋不住,你算老幾敢管這事?
罵歸罵,事情還得想辦法解決,那位總鎮大人讓葉易趕緊放了云知秋,務必要安撫好,他那邊再跟上面聯系,讓上面溝通左督衛那邊,希望左督衛的命令能管得住那瘋子!
葉易趕緊拜謝,收了星鈴后立刻扭頭喝道:“來人!”
一名部下趕緊跑來,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葉易指著監牢方向,咬牙道:“快!立刻把云華閣老板娘云知秋給我帶來!不…給我請過來,快!”
“是!”其部下趕緊跑了。
沒多久,云知秋波瀾不驚地跟在幾名守城宮將領的身后來了,神色平靜,看不出什么異樣情緒。
徘徊在亭子里內心焦慮的葉易回頭一瞅,見人來了,臉上馬上換上了笑臉,快步出了亭子,走下臺階做迎接狀。
幾名守城宮將領站到了他的左右,云知秋面帶微笑提袖行禮,“云知秋拜見大統領!”
葉易心里就納悶了,這女人也就氣質好,姿色自然也是上乘的,但還談不上是什么絕色,那褚子山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那牛有德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憑兩人的權勢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犯得著為這女人不惜前途拼命么?
當然,臉上還是一臉笑意道:“老板娘,沒驚擾到你吧。”
云知秋笑道:“還好!”
葉易松了口氣,幸好早先得了方立橫提醒,留了后路沒對這女人亂來,點頭道:“那就好。”
誰知其中負責主審的人暗中傳音告知:“這女人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招,反復就是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我看還是對她太優待了,令她無所畏懼,真要想問出什么來,得切斷她和外界的聯系,再動點刑…”
葉易霍然回頭瞪去打斷,殺了這家伙的心都有,傳音問:“你老實交代,沒對她亂來吧?”
主審人愕然,趕緊回:“沒有!遵大人的吩咐,一直客客氣氣的,她和外面聯系不斷我們也沒打擾。”實際上呢,審問嘛,一兩句不客氣的話免不了,多少威脅了那么一兩句,只是看大統領的樣子沒敢說出來。
葉易回頭又換上了笑臉,伸手向亭子里請引:“老板娘里面請坐,喝杯茶壓壓驚,下面人有什么不當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云知秋看了眼里面斟茶的婢女,她哪敢在這里亂喝東西,鬼知道會不會出什么事,當即笑道:“大統領真是折殺妾身了,萬萬不敢和大統領平起平坐,大統領有什么吩咐,云知秋洗耳恭聽便是。”
葉易再三邀請,見她不從,也沒敢過分勉強,猶豫了一下,也不敢再耽誤下去,那牛有德就在附近星域和酉丁域人馬干開的,說不定現在已經帶人朝這里來了,耽誤不起。遂就站在亭外開誠布公道:“就因為請了老板娘來守城宮問話,葉某怕是已經惹得牛有德牛總鎮不高興,所以希望老板娘能在牛總鎮那邊幫葉某美言幾句!葉某保證,今后在這天街絕沒人敢為難老板娘,若有什么需要葉某幫忙的地方,葉某能幫上的也一定在所不辭,怎么樣?”這是談條件了。
他也做好了準備,一旦談不妥,趕緊找個借口離開天街找個地方避避,躲過這風頭再說。
此話一出,左右之人面面相覷,難道這女人真的跟牛有德有一腿?
云知秋微微笑道:“大統領說笑了,妾身和牛總鎮只是泛泛之交,來守城宮回兩句話怎么就會惹得牛總鎮不高興?妾身實在是有些聽不懂。”
“泛泛之交?”葉易苦笑道:“就因為褚都統對老板娘心懷不軌,引得牛總鎮領五萬近衛軍將其斬殺,又擊潰酉丁域百萬精銳大軍,屠殺數十萬人,若這也算是泛泛之交,那葉某還真是不懂了,請老板娘賜教,什么才叫深交?”直接挑明了。
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是牛有德干的?左右之人臉色一變,尤其是剛才負責審問的人,后脊背開始發涼,終于明白了大統領對這女人為何會如此客氣。
云知秋神色平靜,微笑道:“妾身和牛總鎮真的只是泛泛之交,牛總鎮怎么可能因為妾身而怪罪大統領。”
誰知這里話才剛落,外面陡然傳來一陣如驚雷般的滾滾怒喝聲,“左督鎮乙衛北斗軍黑龍司總鎮牛有德率部在此,速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