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拿起衣服抖開一看,沒錯,還真是八戒貫穿的月白僧袍,都這樣了,也沒什么好講究的,湊合著穿吧。臨出亭子前,還不忘叮囑一番,“小心點,這女人心眼多的很。”
“知道了,知道了,我盯著呢,去吧。”八戒樂呵呵揮了揮手。
有八戒盯著,苗毅也放心了不少,沿著湖畔走遠了才脫衣下水清洗了起來。
拿著竹筒慢慢往嘴里灌酒的八戒確認苗毅對這邊情況看不太清了后,放下了竹筒,又從油布包內取了套衣服出來,出了亭子,走到了湖畔。
蹲在湖畔已經將野味清洗的差不多了的玉羅剎回頭看來。
八戒將衣服放在了她邊上,微笑道:“沒女人穿的衣服,都是貧僧穿的僧袍,干凈的,不嫌棄的話就去洗洗換上。”
玉羅剎點了點頭將最后一條魚洗干凈了,連同寶劍一起放進了木桶里。
八戒又笑道:“東西我來烤,你去洗吧。”順手提了木桶走。
蹲在湖畔的玉羅剎回頭看看他,又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衣服,沉默了一陣,最終站了起來,沒有像苗毅一樣走遠,而是就在原地解開了衣服,脫了個精光,慢慢蹚進清涼的湖水中。
她不知道八戒有沒有偷看她,直到身子全部泡入水中后,才霍然回頭看去,玩了把偷襲。
結果發現八戒沒有偷看,而是光明正大地站那看著,臉上還帶著色迷迷的笑容,不時嘿嘿笑上一聲,貌似還沒看過癮的樣子。
什么人吶!之前的圣潔去哪了?玉羅剎翻了個白眼,不過反倒更放松了下來,不像牛有德那冷血動物不知憐香惜玉,回過頭去,突然會心咬唇一笑,身心愉悅地舒展雙臂解開了頭發,在清冽湖水中輕松清洗著自己的身子,甚至輕輕哼起了小調。
她平常一直冷著臉,已經很少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想起這一趟行程,玉羅剎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自己這個堂堂玉面佛竟然會弄成目前這種局面。一路上緊繃著神經和牛有德你死我活,連睡覺都恨不得睜一只眼睛,見到這個和尚卻放松了下來,而且是真正徹底的放松了身心,心態也有了莫名的年輕歡快沖動,很奇妙的感覺。
她現在很想知道這個和尚會不會殺自己,會攔住牛有德殺她嗎?
八戒已經砍了一直有準備的木柴,架起了火堆,穿插了野味放在火上烤,同時欣賞著湖中的美人沐浴,他的心情也很愉悅呀,這么多年無聊透了。
玉羅剎不敢在湖中洗太久了,洗干凈了就行,否則等到苗毅回來了,她身在湖水中還不知道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赤條條下水的,又赤條條走上了岸,就那樣將血脈噴冇張的婀娜身段毫無遮掩地展現給了八戒欣賞,之前身上臟的很還有遮掩,如今肌膚卻是潔白如玉,看的八戒冇差點沒流口水。
注意到了八戒的反應,玉羅剎還瞪了八戒兩眼,八戒呵呵一笑,繼續看自己的,沒一點不好意思。
碰上這種人,玉羅剎也只能翻個白眼拉到,輕拭干凈了身體上的水珠后,撿起了地上的干凈衣服穿好,每一個動作都撩人心弦,于是八戒呵呵的更厲害了。
僧袍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寬大走樣,不過她知道怎么打扮自己更能誘冇惑男人,將秀發略微挽出了似墜非墜的樣子襯托最適合自己的韻味。
“大師,我幫你。”走到火堆旁的玉羅剎主動幫忙。
“呵呵!”八戒點了點頭,拿了一旁的竹筒遞給她,“山中猴子釀的酒,味道不錯,嘗嘗。”
玉羅剎也不擔心有什么問題,拿來就喝。
八戒看著她贊嘆道:“女修士連喝酒都漂亮。”
“噗…咳咳。”玉羅剎噴冇出一口酒來,嗆的直咳嗽,好不容易平復「啟航夢公子冇星夢」了氣息,最終笑道:“謝大師夸獎。”
“慢點喝,慢點喝,不急,還有,多的是,沒人跟你搶。”八戒笑著安撫兩句后,又突兀冒出一句,“其實貧僧至今都未破身。”
“噗…咳咳。”玉羅剎又是一口酒噴冇出,再次連連咳嗽,拍著胸脯看著眼前這奇葩僧人,氣順后,問道:“大師想說什么?”
八戒嘆道:“聽說你是極樂界的玉面佛,對歡喜禪一道頗有研究,此道貧僧只有耳聞,還未曾見識過,不知有沒有機會和女修士探討一些有關這方面的佛法?”
“……”玉羅剎愣了一會兒,旋即好氣又好笑道:“大師想怎么探討?”
八戒道:“貧僧聽說羅剎門對男女之事并不忌諱。”
玉羅剎:“看來大師動了凡心…牛有德來了。”
正欲點頭的八戒回頭一看,見苗毅果然回來了,干咳一聲,不說話了,兩人互相給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一副有機會再繼續探討的樣子,賤的不行。
回到這里的苗毅一瞅,見玉羅剎明顯已經洗浴過換了衣裳,一回頭又看到湖畔的女人衣裳,頓時臉一黑,盯著玉羅剎冷冷道:“你就在他眼前洗的?”
玉羅剎還以顏色,“是又怎樣?”
苗毅立刻揮劍,厲聲道:“收起你那千人騎、萬人乘的狐媚子一套。”上前一步就要動手,誰知八戒趕緊上前攔住了,“大哥,有話好好說,我什么都沒看到。”
“能信你才怪。”苗毅一把推開他,劍指玉羅剎,“你知不知道這女人是什么出身?慣會勾引男人,你小心什么時候著了道都不知道。”
玉羅剎臉色有點難看,突然一把抓了一旁的寶劍站了起來,厲聲道:“我怕你不成!”
八戒霍然回頭,怒了,揮手指去,喝道:“你想干什么?誰讓你用劍指我大哥的,放下!”
玉羅剎惱怒道:“是他欺人太甚!”
八戒轉身,一字一句道:“我讓你放下,聽到沒有?”
玉羅剎一臉憤恨,但熬不過八戒的目光,最終手中劍一扔,當啷落地。
“你這臉色擺給誰看?”八戒罵了聲,氣猶未消,大步走去,揮手就是一巴掌,啪!一記耳光清脆響亮,打的玉羅剎踉蹌后退幾步,臉上瞬間出現了鮮紅巴掌印,嘴角甩出一縷血絲。
連避都沒避一下的玉羅剎捂住了自己的臉,銀牙咬唇地看著他,眼中似隱含濕氣,轉身走了,進了亭子里面,坐在了板床上,蜷腿抱膝,默然不語。
看著偶爾蕩起魚吻漣漪的清澈湖面,她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忍辱負重自保,以求脫身自保,可為什么自己心里感覺很難受?自己在難受什么?這種難受的滋味自己似乎已經遺忘了許久許久…
苗毅目瞪口呆,像見鬼了一樣看著八戒,被八戒的霸氣給鎮住了,有點想不通,在自己手上那么難纏的玉羅剎為何在八戒手上會是這個樣子,讓干活就干活,說罵就罵,說打就打,連點脾氣都沒有,這還是那個玉面佛嗎?
他只怕做夢也沒想到,自家老二才和人家剛見面就已經勾搭上了。
他自然不會想到王八和綠豆頭上,自然不會想到世上還有一物降一物這回事。
“大哥,你別跟她計較,為她生氣不值得,你先坐下消消氣,馬上就烤好了。冇”八戒樂呵呵將苗毅給摁坐在了地上,剛才給玉羅剎喝過的酒又順手送到了苗毅手上。
苗毅已經沒氣了,八戒那狠狠一巴掌抽在玉羅剎的臉上就已經把他的脾氣給打沒了。
“有點不對,她是不是太乖了點?會不會有什么企圖?”苗毅輕聲問了句,又喝了口酒,不知這是玉羅剎剛才喝過的。
八戒瞅了眼竹筒,似乎反應了過來,不過他卻當做不知道,說出來豈不是找刺冇冇激,干咳一聲,低聲回道:“這女人十有八九被我糊弄住了,以為我能施展法力。”他斜了斜眼神,朝地上的花草努了下嘴。
哦!苗毅恍然大悟,坑蒙拐騙果然一貫是老二最拿手的。此事暫放一邊,道:“回頭帶我去寺廟那邊看看。”
“等走到天都黑了,明天天亮再說吧。”看了眼天色的八戒嘿嘿一笑,回頭取了一小包調料出來在烤的東西上涂抹。
天將暮色,東西也烤好了,八戒將野味分享給苗毅后,看了眼仍坐在亭子里發呆的玉羅剎,提劍削了只木盤子,將幾種野味裝了滿滿一盤,起身走了過去。
進入亭子內后,八戒將食物送到玉羅剎跟前,道:“烤好了,嘗嘗味道如何,應該比你們一路上沒滋沒味的東西好吃。”
玉羅剎冷哼一聲,目光怨毒地看著他,冷冷道:“不敢!受用不起!”
八戒笑嘻嘻道:“趕緊趁熱吃,把身體養好了才好找貧僧報仇是不是?”
玉羅剎扭頭一旁。
八戒將東西放在了她邊上,“不吃也要吃,必須吃,一點都不許剩,吃不干凈就是不給貧僧面子,回頭信不信貧僧強行掰開你嘴灌進去?貧僧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看!”
這話聽著野蠻,卻是令玉羅剎心弦一顫,好多好多年沒感受過這種誠意的關懷了,剛打了自己又來這套,算什么意思,當自己三歲小孩嗎?她越發扭頭一旁不理會。
八戒又俯身提溜上了之前從地下取出的竹筒酒,順手放了兩筒在玉羅剎邊上,低聲給了句,“是不是打痛了?酒!剛才的事對不起,我也是為了保護你。”然后就大步提著酒出去了。
玉羅剎差點被他給弄崩潰了,她再要強也是個女人,一路咬牙硬撐到這里,一路和兇悍的牛有德斗到這里都沒示弱過,碰上這個莫名其妙的和尚卻搞的自己憋屈壞了,自己甚至連這和尚的法號都不知道,為什么短短半天不到就弄的自己想哭。
“忍!遲早要讓你不得好死!”玉羅剎嘀咕狠咒一聲,拿了一旁的盤子,直接用手抓了食物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吃的太急,吃噎著了,趕緊拿了一旁的竹筒酒往嘴里灌。
灌著灌著,酒水順著臉頰流淌,眼淚也莫名順著臉頰流淌了出來,紅腫的臉頰還在火辣辣的疼,這種滋味有點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