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秋頗顯驚訝,“你手上有妖僧南波想要的東西?”旋即又恍然大悟,“你指八戒修煉的那個地方?他怎么會知道你知道那地方的?”
苗毅一愣,自己都有些好笑,搖頭道:“聽你這么一說,敢情我手上還不止一件那妖僧想要的東西,不過和寶庫無關,妖僧不知道我和寶庫有關,找不到我頭上來,他找我要的是另外一件東西,還記得我從血妖手上得到的那株神草嗎?”
云知秋狐疑道:“記得,你當初說是神草,也搞不懂究竟是什么神草,他要這個干什么?”
苗毅伸手請她坐在了茶幾另一邊,苦笑道:“這事說來話長,血妖和八戒流落封印之地,八戒還好,不受妖僧索命梵音的控制,血妖卻是扛不住,受了妖僧迷惑,將自己的老底抖了個一干二凈,將我從血魔大陣搶走神草的事也告訴了妖僧。起先我并不知道,后來還是妖僧拿天下做條件和我換這株神草,我才確認這神草能活死人肉白骨,只要魂魄不滅就能重鑄肉身重生。我開始還有所懷疑,后逗留封印之地的那段時間不免和血妖聊到這事,誰想居然是真的。妖僧的特殊,一般的沒辦法修行他的功法,也就意味著他無法重回巔峰,這對把自己當做神的妖僧來說,是沒辦法接受這一點的,所以他一直希望能找到合適的來奪舍,想完全符合他條件的肉身找起來很麻煩,最方便的就是利用我手上的這株神草,輔以妖僧的秘法,血妖的意思是重鑄符合妖僧要求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云知秋愣了半晌,問:“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這事?”
苗毅嘆道:“這事我當時也沒放心上,若不是妖僧可能脫困了,我只怕也不會想起。”
云知秋蹙眉不語,這神草既然對妖僧如此重要,那妖僧怕真會找來,‘牛有德’可不是無名之輩,隨便找個修士一問就知道是幽冥總督,太好找了。
她也忍不住搖頭苦笑:“牛二,看來你和這妖僧還真有緣分,隨便搶的一件東西也能和他牽掛上,還真是躲都躲不開。”
“唉!”苗毅也是無奈一聲嘆。
平湖細雨,孤舟蓑笠,一縱情山水間的老翁獨坐船頭垂釣,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拓。
隱居的這些年,他可謂遍嘗了許許多多的角色,如今又成了老漁翁。
衛樞的星鈴傳訊來到,他第一時間摸出了星鈴聯系,聽說封印之地的事有了眉目后,他一直在高度關注著,可以說一直在等著衛樞的消息。
聯系上后,夏侯拓立刻問:情況怎么樣?
衛樞:老爺,大事不妙,妖僧南波的神魂逃脫了。
拿著釣竿的手劇烈一抖,夏侯拓急問:你說什么?
衛樞知道他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事實,由不得他胡說八道,遂再次重復道:老爺,妖僧南波的神魂脫困了,跑了。
夏侯拓急搖星鈴:這不可能,無論是青主還是佛主,都應該能置他于死地,他失去了法力不可能逃出兩人的手掌心,就算殺不了也能攔下才對!
衛樞:封印大陣破時,妖僧利用索命梵音控制了周圍大軍,青主和佛主作繭自縛,反被自己大軍給攔下了,被妖僧趁機奪舍占據他人身體逃了。
夏侯拓瞪大了雙眼,目露悲憤道:糊涂啊!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妖僧的索命梵音,難道事先沒有封閉聽識?
衛樞:老爺,這正是出問題的關鍵,封閉了聽識根本擋不住索命梵音,妖僧能通過意識控制人,妖僧一開始在示弱,等到陣破才見真章,青主和佛主中了他的圈套,才讓他跑了。
夏侯拓手中的釣竿啪嗒砸在船頭,又翻落水中,臉色煞白,呼吸急促,身形微微顫抖。
歷經無數風風雨雨,見管了大風大浪,一向處亂不驚的夏侯拓此時的雙眼中竟然滿是驚恐神色。
這天下若說誰最怕妖僧南波,除了他這個一手讓妖僧南波落到如此田地的人沒有別人,他知道妖僧南波會采取什么樣的報復手段。
他是裝死不錯,外界都以為他死了,按理說仇人也應該罷手了。
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按理說也不太需要顧忌這個。
可偏偏他這個仇人不是一般人,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僧南波,他當年在妖僧南波的麾下聽令,太了解這妖僧的恐怖了,那是能讓他連頭都不敢抬的人,那是能讓他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人,能把自己當成神的人又豈止是“狂妄”二字能形容,那簡直是曠古絕今的絕世妖孽,手段通天徹地,無數英豪全部被他給打趴下了,誰敢不服?
他夏侯拓太清楚了,這妖僧如果要報復他,他死了也沒用,死了也能把他拉回來,因為他親眼見過妖僧南波的神通,已經輪回百世的仇人都被那妖孽給揪了回來,恢復了其記憶,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凄慘情形令他現在想來都毛骨悚然。
如此恐怖的人物,時常能讓他從噩夢中驚醒的人物,居然脫困了!
夏侯拓露出前所未有的惶恐神情,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的要死。
然而他知道面對妖僧南波這樣的人,假如妖僧南波不想讓他死,他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他仿佛已經看到那雙視他如螻蟻的漠然目光正在背后盯著他,夏侯拓霍然回頭看向身后,孤舟飄蕩在湖泊上,身后什么都沒有,可他已經是大汗淋漓。
他知道自己飽受煎熬的日子開始了……
總督府,花園內,苗毅皺著眉頭獨自徘徊著。
手上的神草怎么辦?他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萬一妖僧南波真的脫困了,這神草留在手上就是個禍害,他琢磨著要不要看誰不順眼就把這神草送給誰?
就在這時,楊召青快步來到,拱手道:“大人,聞澤求見。”
“嗯!”苗毅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楊召青離去,不一會兒領了聞澤前來。
聞澤一來,匆匆行禮之后,神情凝重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妖僧南波的神魂脫困了……”
他將大概情形講了下,重點還是轉達天庭的通知,通知幽冥之地的人馬提高警惕,進行搜查,兼顧如何防范妖僧南波趁虛而入。
苗毅心中暗嘆,看來那老妖怪還真的脫困了,他就想不通了,青、佛二人出馬怎么會讓那老妖怪跑了?聞澤這里說的不清不楚的,他不好多問,估計聞澤知道的也有限,或是知道什么怕犯忌諱也不會跟自己說,準備回頭聯系昊德芳問問是怎么回事。
最讓苗毅膩味的還是聞澤本人,這天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明明他‘牛有德’才是幽冥總督,可是有什么事情卻都直接向聞澤傳達,搞的聞澤才是幽冥總督一樣,要不是聞澤還算識相,他怕是要給天庭和聞澤一點顏色看看,免得真當他這一方諸侯是擺設。
聞澤也被苗毅那怪怪的眼神看的有些渾身不自在,他知道苗毅在想什么,可他也沒辦法,天庭非要這樣搞,他能怎么辦?他甚至懷疑天庭是不是怕他徹底靠向牛有德這邊而故意這樣離間。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后悔來了這邊,幽冥總督府的權利沒撈上不說,天庭那邊對他也有想法,搞的他里外不是人,偏偏兩頭都不好得罪。
“嗯!”苗毅點了點頭,“通知諸將議事大殿議事。”
隨后骨干將領齊聚總督府議事大殿,苗毅將這邊的情況通知了下去,命下面針對部署、防范、搜查。
總的來說,天庭的這個消息還是來得及時,至少教會了大家怎么堵住被妖僧乘虛而入的辦法。
對于這個消息,諸將有多震驚自是不說。
議事結束之后,苗毅領了楊召青回內宅,找到了云知秋。
“不去!”
一聽要讓自己帶著林萍萍等人回小世界避一避,云知秋立馬一口拒絕了。
“秋姐兒,聽話!”苗毅的語氣不容置疑,回頭又對楊召青道:“林萍萍那邊你也通知一聲,讓她收拾好就跟夫人走。”
“是!”楊召青應下就轉身走了,知道也是為他好,免除他的后顧之憂。
云知秋盯著苗毅凝視了一陣,咬了咬唇道:“牛二,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個累贅?”
苗毅搖頭嘆道:“你想多了,如今的妖僧南波早已不是當年,憑我如今的實力,我根本不怕他,但是人的名、樹的影,這老妖怪肯定有不凡之處,否則不會讓天庭如臨大敵。明著來我不怕,就怕那妖僧來陰的,不但是你,這次姬美麗她們你也要全部帶回小世界。秋姐兒,這和累贅不累贅沒關系,你若是真的為我好,就不要讓我有后顧之憂,你在小世界那邊也可以聯系這邊配合我。”說罷轉身看向門外,負手悠悠道:“就算沒有神草,還有封印之地虐待他的那筆賬,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與其被動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這次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會會!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氣數已盡,容不得他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