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管家可謂早早進入了狀態,滿朝大員家的人物顯然都在腦子里留了印象。
這么一提醒,苗毅自然想起了是誰,當年御田那事的設計說起來還和龐貫暗中通氣有關,回憶著說道:“那個洛歸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但洛莽好像比較愛護。”
楊召青:“是這么回事,傳言洛莽曾遭遇過刺殺,童憐惜懷有身孕時為他擋過攻擊,這也是導致洛歸出生后腦子不正常的原因,因此洛莽對這母子頗為愧疚,而因為洛歸腦子的問題,洛莽也不可能把洛家交到洛歸手上,據說為了保這兒子將來的富貴,洛莽打起了廣令公掌上明珠廣媚兒的主意,只要兒子娶了廣媚兒,后半生自然無憂。若童憐惜真的是江蕓的話,當年洛莽遭遇的那場刺殺怕是有問題,能刺殺洛莽的兇手豈是兒戲,憑童憐惜當年的實力也敢介入其中?”
苗毅微微頷首,又皺眉道:“這事怕是有些麻煩,確認童憐惜是不是江蕓很簡單,直接聯系童憐惜確認便可,可童憐惜是洛莽的寵妾,若童憐惜就是江蕓,一旦暴露,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她驚恐之下會不會向群英會上報?那樣反而可能會適得其反,得有個能穩住她的人暗中與她聯系。”
楊召青:“御園園慶在即,王爺不是打算讓王妃去安撫天后嗎?想必童憐惜也會去,憑王妃的身份和能力,定能試出她是不是江蕓,也能穩住她,若能將她變成我們的暗子那是再好不過了。”
苗毅點頭,這邊大局已定,事敗的風險已經過去,幾大勢力也不太可能再拿云知秋來威脅他,否則承擔不起他報復的后果,在保護穩當不會被那些大勢力破壞的情況下,妖僧也沒機會對云知秋下手,何況事到如今云知秋再不露面也說不過去,家里弄了一群女人,內宅的確需要個當家的。
需知這次納娶的人中有不少大小姐出身,比較有性格,飛紅都經常被搞的難堪,其他男人也不好管,他苗毅哪有精力天天去處理這事,還真是需要云知秋回來才能鎮住!
而暫時還住在王府外的妾室,他也不可能讓人家一直住在外面,那些降將對他穩定南軍仍有不小的影響力,許多舊部仍在,一直不讓人家嫁過來的女兒進門讓那些降將怎么想,會擔心你過河拆橋,他堂堂南軍掌令天王不可能失信那么多人,若如此的話,以后南軍上下誰還敢相信他的承諾?所以飛紅那邊拖不了太久。
而一旦那些妾室進門,飛紅也就順理成章地回來了,監察左部就要逼飛紅對他動手,不動手飛紅就要暴露,那飛紅母親的下場肯定很慘。所以要盡快將飛紅母親給救出來,因此要弄清妖僧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天后夏侯承宇那邊還要安撫,他苗毅如今是不便再去天宮的,綜合各方面的情況,云知秋出面是最合適的,順帶確認一下童憐惜的身份也是最合適不過的。
“嗯,那這事就讓王妃去辦吧。”苗毅贊同一聲,回頭又道:“暗中采購修煉資源的事,等王妃回來,你這邊還要和王妃好好商量一下,務必做到穩妥小心。”
他這里掌握了南軍的地盤和兵馬大權,意味著他即將擁有巨大的財力,再多養上個上億人馬已經不成問題,向煉獄輸送資源加快提升煉獄人馬的實力已經擺上了桌面來解決。
“是!”楊召青應下。
屋內略作徘徊,苗毅坐回了書案后面,問:“皇甫煉空那邊還沒回復嗎?”
楊召青:“已經照王爺的吩咐,暗中聯系上了他,不過他沒任何反應,我估計他在等。”
“等?”苗毅抬眼道:“等什么?”
楊召青:“天宮要對王爺下殺手,這不是小事,也不是輕易能得手的事,天宮必定動用了各種能動用的勢力來盯王爺,群英會怕也免不了暗中受差遣,皇甫煉空很有可能已經知情了。”
苗毅五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冷哼一聲,明白了楊召青的意思,皇甫煉空在觀望,若是他苗毅過不了這一關,被天宮給弄死了,皇甫煉空還有必要和他談嗎?
云知秋回來了,自然是和蘇韻一起回來的,也可以說是順道把蘇韻帶回來了。
安葬昊家上下的陵園外如緞帶般的河岸對面,一棵老樹下站著一個男人。
回來,走到陵園門口的蘇韻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與那男人的目光對上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那個男人,也沒當回事,只當是苗毅派來監視她的人,否則豈能隨便出現在這里。
蘇韻也只是看了眼,隨后無視,回了陵園內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掃昊德芳陵墓周圍的落葉。
領著兩名伙計的石匠也只是將蘇韻送到了陵園門口,便沒有再進去,而是守在了外面。
石匠也注意到了河對岸的人,皺了下眉頭,閃身飛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眼樹下人,沉聲道:“什么人?”
那男子淡淡笑道:“我。”
石匠愣了一下,認出了是楊慶,笑著拱了拱手:“原來是楊先生。”
此人正是楊慶,楊慶問道:“王妃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石匠點頭。
楊慶問:“你們在這里是?”
石匠笑道:“老板娘…王妃讓我們暫時在這里聽用。”
楊慶莞爾一笑,對于這些風云客棧的老人在無外人的情況下依然對云知秋保持‘老板娘’的稱呼,他是知情的。
沒什么事,石匠客套兩句也就回了陵園門口那邊候著。
楊慶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陵園內打掃的那個身影上,眼神有點復雜,感情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奇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居然就被吸引了,真正的被吸引了。
之前他只是有點好奇這個和昊德芳糾纏這么多年的女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所以過來看看,然只一見,瞬間情動,身心瞬間被吸引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很美妙,令人念念不忘。
心動和情動對他來說是兩回事,涿水河畔對秦夕的心動是因為秦夕的美麗,長豐古城初見從天而降的紅塵仙子是高不可攀的愛慕,他也經歷過不少的女人,真正讓他情動的女人沒有,因為他這個人太理智了,太聰明的人往往對人或對事都看得太清楚了,把一些瑕疵看的太清楚了又如何能動真情?但只有眼前這個女人,他第一眼見到就想和她白頭偕老,就想呵護她一輩子。
他甚至感覺那正對陵園門口的墳墓中有一個聲音在冥冥中告訴他,保護好她!
當從琴音中聽出了什么后,他不忍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于是找到了苗毅。
他很想和她見面近距離聊聊,可是理智告訴他,他現在的身份還不能公開,所以只能遠遠看著。
“沒回王府?去哪了?”
閣樓上,看著王府內宅的那些妾室紛紛離開王府,苗毅愕然。
楊召青揉了下鼻子,“去了安置王爺妾室的別院。”
“……”苗毅小汗一把,皺眉道:“這女人搞什么鬼,回來了也不回家,反倒先去別院,想干什么?”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心虛,不錯,他是對那些妾室沒什么感情,也談不上什么想法,但一下擁有了這么多女人還是有點成就感的,偶爾也有一些不可暴露的齷蹉小念頭,有機會可以找個姿色不錯的臨幸一下,反正名正言順,誰也說不得什么。
楊召青干笑了一下,沒吭聲,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苗毅目光一轉,見到了龐笑笑,也在朝王府外走去,不禁指著問道:“這群女人怎么回事?”
“那個…王妃下令了,讓王爺的妾室全部去別院見她,還有…還有…”楊召青支支吾吾一番后,最終嘆了口氣,“王妃讓您也一起去別院看看。”
苗毅神情一僵,突然正色道:“本王手上事情還多著,沒閑心陪她瞎胡鬧。”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這就是了!楊召青搖了搖頭,心中唏噓,跟在他身后,弱弱提醒一聲道:“王爺,這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長痛不如短痛,恕我直言,您現在去反倒是好事,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王妃是不會讓您難堪的,讓王妃耍耍性子,事情也就過去了。您若是不去,就王妃那脾氣,只會鬧得更大…王爺,后果您要三思啊,還是去吧!”
走到樓梯口的苗毅猶豫了,問道:“你確認王妃不會當著大家的面亂來?”
楊召青嘆道:“王妃脾氣是不好,但卻是明白人,識大體,不會亂來的,否則她也不會答應您一下納這么多進門。”
“好!”苗毅立刻指著他鼻子,道:“這可是你說的,回頭王妃若不依不饒,我就說是楊慶的主意,我不答應,然后又是你力勸而成的,你必須承認下來。”
“我…”楊召青大吃一驚,實在無語,你納妾,我擔責任,憑什么啊!這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王妃那我還有好臉色看嗎?這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別院大花園內,一千多名鶯鶯燕燕集中在一塊交頭接耳,不時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都在太陽底下暴曬著。
足足曬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云知秋露面,大家雖然都不敢亂跑,可心中的埋怨免不了,有人在暗中對新認識的姐妹嘀嘀咕咕傳音,“那個再嫁之婦什么意思,擺什么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