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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什么恩人能送出這么古怪的東西?”
“一個凡人,死了好多年了。”
“凡人…”老板娘面帶狐疑之色,什么凡人能送這樣古怪的東西,連四品法寶都奈何不得,她看得出苗毅似乎不想多提那人,也就沒問。
事實上苗毅也的確不想多提及老白,正兒八經答應過老白的,一直遵守著承諾,誰都沒告訴過,一個放在心里默默感激的人。老白那絕代風華也是他一直仰慕的,就算是凡人,那風華氣度至今也沒見過哪個修行中人能比得上。
“這東西實在拿不下來,你還是看看你想要什么東西挑一件吧。”苗毅又摘下儲物戒遞了過去。
誰知老板娘又擋了回去,道:“低頭!”
“干嘛?”苗毅愕然。
“讓你低頭!”老板娘直接伸手將他腦袋摁了下來,解開苗毅頭頂的發髻,手中匕冇首一揮,一縷頭發落在了她的手中,“留你一束頭發,你沒意見吧。”
苗毅怔了怔,溫情一笑,搖了搖頭,“為你剃光頭都愿意。”
“死相!”老板娘鄙夷一聲,突然側身斜睨道:“你就不想找我要個什么東西做留念?”
苗毅呵呵笑道:“那你也給我一樣東西吧。”
老板娘一轉身,手上的四品匕冇首遞來,“這是我修為突破到紫蓮境界時,云飛揚的父親。也就是我十九叔送給我護身用的…其實我心里清楚,這肯定是我爺爺送我的,這么多年我一直帶在身邊。拿著吧!”
苗毅呆住,這東西可就太值錢了,須知四品妖丹之類的結丹只有殺了金蓮高手才能獲得,光一顆結丹就價值上億顆下品愿力珠。先不說這東西的價值,對老板娘來說意義很不凡,能把這東西送給他,苗毅真的是感動了。
苗毅接到了手中。冇默默無言,卻伸手到她臉頰勾了一縷頭發,匕冇首一揮。割斷在掌中,然后又將匕冇首遞還到了她的手中,拿著那束秀發在鼻子前聞了聞,笑道:“最喜歡你身上的香味。匕冇首就免了。把你這束頭發帶在身邊就夠了,想起你的時候,我就拿出來聞一聞。”
老板娘死死看著他,卻努力裝出不屑道:“不識好歹,有貴重的東西不要,反而要束不值錢的頭發。”
苗毅呵呵笑道:“對我來說,再值錢的東西也抵不過你一根頭發,何況還是一束頭發。”反手抓了只玉匣子出來。將那束頭發放了進去,收起。
老板娘那嘴唇差點沒咬出血來。明眸中滿滿的感動難以言表,差點又沒忍住撲上去摟住他,也低頭默默將手上的那束頭發給收好了。
這氣氛讓苗毅覺得難受,故意轉移話題道:“差點忘了件事情,老板娘,聽說流云沙海有出售修行功法的,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弄到真貨?不要坑人的假貨。”
眼眶略微有些泛紅濕潤的老板娘抬頭問道:“你火性功法不錯啊,五行功法在修行界也算是最高那一級的,你還弄什么修行功法?”
“我有一個忠心耿耿跟隨我多年的老手下,苦在修行功法跟不上,人已經老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活不了太久。你知道的,修行界錢財易得,一個可靠的手下難尋,我不想坐視不理。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弄一部,太好的不指望,最少…”
話沒說完愣住,只見老板娘手摸在手指上的高級儲物戒上一陣默默搜尋,不一會兒拿了塊玉牒出來,遞給他,“我這里剛好有幾部,還是早年在大魔天時存留的。此法名為‘混元’,乃是早年無量國道圣手下第一大將混元真人的修行功法,后來此人與我爺爺交手時死在了我爺爺手上,其遺留物中剛好有這東西,我當年從我爺爺那拿來研讀后沒還。能讓我爺爺留下的修行功法應該不會太差,真偽也應該沒問題。既然是你的心腹手下,以后還要為你效力,你不妨復印一份給他,不過記得交代,讓他不要輕易外泄。”
苗毅無語,別人遍尋不到的好東西,多少修行中人朝思暮想的好功法,她手里竟然有幾部,魔圣能留下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只是自己這算不算吃軟飯?
“發什么呆,原件不能給你,有機會我還要當面還給我爺爺,要就趕快復制。”老板娘催促道:“要不要?”
苗毅接到手中,“其實我一直不愿接受一個現實。”
“什么現實?”老板娘狐疑。
苗毅嘆聲道:“看來想不承認自己睡了個富婆都不行!”
老板娘媚眼橫挑,啪!照他小腿上就是一腳,踢得他呲牙咧嘴跳腳。
苗毅有點恨她的腳,在自己身上來過多少回了?有機會踢…踢不行,自己舍不得,還是摸回來算了!
東西復制完畢后,原件還給了她。
收了東西的老板娘吩咐道:“去把廚子他們四個叫過來。”
苗毅知道這是要安排自己離開的事了,點了點頭離去。
沒一會兒,儒生、廚子、木匠和石匠四個一起來了。
幾人窩在一起密謀完畢后,苗毅剛回自己的雜物間沒多久,石匠便踹開了他的門,招手道:“牛二,來一趟。”
“什么事?”苗毅奇怪,剛不是都布置妥當了嗎?
“來了就知道了。”石匠進來直接抓了他胳膊給拖走,一路拖進了廚房,拖到了廚房里面的庫房。
只見儒生、廚子和木匠都在,幾人一個個神情不善地看著他,搞得苗毅有些忐忑,這幫家伙不會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抓住最后的機會整自己一次吧?
拖他進來的廚子在他后背推了一把,“準備什么時候回來?”
“……”苗毅無語,回頭翻了個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事情處理妥當了,機會合適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我想,你們四位不至于如此惦記我回來吧?”
儒生臉上浮現笑意:“你這家伙有什么值得我們好惦記的,我們犯不著惦記,就怕老板娘惦記。”
苗毅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這四個家伙發現了什么?應該不會吧,這么多年了,咱可是和老板娘一直保持著距離。
表面呵呵笑道:“掌柜的,你這話要是讓老板娘聽見了看老板娘怎么收拾你,搞得我和老板娘好像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一樣?”
“這小子還真會裝糊涂!”木匠朝其他三人嘿嘿一聲,目光轉回苗毅身上,開門見山道:“南極老祖大壽那年回來后,是哪個抱了老板娘進房間,又是哪個在老板娘房間呆了一晚上沒出來?”
苗毅頓時笑不出來了,時間、地點、人物都給點出來了,可他仍然死鴨子嘴硬道:“我怎么聽不懂什么意思?”
石匠面無表情道:“聽不懂?那我就跟你解釋一下,有些事老板娘也不知道,因為我們不想讓老板娘費心,我們四個其實一直在暗中保護老板娘,別看我和木匠整天比較閑,其實我們兩個一直在暗中輪流監視老板娘房間外面的動靜,就算有一只蒼蠅靠近老板娘的房間也逃不過我們的眼睛,你小子把老板娘抱進了房間一晚上沒出來,第二天早上又跟做賊似的偷偷貓了出來,還敢說聽不懂什么意思?”
苗毅巨汗,老板娘搞什么啊,身邊的四個親信一直在監視自己都不知道,還拉著自己裝了這么多年純潔,保持了這么多年的距離,感情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事打死也不會承認,“你這樣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天老板娘喝醉了,拉著我說了一夜的醉話,我們可什么都沒干,你們別想歪了。”
木匠立馬接話,“那晚之后老板娘的變化可不小啊,發自內心的笑容也多了,也不再在天臺上喝酒了,每年例行出去后回來就再也沒醉過酒了,牛二,你本事不小啊!例行外出的時候,你和老板娘暗地里眉來眼去,明目張膽地打情罵俏,真當我們是瞎子看不出來?我們只是裝作沒看見而已。”
苗毅徹底無語了,感情他和老板娘一直在掩耳盜鈴,完全是在自欺欺人,現在想想,在老板娘身邊呆了幾萬年的人對老板娘的一言一行怕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稍有變化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臉皮撕破了反倒坦然了,苗毅目光淡淡掃過幾人,“繼續說,我聽著!”
儒生擺手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把你叫過來告訴你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誤會老板娘。”
“誤會?”苗毅略感詫異道:“誤會什么?”
廚子回了聲,“風玄的事情。”
苗毅轉身走到榻前坐下,嗤笑一聲,“他一個囚犯,有什么值得我好誤會的?”
儒生說道:“我們只是想讓你明白,老板娘并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我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老板娘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恐怕就是信了風玄的甜言蜜語,鬧得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也不能團聚。”
苗毅回頭看來,好笑道:“掌柜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無量天的人,當年好像就是風玄的隨從,你這樣說風玄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吧?”
儒生搖頭道:“沒什么合適不合適的,只是時間久了,有些事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