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無量國修士的帶領下,一幫修士跟著陸陸續續站了起來,連老板娘也不例外,皆面朝風北塵所坐方向拱手行禮。
苗毅下意識也要跟著站起,幸好被一旁的莊友文給拉住了,莊友文傳音喝斥道:“你瘋啦?”
“參見圣尊!”無量國修士,及一些大大小小的煉寶門派,還有老板娘之類的一起拱手行禮。
再看其他人,其他五國的修士卻是坐那隨便拱了拱手意思了一下,苗毅頓時捏一把汗,聊天聊忘記了,才想起六國官方是敵對關系,仙國官方這邊要是出個自己這樣的另類向風北塵俯首,那自己回頭就有的瞧了。
一旁的老板娘瞥他一眼,將莊友文把苗毅給拽坐下的舉動盡收眼底,猜到苗毅可能是跟自己聊天聊忘了,可謂腮幫子緊繃,憋笑!
風北塵冷目一掃坐那不起身的五國官方修士,也不以為意,很正常,如果五國官方修士能在這種場合對自己俯首,那才是怪事。伸手示意大家請坐后,朗聲道:“諸位皆是各國精英,能來此共襄盛會,無量國蓬萃生輝,本尊攜夫人舉杯,邀諸位共飲一杯!”
他端起酒杯回頭看了眼夫人泰夕,秦夕配合著端起了酒杯,依舊是波瀾不驚神情淡淡,那份淡定和站下面的八戒有得一拼。
“謝圣尊,謝夫人!”之前站起來的又舉杯站了起來響應,其他五國的修士則是端了酒杯不失禮便可。
風北塵和夫人一碰杯,秦夕提袖掩面銜杯,夫妻雙雙盡飲一杯,又雙雙亮出杯底給下面的人看,表示很給面子干了。
下面諸人這才舉杯一飲而盡,站著的又陸陸續續坐下了。
站在風北塵身旁的項百亭立刻回頭頜首。
“當……。”洪亮的鐘鳴聲立刻響徹山巔,一群歌舞女身著彩裙如兩道溪流般從大殿兩側涌出,匯入了下方的宴席中間空地上,如天籟般的絲竹清樂飄飄,精彩的歌舞就此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這種宴會嘛,也就是吃吃喝喝欣賞歌舞,然后鄰桌之間聊聊天,當著道圣風北塵的面大家也不好走來竄去大聲喧嘩的失禮,風北塵也不會跑下來跟大家聊天,都端著一本正經的態度。
高坐在上的風北塵欣賞著下面的歌舞,看到妙處,不時手捋如墨長須頜首,表示贊賞。而她邊上的夫人卻是安安靜靜,靜靜盯著下面的歌舞,似乎永遠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沒一會兒,玲瓏宗掌門夫婦開始端了酒杯起身向風北塵夫婦敬酒,敬完之后,兩人又在兩名婢女的陪同下走下了場,開始以地冇主的身冇份挨圈敬酒。
而無量天、玲瓏宗的弟子,還有各煉寶門派能坐前排的人都陸續起身,端了酒杯去向風北塵敬酒。
還有一個人也不例外,那就是風云客棧的老板娘也端了酒杯前往,苗毅看得眉頭皺了皺。魔國那邊的冇云豹注意到老板娘的舉動后,亦是眉頭深深皺起,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總體來說,其他五國官方的人安安穩穩坐那自己喝自己的,沒有跑到風北塵面前獻諂敬酒的意思。
苗毅很快發現了不對,登上臺階的老板娘似乎正在被風北塵訓斥,只見風北塵正指點著老板娘沉著一張臉說什么,還是坐一旁的秦夕夫人抬手揮了揮,才讓低個腦袋的老板娘退了下來。
老板娘歸席,才剛坐穩,苗毅便迫不及待傳音問道:“那老家伙在說你什么?”
老板娘苦笑道:“還能說什么,說我穿得太暴露了,不成體統,丟了他的臉。我也沒想到他會來,不然就提前換件衣裳,免得挨這頓訓。”
說老實話,對正常女人來說,老板娘這若隱若現的打扮確實有點過了,正常女人不會這樣穿,正常人家的長輩看了怕是都會訓斥一頓。可苗毅從來沒有對她說三道四過,她既然說自己從小就xi慣了這樣穿,苗毅也就由她,只要她喜歡就好,所以很不痛快道:“我都沒意見,他憑什么說三道四!”
知道他說的是氣話,老板娘道:“我和他的關系你知道的,他有資格說。”
苗毅聽了火大,朝她喝道:“理他作甚!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老板娘也有些情緒激動了,“牛二,你現在若敢當眾人面大聲說一句喜歡我,我立刻跟你走!別說不理他,我死都愿意,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這話是個男人的都聽不下去!苗毅頓時熱血沖頭,雙手扶案,差點真的站了起來怒吼一聲,可是十指用力一握,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終究還是強忍了下來。
和老板娘接觸了那么久,他了解老板娘是個什么樣的人,是個為了情極為沖動的女人,如木匠他們說過的那樣,老板娘是個一輩子為情而活的女人,這女人能為了心上人的一句話而不顧一切。
老板娘能為了情而不顧一切地沖動,可是他苗毅不能,否則他和風玄沒什么區別,不能為了一時的憤怒又再傷害老板娘一次。自己若是帶不走她,她立馬會落入風北塵的手里,風北塵會怎么對她先不說,她立馬會成為千夫所指,成為天下人嘴中背著丈夫偷男人的淫喲,到時候她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失去了,她還如何活下去?
他苗毅答應過她,給過這女人承諾,要讓這女人沒有任何后顧之憂的堂堂正正地帶她走!
現在若是一時沖動,后果很嚴重,風北塵就在眼前,他苗毅沒能力當風北塵的面把老板娘帶走,這里沒人能擋住風北塵。就算他能把老板娘給帶走,仙國怕是也沒有兩人的立足之地,仙國讓自己潛伏在老板娘身邊究竟想干什么他不知道,但是知道肯定對老板娘不懷好意,就憑穆凡君和云傲天的關系,穆凡君哪會給老板娘好日子過!
只要自己和老板娘一搞出事來,不用說,身在仙國的千兒、雪兒她們立刻會被控制住,自己的親信全部要倒霉,倒霉的不僅僅是他和老板娘兩個人,自己多年來拿命拼來的一切也將毀于一旦。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只恨自己無能!苗毅一把抓起酒杯,猛然抬頭一灌,酒杯頓回桌上時,五指用力一抓,銀酒杯直接被他“嘎吱”捏扁了。
坐老板娘后面的木匠和石匠齊齊看來,又相視一眼。
一旁提著筷子夾了塊肉到嘴邊的莊友文僵住,慢慢回頭看向他。
坐前面的程傲芳亦回頭看了眼,傳音提醒道:“理那女人作甚,她說不定在故意激你,千萬別上她的當弄出事來。”
兩人一直在傳音聊個不停,程傲芳一直有察覺,尤其是聽說苗毅是從風云客棧逃出來的牛二后,就估計老板娘沒什么好話,此時身后苗毅那被激怒的反應越發印證了她認為的猜測。
而莊友文一筷子將肉塞進嘴里后,順手拿了只空酒杯放苗毅面前,親手幫苗毅斟了杯酒,更是公然提醒道:“別上當啊!”他也認為苗毅是被老板娘給激怒了。
而事實上苗毅也的確是被老板娘的話給激怒了。
見到苗毅這個樣子,老板娘亦是一陣揪心,傳音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這樣的話,牛二,你別往心里去,我真沒有逼你的意思。”
苗毅搖了搖冇頭,不再說話。老板娘旋即也默然,眼神顯得有些黯淡。
一直到宴會結束,兩人都沒再有任何交流,散場起身時,老板娘突然傳音道:“正北五十里地,過了一條大河,有一片亂石林,半夜子時,亂石林主峰上見,不見不散!”
苗毅默默點了點頭。
宴會結束后,諸人隨同岳天波回到下榻的別院,準備各自安息。
苗毅看看時間,離子時也不過就剩下了一個時辰,遂找到程傲芳報請道:“宮主,我想出去走走。”
程傲芳道:“看你精神不振的樣子,當時把杯子都給捏扁了,那女人說了什么把你給激怒成這樣?”
“也沒什么,就是說的話有些難聽而已。”
“苗毅,你準備瞞本宮到何時?本宮想了想,似乎流云沙海風云客棧出了牛二那檔子事后,你才重新在水行宮露了面,我想那女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盯著你不放吧?”
“仙圣吩咐陶婆婆,而后陶婆婆安排了我。”苗毅點到為止。
程傲芳一怔,既然是牽涉到仙圣的秘密,她就不便再多問了,而苗毅的話無疑已經承認了,遂點頭道:“別惹事,自己小心點。”
苗毅拱手謝過,獨自出了別院,悄然離去。
和老板娘約好的是正北五十里,苗毅飛行了約莫三十里就停下了,藏入了一座山林中東張西望悄悄觀察。
足足等了近半個時辰,不見周圍有任何動靜,礫認沒人跟蹤,這才繼續潛行在山林中,遠離后才又掠空而去,可謂小心之極,因為實在是疏忽不起。
如老板娘說的那般,果然有一條大河,河對面的確有一座參差不齊的亂石林,苗毅直接落在了主峰上,四處張望,離約定的子時還有點時間。
正準備等候,耳畔卻傳來了老板娘的傳音,“這里!”
回頭向山下看去,只見半山腰的幾根聳立山石間老板娘正站那向他招手。苗毅看看四周,迅速掠去。一落入亂石林中,才發現亂石掩飾之地有一個山洞,還真是隱蔽碰頭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