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反問,“前輩說我是何居心?”
鐘離噲稍怔,“呸!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你敢說你不是覬覦這功法?”
苗毅嘆道:“功法不功法不是我關心的,我也沒興趣修煉魔功,我關心的是藏功之地有沒有別的寶物,前輩如果不棄,晚輩愿出把力助前輩戡破寶圖,到時候前輩吃肉,留點湯頭給晚輩就行,前輩意下如何?”
鐘離噲:“說的比唱的好聽,怕是在拖延時間好向天庭報信吧?”
“算了,當我什么都沒說過。”苗毅手一推,旋即往地上一指,“那些妖魔晚輩也殺了不少,我只撿我應得的部分,這藏寶圖怎么弄隨前輩的意。”
說罷往地上飛去,開始清點戰利品,實在是也不敢再繼續糾纏藏寶圖了,這大胡子各種壞的可能都想到了,再說下去怕人家殺人滅口。
果然,鐘離噲閃身落在了他的身后,掌心老繭在劍身上摩擦出沙沙聲,“你就不怕我殺你滅口?”
苗毅心頭警鈴大作,可自己在人家手下實在是不堪一擊,表面上依舊平靜搜刮戰利品,淡然道:“前輩不會殺我。”
鐘離噲冷哼道:“你以為你是天庭的人我就不敢動手?”
苗毅閃身又飛到前面一具尸體旁,“和我是不是天庭的人無關,前輩若真會殺我就不會救我,前輩救我時未曾多問過我的身份,就說明前輩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何況前輩殺我也沒用。那些追殺前輩的妖魔并未殺干凈,前輩手上有這東西遲早要泄露出去,其次就算我向天庭告狀又如何?天庭無非是逼前輩交出東西。天庭如果找到寶藏,估計也不會再讓第二個魔道至尊出現給自己找麻煩,搞不好一樣會毀掉地字部的功法。總之不管是逃走的那些妖魔泄露了消息,還是天庭知道了消息,首先要做的就是逼前輩交出藏寶圖,前輩若說毀了藏寶圖別人只怕也未必會相信。前輩若想安生,要么當著索取之人的面毀掉。要么交出去,殺我一無名小卒有什么用!”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廝!”鐘離噲哼哼一聲,不過終究是收了手上的寶劍。閃身落到斬殺的尸體旁,也開始搜刮起戰利品,這東西沒人會錯過不要。
苗毅偷偷瞥了眼,心中緩緩松了口氣。
兩人一路收拾去。苗毅不敢多占。只去撿自己一路殺來之地的戰利品,鐘離噲則是把妖魔追殺的到處是,自然是散開了到處撿。
這里把屬于自己的撿的差不多了,苗毅便停了下來,等著另一位回來,也不知道那大胡子會不會帶自己離開。
沒有拋棄他,大胡子回倒是回來了,不過卻是一臉神情凝重。閃來一把拖了他的胳膊,拖著他急速貼地飛行。并且有意借助地勢的掩護。
苗毅察覺到了不對,問道:“前輩,怎么了?”
“來了高手,我不是人家的對手!”鐘離噲可謂一臉焦慮。
苗毅亦是心中咯噔一下,連對方金蓮七品的修為都如此忌憚,來人的實力可想而知,“不如讓晚輩穿上天庭的戰甲試試?”
“少賣弄你天庭的身份,忘了之前那些妖魔追殺你?別以為你是天庭的人就沒人敢動你,天庭的身份一個人在外面瞎逛可能死的更快,沒外人看到的時候人家照殺不誤,噤聲!”鐘離噲讓他閉嘴。
苗毅只好閉嘴,心里在咒巫行者祖宗十八代,把自己給送這里來,接連撞上倒霉事。
不過回頭一想,還真怪不得人家巫行者,若不是自己搶了杏園,也沒必要繞這么遠,也就遇不上這些麻煩,說到底根子還是出在自己身上,怪不得任何人。
正胡思亂想著,胳膊突然一緊,拖著他貼地飛行的大胡子突然拉著他緊急停下,兩人剎在了一座湖畔。
碧波湖畔,一個渾身艷紅的紅裳女子正坐在湖畔的石頭上洗頭,玉足雪白半泡在水中,一頭烏黑如瀑長發漂洗在清澈湖水中,纖纖柔荑輕輕揮灑著水珠搓洗,說不出的柔美嫵媚,只是看不清正臉,不知道長什么樣。
苗毅好奇,卻發現大胡子一臉警惕,拉著他胳膊慢慢往后退去,盡量輕聲,似乎想盡量避免打攪那個洗頭的女子,此舉頓時令苗毅暗道糟糕,明白了那個女子不是善茬。
嘩啦啦!周圍突然土石崩飛,冒出數不清的血藤,如鞭子般纏了過來。
大胡子立刻拖了苗毅沖天而起,卻是晚了點,兩人的雙腳已經被血藤給纏住了,迅速被拖回地面,還有數不清的血藤往兩人身上攀爬,似乎要將二人給淹沒一般。
苗毅差點被勒的窒息。
砰!一道寒光閃出,大胡子的飛劍破開纏身的血藤,在兩人腳下嗖嗖飛旋一圈,將糾纏兩人的血藤頃刻間給絞斷。
嗡!斬斷的血藤突然化作飛灰,周邊數不清的血藤亦急速縮入了地下。
“來了就不要走了。”一道如鈴聲般清脆的女子歡笑聲咯咯從湖邊回蕩而來。
只見湖邊洗頭的女子站起,將垂洗的如瀑秀發向后回頭一甩,提了寶槍在手的苗毅還想看清對方長什么樣,誰知對方悄然消失在原地,卻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近在咫尺,一張朦朧的臉,差點和兩人的臉貼在一塊。
此舉差點嚇死膽小的,嚇的兩人急速暴退,大胡子下意識一劍劈去。
唰!劈中的卻是一塊紅紗,紅紗對半分開飄走,后面站著一個紅裳女子,紅裙縹緲隨風擺蕩,一大塊紅紗蒙住了整個人,裹著人的紅紗隨風飄啊飄,只露出了一雙雪白玉足和蔥玉般白皙雙手。烏黑秀發不時從蒙身的紅紗后面飄蕩露尾,卻看不清這個女人的臉。
若無驚險,任誰都想透過輕薄紅紗看清后面的臉長什么樣。一張蒙著紅紗的曼妙曲線給人無盡遐想,蒙著的線條柔美,總感覺紅紗后面的臉蛋一定很漂亮。
大胡子卻是揮劍指去,厲聲道:“血妖,上次被你從我師兄手下逃過一劫,還敢出來為非作歹!”
紅紗女子柔聲道:“那是柴郡自己沒本事留住我,你放心。我遲早將柴郡煉成血丹去陪你們!”
唰!鐘離噲手中闊劍突然如霹靂般雷霆斬出,可謂偷襲。
紅紗女子揮手一甩,一道紅綢甩出。如神龍擺尾,又如軟鞭,咣!拍在斬來的飛劍身上,直接將已經斬到她面前的飛劍給打飛了出去。
鐘離噲一把抓回飛劍。見偷襲失敗。扭身扯了苗毅急速逃去。
紅紗女子嫵媚揮袖,雙手后背,整個人頂著紅紗直立推進,從容的很,快速追來。
嗖嗖嗖!身后更是飛出一道道紅綢,或從逃竄二人的頭頂飛過,或從二人的腳下鉆過,兩側亦有迂回包抄。
轉眼間。兩人幾乎就被遮天蔽地的紅色所包圍,苗毅大驚。從未見過這般打斗方式,不知那個所謂的‘血妖’是什么修為。
眼看前方的缺口要被紅綢給鎖攏,僅剩的幾道縫隙也在飛快閉合。
“不好!是血魔陣!小子,抓緊我的腰帶!”鐘離噲急呼一聲,苗毅趕緊出手抓緊了他的馬甲腰帶。
只見鐘離噲雙手揉搓著闊劍在胸前急速翻滾,一股澎湃到令人窒息的法力如龍卷風般轟向四面八方,鐘離噲突然單掌一送,打在龍卷風的末端,旋轉的飛劍立刻攜帶雷霆之音,轟隆而出,殺向那即將封閉的缺口。
空中牽扯翻滾的一條紅綢突然蜿蜒回頭,化作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巨大血蟒,迎著射出的飛劍強行撞去。
轟!爆炸聲久久回蕩,似乎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
血蟒自尋死路,被飛劍給斬了個粉碎,化作了血雨。
同一瞬間,幾十條紅綢齊齊化作巨大血蟒攻來,從四面辦法攻來。
“斬!”面目猙獰須發皆張的鐘離噲雙臂連甩,不斷做出如刀切西瓜般的動作。
飛劍頃刻間翻滾而回,如天劍般,拖曳著寒芒,四處飛斬,將圍攻的巨大血蟒給斬了個痛快,殺的四方血雨揮灑。
嗡隆!四面八方的紅綢在這時突然崩潰,崩潰成了血海,紅光融融。
苗毅環顧四周,發現兩人已經被血海包圍,那個血妖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圍充斥著血腥味,吸了兩口進肺腑中竟然令人心神晃蕩。
鐘離噲卻是霍然回頭看向之前突圍的地方,發現缺口已經徹底被封閉,可謂雙目欲裂。
“小子,這不是外面的空氣,吸多了會要命的,屏住呼吸!”鐘離噲回頭喝了聲,單掌指掐法訣,彈指間打出一道毫光,打在了飛來的飛劍身上。
飛來的飛劍驟然變大了幾倍,渾身紫光閃閃,一個甩尾到了兩人面前,鐘離噲反手一抓苗毅肩膀,雙雙跳上飛劍。
鐘離噲一手扶著苗毅的肩膀,助他穩住身形,一手做劍訣揮手一指,指向了血魔陣最后封口的地方。
飛劍載著二人如流星嗖一下竄出,速度太快,差點把苗毅給扔了出去,幸好有鐘離噲施法壓著他。
轟!強大的震撼力道令苗毅頭暈目眩,飛劍載著二人強行轟開了血海,前方出現一個洞口,能看到外面的光明世界。
鐘離噲大袖連甩,撞擊之下速度稍緩的飛劍再次提速,朝著那個洞口沖去。
誰知那洞口突然一轉,像顆棋子在棋盤上被人推走了一般,眼前又是紅融融的血海。
指掐劍訣護在身前的鐘離噲揮手指向那遠逝的洞口,飛劍迅速弧線飛行,載著二人快速追那逃離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