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盯著那張秀氣的臉,諸般記憶涌上心頭,一時有些失神。
那人被袁方這般直視,眼眸中浮現一絲難為情,臉龐悄生些許紅暈,嗔笑道:“怎么,二公子威震河北,才幾日就不記得我了么。”
袁方回過神來,看著那張桃花般的俏臉,淡淡笑道:“怎么會呢,若非甄宓小姐暗中相贈那一百萬錢,我只怕難有今日之勢。”
眼前這女扮男裝之人,正是當日在袁府中撞上那個家仆。
甄家塢壁外,那位甄家小姐托婢女贈與香囊,袁方已經推測出,女扮男裝的家仆,正是甄宓本人。
如今再見,袁方當面就揭出了她暗中相助,讓自己去劫取甄家送給袁熙那一百萬錢之事。
甄宓嬌軀一震,面露幾分奇色,愣怔了好一會,才笑嘆道:“原來,你早猜出我是誰了。”
“我若連這都猜不出,也不配小姐的一番心意了。”袁方一笑,拂手屏退了郝昭等左右。
大堂中,只余下了他二人。
男女共處一室,這氣氛,頓時間曖昧不清起來。
甄宓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起來,呼吸漸促,臉龐的霞色再添幾抹
“平原乃交戰之地,甄小姐不在曲梁,怎想到跑來這里?”袁方好奇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我聽說你受了重傷,心里焦急,所以就偷瞞著家里人,跑來這平原城,卻不想……”
櫻口欲言驟止。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話出口時,才猛然想起,自己這番話,豈非是直言表白,自己對袁方有多惦念關心。
女兒家的矜持涌上心頭,甄宓頓時羞意漣漣,面紅耳赤,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這些話,卻已經足夠。
一個女人,能這般看重自己,不但暗中相助,還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戰火紛飛的平原,來看望自己。
少年縱使鐵血,又豈無柔情。
眼前的甄宓,觸動了他隱藏在心底,那最柔軟的一部分。
輕嘆一聲,袁方上前一步,將她嬌嫩的雙手攜起,輕聲道:“我不過是袁家一個不起眼的私生子,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肌膚相觸的一瞬,甄宓的嬌軀深深的一顫,心兒急速加快,幾乎要從高聳的胸脯中,掙脫跳出一般。
生平,第一次和男人手手相攜,這叫她如何能不羞澀緊張。
但當她抬起頭,望到袁方那俊朗真誠的面容時,心頭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穩,那緊張情緒悄然就消失了。
她面帶羞意,凝望著袁方,勇敢的說道:“你不似袁熙那般驕橫,你身份低微卻自強不息,你有著非同常人的膽量和智慧,你用自己實力,打拼出現在的局面,你……”
甄宓毫不掩飾自己對袁方的仰慕,細數著袁方的優點,在她的眼中,袁方儼然如同一個完美的男人一般。
袁方心中感動不已,不待她話完,猛然間捧起她那張絕美的臉,向著那粉薄的朱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甄宓萬沒有想到,袁方竟然做出這樣不合禮法的舉動。
剎那間,甄宓如被電到一般,嬌軀猛的一顫,整個人如被凍住一般,凝固在了那里,任由袁方品味她的朱唇香舌。
窒息,甄宓有種將要窒息的錯覺。
她那高聳的酥峰,因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飽滿的力量緊緊的壓向袁方堅實的胸膛。
不知在何時,她的心兒仿佛靜止了一般,再也聽不到那撲嗵撲嗵的狂跳。
她掙扎的雙手,從后輕輕抱住了袁方的背,雙眸緊閉,享受起了那從未體會過的滋味。
不知過了許久,袁方才松開了她,眼眸中帶著一絲壞笑,審視著面色潮紅,媚色無限的甄宓。
甄宓從沉浸中蘇醒過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素手兒輕輕敲擊著他的胸膛,嬌聲抱怨道:“原來你也是個沒正經的壞人。”
“哈哈——”
袁方放聲狂笑,笑得何其的暢快。
一場大勝,揚眉吐氣,又有美人在懷,人生在世,還有什么比這更痛快。
興奮愉悅的他,拉著甄宓出府,扶她坐在自己的身后,策馬揚鞭,直奔城頭而去。
奔至東門,袁方牽著她爬上城頭,放眼望去,是一片狼煙未盡的廣闊戰場。
余暉斜射在城上,將兩個年輕的身影,都灑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袁方手指著東南面,豪然道:“從這里看去,千里之地都是青州,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把整個青州,這插上我袁方的旗幟。”
少年人氣勢如虹,毫不掩飾宏圖大志,自信到了極點。
甄宓依偎在他身邊,仰望著他那自信的臉龐,深深的點頭:“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
袁方回望著身邊美人,鄭重道:“宓兒,一年之期一到,我袁方發誓,定會迎娶你做我的妻子,讓你這輩子享盡榮華富貴。”
袁方從不輕易發誓,既然發了誓,就一定會做到。
眼前這絕美的奇女子,為自己做了那么多,袁方豈能辜負了她的一片傾心。
得妻如此,實在是人生之大幸也。、
聽得袁方的一番誓言,甄宓大為感動,眼眸中不覺已閃爍晶瑩
欣喜之余,她忽又想起什么,擔憂道:“雖說有一年之約,可是你那父親太過偏心于袁熙,到時若然他反悔,我只怕……”
甄宓冰雪聰明,也看出了袁紹是怎樣的為人。
袁方卻冷哼一聲,傲然道:“放心吧,誰也攔不住我,誰擋我的路,我就要誰付出血的代價!”
那豪言之詞,暗藏著凜烈的殺機,縱使甄宓聽著,也不禁微微一寒。
沉怔了一片刻,甄宓深深的點了點頭,眼神在再無疑色,只余下對袁方的信任。
斜暉照耀下,兩個年輕身影并肩而立,目光望向了那廣闊的天地。
次日天色未明,袁方便安排了袁貴,帶著一隊精兵,親自護送甄宓回曲梁。
青州乃四戰之地,袁方在沒有完全奪下青州前,并不希望甄宓身處險地。
西門之外,袁方一身戎裝,親自送甄宓出城,一送走她,袁方就馬上要率軍殺還高唐。
離城數里,甄宓雖有不舍,卻咬牙道:“大丈夫志在天下,公子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就不必再送我了。”
袁方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遂將隨身配劍解下,遞與了甄宓:“這柄劍你就拿去防身吧,他日再登甄家大門,我連劍帶人一并取回。”
袁方是把這劍,當做是他承諾的信物,送于甄宓有個念想。
甄宓會意,將那劍接過,緊緊抱在懷中,點頭微笑道:“公子就安心去馳騁沙場,大展宏圖吧,讓天下人都為公子的威名畏懼。”
“好一個讓天下人畏懼我的威名,痛快,哈哈——”
袁方一聲狂笑,轉身打馬揚鞭,頭也不回的疾馳而去,只將聲聲豪放的狂笑,留在身后。
甄宓立在那里,緊抱長劍,目送著那矯健的身影,消失在天的盡頭。
美人如水的雙眸中,涌動的全是欣慰與期待。
策馬奔騰,袁方直抵南門之外。
在那里,七千將士列陣已畢,就等著南下前往渡頭。
萬眾矚目中,袁方身披銀甲,坐胯白馬,手提碎顱棍,飛奔而至。
那巍巍的氣勢,散發著無形的威懾力,令眾將士不敢正視。
碎顱棍一指南面,袁方豪然大喝:“全軍出發,給我殺過黃河,殺田楷一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