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顧無憂的袁方,于臨甾城休整一日,便發兵東進。
大軍以碾壓之勢,長驅直入的殺入北海國。
北海國相孔融為抵擋袁方進攻,屢屢發兵阻擋,卻均為袁方所敗。
數日間,袁方連克東安平、劇、平壽諸縣,兵鋒所向,無人可擋。
孔融和劉備不敵,只得率殘兵退往都昌城,閉門自守,不敢再戰。
秋末冬初時,袁方的大軍兵至都昌城下,逼城下寨,形成壓迫之勢。
都昌乃孔融苦心經營的老巢,前番為了抵御黃巾軍的圍攻,孔融發動民力,將城池進行了加固,堪稱一座堅城。
且城中孔融和劉備,尚余四千余兵,而袁方雖橫掃半個青州,但麾下之兵卻不過萬余。
以萬余精兵,曠野交戰,袁方自然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擊敗孔融和劉備。
只是,如今敵人憑借堅城據守,袁方只以不到兩倍的兵馬就想要破城,卻是一件難事。
于是,袁方也不急于破城,在郭淮的建議下,分兵去攻掠北海國余下諸城,逐漸將都昌城孤立,待城中敵軍糧盡,再攻城不遲。
圍城近月,初雪驟至。
北國大地之上,萬里雪飄,山河銀妝素裹。
都昌城外,袁軍大營中,爐火熊熊,將士們都在圍火取暖。
因是袁方準備充分,早為將士們添置了冬衣,提前搜集了足夠的柴草,以御嚴寒,故冬雪雖至,但袁軍將士們的士氣,卻依然旺盛。
嗬!嗬!嗬!
中軍大帳后的練武場上,袁方正練習虎步拳,拳出如風,身法騰挪如虎,掀起漫空的雪花。
天氣雖寒,但他身上堅厚的肌肉,都如一層厚厚的衣襖,有效的抵御了嚴寒,雖著單衣,袁方卻感覺不到丁點冷意。
相反,他運拳時血液沸騰,所散發出的熱量,竟能將周身所覆的雪花融化。
拳出之際,袁方卻是眉頭暗凝,流露出幾分不滿意。
他如今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凝膜的地步。
所謂凝膜,就是在縮筋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將全身的皮膜練結實,抗得住打擊,一發力,人皮如牛皮一般堅實,可力敵十余人。
軍中以牛皮制的札甲為主,這種牛皮甲雖不及魚鱗鐵甲堅硬,但在某種程度上,依然能抵擋箭矢,乃至于刀槍直接的殺傷。
若能將凝膜練至大成,戰場作戰,就相當于多穿了一層牛皮札甲,抵御殺傷力的能力和戰場的生存力,就將得到極大的提高。
史書常載,某某武將身受“數十創”,卻依舊能殺出重圍,就是因為他們凝膜已練至大成的原因。
事實上,身受數十創雖然聽著嚇人,但因為皮膜堅厚,那些傷勢其實并未能形成致命殺傷。
袁方越練越覺得,凝膜的境界,與后世武術的金鐘罩鐵布杉有些類似,所謂刀槍不入雖有些夸張,但在古武中倒是確實存在。
“到了凝膜的境界以后,修煉就更加困難,這門虎步拳的確已練到了極致,對我提升武道,沒有多大幫助了,看得有必要再學一門更強的武功才是……“
袁方揮拳時,腦海中思緒翻滾。
忽然間,斜眼瞥見,顏良不知何時已出現在練武場旁,正饒有興致的觀看著袁方練武。
袁方的腦海中,陡然間閃過一個念頭:“顏良的武道可是達到練臟境界,遠勝于朱靈,他那里必有比虎步拳更上乘的武功,若能學來,必有助于我提升武道。”
念及于此,袁方連出數拳,瀟灑的一個收勢。
回頭望向顏良,袁方笑問道:“子正,你覺得我這套拳法如何?”
“恕末將直言,公子的這套拳法,實在是下乘的緊,末將在十歲時練的武功,都比這強。”顏良走上前來,坦然答道。
袁方心頭微微一震,要知這虎步拳可是朱靈的家傳武學,朱靈更是憑此將自身的武道,練至了凝膜初期的水平。
至于袁方,更是憑此拳法,生生將武道從淬肉初期,連提兩級,練至了凝膜初期。
這樣一套對袁方大有幫助的拳法,在顏良眼中,卻成了一門爛大街的功夫,顏良的口氣,也著實大了點。
不過袁方轉念一想,朱靈的年紀和顏良相仿,但顏良的武道卻已遠勝于朱靈,幾乎達到可一合間斬殺的地步,光憑這一點,顏良就有“口出狂言”的資本。
袁方心思一轉,佯作不信之狀,搖頭道:“我憑這虎步拳,短短半年時間,就從淬肉練到了凝膜,子正卻如此瞧不起這門武功,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比這虎步拳更精妙的武功。”
顏良見袁方不信,便有些急了,忙道:“公子若是不信,末將就將家傳的一套《龍象拳》傳授給公子,公子自己修煉,自然就能分出哪一門武功強弱,便知末將所言非虛了。”
顏良倒也是直腸子,袁方稍稍用激將法,顏良便將自家上乘武功,袒誠相告。
正中袁方下懷。
當下,顏良便花了一夜功夫,將這門龍像拳的招式和要訣,皆傾囊相授。
袁方何其聰明,立時便判知,這龍象拳乃是極高明的一門武功,不但是修煉凝膜的利器,更是鍛骨,甚至是練臟的一門絕佳武功。
“顏良不愧是顏良,怪不得能有些如此高強的武道,原來竟有這么高明的武功……”
袁方大為驚喜,既得顏良的傳授,遂是棄了那虎步拳,開始勤修這門龍象拳。
仗著生化之軀自我修復的能力,袁方瘋狂的修習,十日之間便感覺到皮膜的堅實程度大大提升,修為的提升速度,遠勝于從前。
袁方一面苦練武功,一方面也在加緊對都昌殘敵的圍困。
經過一月的分兵四出,北海國境內的下密、淳于諸城,悉數被袁軍攻克,都昌城已徹底的變成了一座孤城。
袁方又下令,將數千道檄文用箭射入城中,警告都昌城的軍民不得再頑抗,否則城破之后,格殺不論。
外面援兵斷絕,再加上袁方精神上的攻勢,整個都昌城已是人心惶惶,士氣低靡。
更要命的是,城中的糧草已經所剩無多。
前番黃巾軍被滅后,孔融以為從此高枕無憂,遂將城中囤積的糧草,慷慨的贈與了田楷,助其征討袁方。
誰料田楷一敗,集于漯陰城的大批糧草,都落入了袁方手中。
袁方進兵神速,當孔融還來不及在都昌城中,再集糧草時,袁方的大軍已經殺到,將其包圍,斷絕其糧道。
圍城月余,都昌城中的糧草已然告磬。
都昌城,府衙大堂。
燈火搖曳,穿堂的冷風不時掃過,讓愁眉苦臉的眾人,不自禁的打起冷戰。
孔融枯坐在上,臉色陰云密布,下首的劉備也是臉色黯然,惆悵不已。
其余諸將,包括關羽和張飛這樣的猛將,也是臉色凝重。
死一般的靜寂。
“諸位,糧草再有十余日就要耗光,諸位有什么破敵良策,就不要再藏著不說了。”孔融苦著一張臉,用乞求的語氣求助眾人。
劉備張口欲言,話到嘴邊時,卻似乎覺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悄然的望向了對面跪坐的那中年人。
那身著華服的中年人,看到劉備的眼神,微微點頭,做出某種回應。
然后,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孔國相,事到如今,看來只有派兵護送我殺出城去,前往徐州向我們陶州牧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