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成自己不敢阻攔其他藥商代理的白蛋白進入到省醫院,可他卻讓蘇弘文把發給患者的藥品說明書上其他品牌的白蛋白給刪掉,就留他詹天成代理的聚能,這不是把蘇弘文當槍使喚,讓他斷了其他藥商的財路嘛,蘇弘文真敢這么干了,他就等著倒霉吧,那些藥商是不會放過他的,畢竟大多數藥商都是代理國產品牌的人血白蛋白,因為價格便宜的緣故銷量是相當不錯的。
蘇弘文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道理,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贊嘆道:“好茶啊,高哥你那還有沒,在給兄弟弄點。”
高懷遠聽蘇弘文轉移話題,雖然他不搞藥品銷售不明白這里邊的事,蘇弘文跟詹天成又沒把事挑明,他是一頭霧水,但高懷遠商海沉浮這么多年也是個粘上毛比猴都精的人,立刻聽出了這里邊肯定有事,雖然他惹不起詹天成,但也不想坑了蘇弘文,于是哈哈一笑順著蘇弘文的話頭道:“有,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來。”
詹天成聽這倆人一唱一和的立刻明白蘇弘文知道了自己的用意,看來這小子不簡單啊,也是,能把冀省藥監局經營得鐵桶一般的人那能是簡單的人,收起心里的輕視歉意道:“是五哥我考慮不周,要是讓兄弟這么干可把你坑了,怪我,回頭我親自擺酒賠罪,我看就這樣吧,小蘇你把發給那些老百姓的藥品說明改動一下,這樣我們就可以一塊發財了。”
詹天成終于是拿出了誠意。剛才他挖坑給蘇弘文跳,也是想報復他一下,這一個月里他的公司在冀省損失可不小,但蘇弘文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不上套,他只能拿出誠意讓蘇弘文在藥品說明上做手腳,幫著他吹噓聚能人血白蛋白比國產的好,只要省醫院開了這個頭,其他醫院就會有樣學樣,如此一來不但挽回了冀省的白蛋白市場,而且等其他省的醫院也學冀省省醫院的時候詹天成還可以賺到更多的錢。
蘇弘文放下茶杯看了看詹天成笑道:“五哥明人不說暗話。你那聚能白蛋白效果到底怎么樣我比你清楚。你說我要是改了藥品說明書讓老百姓多花那冤枉錢我晚上還能睡得著嗎?”
蘇弘文這話說得有點沖,他心里是很反感詹天成這類藥商的,為了自己多賺錢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什么東西?他也知道這話一出口可就把詹天成給得罪了。但有些事他必須要做。不然真答應了詹天成他跟腫瘤科的前主任孫立杰又有什么區別?全成了勾結藥商坑害老百姓的人渣。
在一個今天不拒絕詹天成以后還會有李天成、王天成找上門來。到那時候他怎么辦?難道還幫著這些無良藥商繼續坑老百姓?蘇弘文做不到,他也不想做,他干不出這缺德事來。
詹天成聽蘇弘文說話如此不客氣臉立刻拉了下來。從小到大除了他家的長輩外還沒人敢給他甩臉子,蘇弘文是第一個,但詹天成涵養還算不錯,也不是熱血青年,沒立刻發做,而是冷冷一笑道:“小蘇啊這大家一塊發財多好,你干嘛非跟錢過不去那?”
蘇弘文雙手抱在胸前微微一笑道:“我也喜歡錢,但有些錢我拿著良心不安。”說到這伸手指了下自己的白大衣道:“五哥你看我穿著白大衣那,我是醫生,是醫生就是治病救人的,而不是做生意的。”
詹天成看蘇弘文這小子油鹽不進,嘴角上揚眼睛逼視著蘇弘文道:“小蘇啊五哥我認識的人不少,你的上級,你的領導,包括省里的諸位領導我都認識一些,你說要是我讓他們出面求你可就不好了吧?”
詹天成的話威脅的意味相當濃郁,你蘇弘文要是不答應這件事,我就讓你連醫生都干不成。
蘇弘文可不怕詹天成,把他惹急了天老王老子來了該一巴掌拍死也拍死,他有這個底氣,自信一笑道:“那五哥您就找我的領導來跟我談談吧。”
高懷遠看兩個人針鋒相對,談崩了是必然的,沒人比他清楚詹天成的身份地位,那是連自己也惹不起的人物,真要是他記恨上了蘇弘文別說自己了,就算自己老子出面也保不住蘇弘文,于是他趕緊打圓場道:“弘文這事你好好想想,五哥都親自上門來了你總得給點面子吧?”說到這又對詹天成道:“五哥我這兄弟一根筋,有時候腦袋不大靈光,您別往心里去,我看今天就談到這吧,回頭我勸勸他,大家一塊發財。”
蘇弘文知道高懷遠在護著自己,但心里對他也有氣,他一直認為高懷遠雖然是冀省的第一衙內,但也是個正直的人,不會跟那些黑心商人一般坑老百姓,可今天他竟然為詹天成說話,實在是不地道,不過蘇弘文也沒說什么,畢竟高懷遠的出發點是好的,或許他現在還不清楚里邊的事,回頭跟他說清楚,想必他也不會在幫著詹天成了。
詹天成冷冷一笑雙手一拍大腿便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蘇弘文的辦公室道:“醫院的空氣就是不好,細菌太多,小蘇啊你該好好消毒了,你要是忙我找人幫幫你,好了我有事先走了。”說完詹天成邁步就走,看也不看蘇弘文跟高懷遠。
蘇弘文聽得出來詹天成又在威脅自己,他把自己說成了細菌,想著把自己消滅,蘇弘文可不怕這個淡淡一笑道:“是啊,是該消毒了,不過不勞五哥幫忙了,我自己會弄。”
詹天成走到門口微微側頭冷笑一聲開門出去了,高懷遠皺著眉頭伸手點了點蘇弘文,一跺腳走了,意思是回頭在找蘇弘文算賬。
詹天成根本就沒等高懷遠,直接下樓上車就走了,看著車窗外省城的夜景不屑一笑,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夏大省長您忙什么那?”
夏玉峰沒想到詹天成這大少會有空給自己打電話,笑道:“詹公子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父親還好嗎?”
詹天成笑笑道:“好,有事求您,我聽說省醫院有個叫蘇弘文的醫生又鼓搗出來一個什么醫改政策來,是有這事吧?”
詹天成來了省城后找了找藥監局跟衛生局的幾個頭頭腦腦從他們那得知蘇弘文鼓搗出那醫改的政策來,不過具體是什么政策他不知道。
夏玉峰此時是恨極了蘇弘文,那混蛋小子讓他那寶貝閨女傷了心,這幾天都跟丟了魂似的茶不思、飯不想,為這事早就想收拾他了,但礙于高懷遠的面子一直不敢有所行動,今天詹天成竟然說到了蘇弘文,讓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張嘴道:“是有這么個事,怎么了?”
詹天成淡淡一笑道:“這政策我不喜歡,好了夏大省長您好好休息吧。”
夏玉峰一看詹天成發話了,立刻知道機會來了,冷冷一笑開始打電話,蘇弘文想出臺那政策現在是別想了,有詹天成在后邊撐腰,高懷遠也不敢把爪子伸過來管這事,他惹不起詹天成。
詹天成掛斷電話又打了一個,這次可沒那么客氣了,直接用命令的語氣道:“給我查蘇弘文,越詳細越好,他最近干的事我全要知道。”
次日一早詹天成就收到了一份關于蘇弘文的詳細資料,他從里邊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喝了一口牛奶,立刻找來手下人吩咐他們去拿這件事做文章,他則站在省城最好的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內透過窗戶俯視整個省城,放下杯子笑道:“蘇弘文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說實話在我看來你真跟螻蟻一般。”
與此同時葉衛軍也收到一份匯報,看完后他道:“詹天成去見了蘇弘文?他想干什么?”
“似乎是跟他代理的一種藥品有關,前兩天他見了我們的人,想讓我們的人找蘇弘文談談,讓他用詹天成代理的一種藥品,我們的人沒得到您的指使就沒答應,這事您看?”
葉衛軍皺著眉頭想了想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先別管這件事,密切注意,有什么情況及時匯報我。”
秘書一走葉衛軍靠在椅子上呢喃道:“事情變得有趣了,兒子啊你得跟詹天成掰掰腕子了,如果這次你讓那小子灰頭土臉的,我也該考慮讓你認祖歸宗了,兒子啊可要爭氣,別給老子丟臉。
顯然葉衛軍是不打算幫幫場子了,他要看看兒子的本事,以前蘇弘文面對的事都太小兒科,這次的事可不一般,有詹天成出手,這就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他要看看兒子怎么處理。
這天早上蘇弘文剛到醫院就得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李業茂還沒醒,這意味著他還沒度過危險期,隨時都可能死去,這消息一下讓蘇弘文心情變得不好了,但壞事是一件接著一件,又一件讓蘇弘文憤慨的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