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房的路上周海東簡單的跟蘇弘文說了下患者的情況,患者叫做殷媛,女性29歲,天海人,從事公關工作,半年前有腹瀉的癥狀,但當時沒當回事,也沒去醫院檢查,一個月前出現血便,在這個時候她的體重降低了足足二十斤,曾去天海第一人民醫院就診,檢查結果直腸癌,這次來冀省就是奔著蘇弘文來的,希望蘇弘文能治好她。
蘇弘文一聽患者這么年輕眉頭就皺了起來,直腸癌這種病在華夏好發年齡段是45歲左右,可現在得這種病的人是越來越年輕,這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來到殷媛的病房,這是個單間,這樣的房間雖然環境很好,但費用可也不低,普通人根本就住不起,從這就可以看出殷媛家里條件不錯,此時在病房里擺放著很多鮮花,大多數都是百合花,病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很憔悴的女孩,看樣子也就二十五六歲,樣子很是漂亮,但就是有些瘦,氣色也不好,但卻給人一種林妹妹的柔弱之美,在這女孩旁邊還有她的父母。
殷媛的父親殷崢藝看到蘇弘文進來了趕緊迎了過去客氣道:“蘇主任我女兒的病就拜托您了。”
蘇弘文跟他握了下手又沖殷媛的母親點了點頭便走到了殷媛的病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說實話殷媛確實很漂亮,現在素面朝天并且生著病但依舊難掩她的美麗的容顏,如此漂亮的女孩竟然得了直腸癌這種病。老天爺真是太能作弄人了。
蘇弘文沖殷媛笑笑隨即掏出一個隨身帶著的小本道:“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以蘇弘文的記憶力他在問診的時候完全不需要還帶個小本子記患者的病情,但他卻偏偏這么做了,目的就是以身作則,讓手下人也這樣做,拿本子在問診的時候記下患者的病情能防止遺忘什么體征,減少誤診率的出現。
殷媛也沖蘇弘文笑笑道:“當然可以蘇醫生。”
蘇弘文雖然聽周海東說了一些殷媛的病情但還是詳細的問了下,因為是女患者蘇弘文連月經史與生育史也問了,殷媛到沒跟其他女患者似的問到這些的時候不好意思說,很大方的說了出來。
蘇弘文把這些東西一一記好,然后對跟進來的歐陽語琴道:“去處置室給我拿一副手套還有石蠟油我要做肝門指檢。”
周海東搶著道:“我去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蘇弘文扭頭對殷媛的父母道:“你們得回避一下。”等殷媛的父母都出去了蘇弘文在看殷媛發現這女孩連脖子都紅了。顯然她知道肝門指檢是什么意思。
蘇弘文怕她不好意開導道:“放松一些。別想太多只是一個檢查不會弄疼你的,你也沒必要有什么心理負擔,我是醫生,在我眼里患者沒有性別之分。”
殷媛這會都不敢看蘇弘文了。緊緊的閉著眼睛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一會配合蘇弘文進行肝門指檢。不多時周海東就把手套跟石蠟油拿了進來。不用蘇弘文說他就自己出去了,像肛門指檢這種涉及到患者私處的檢查不可能讓一堆醫生圍觀,如果是男性患者還好點。要是女性患者最好就是一名醫生跟一名護士在場,之所以讓女性護士在場是為了避免出現一些麻煩。
什么麻煩?就是一些別有用心的患者在涉及到私密部位檢查的時候明明男醫生只是例行檢查,并沒做其他過分的事,但她們卻反咬一口說醫生猥褻她或者侵犯她,以此要挾醫院賠償,這樣的事出現過可不只一次,后來醫院就有了規定,在一些涉及到患者私密位置的檢查時男醫生都要留一名女性護士在身邊,目的就是防止這樣的事出現。
現在沒有護士,但卻有歐陽語琴這女醫生在所以蘇弘文就讓她留下了,他一邊帶手套一邊對歐陽語琴道:“你幫患者擺一下體位。”說完蘇弘文扭過頭去不在看,一會殷媛是要把褲子以及內衣脫下來的,蘇弘文扭過頭去也是一種對患者心里上的暗示,證明自己沒那些齷齪的想法。
不多時歐陽語琴就幫殷媛擺好了體位,肛門指檢最好的體位就是讓患者跪在床上撅起臀部,雙手撐在床上,這個體位容易讓醫生觸摸到直腸上的癌腫。
蘇弘文往手套上涂抹一些石蠟油做潤滑之用,然后到過去對殷媛道:“放松不要緊張,只是一個小檢查很快就好,不會疼的。”說完他輕輕的把食指伸了進去。
雙方一接觸殷媛的身體就顫抖起來,蘇弘文明白她為什么會這樣,畢竟這樣的檢查對于女性患者來說太難以接受,但這個檢查是必須要做的,蘇弘文必須得知道癌腫距離肛門有多遠,根據這個結果才能決定她的肛門是不是能保住。
蘇弘文手指一伸進去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他在距離肛門大概五公分的位置就觸摸到了癌腫,癌腫距離肛門如此的近肛門是保不住的,殷媛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如果失去了肛門這對她來說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
蘇弘文觸摸了一下癌腫前緣,又讓手指變長一些以便觸碰到癌腫后緣仔細摸了下蘇弘文就把手指抽了出來轉過身摘手套,歐陽語琴幫著殷媛穿好衣服讓她重新躺好。
蘇弘文轉過身對殷媛笑道:“沒什么大事,做個手術就好了,你放心吧。”蘇弘文這是善意的謊言,他不敢冒險說出真實的結果,他怕殷媛受不了。
又跟殷媛聊了幾句讓她舒緩下心情蘇弘文便出去了,他一出去殷崢藝便急切道:“蘇主任怎么樣?”
蘇弘文扭頭看了一眼病房道:“跟我去辦公室,我們去那說。”
蘇弘文帶著殷媛的父母來到主任室讓他們坐好后道:“情況不是很好,癌腫距離肛門只有五公分,這種情況肛門是保不住的,患者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嗎?”
殷崢藝先是搖頭隨即就急道:“蘇主任我們大老遠的過來就是希望您能保住我女兒的肛門啊,你說她那么年輕要是保不住肛門以后她可怎么活?”
殷崢藝說的沒錯,像殷媛這種病情肛門是保不住的,跟肛門連接的直腸是要切除的,然后把肛門縫合,在左中腹部的位置打一個造瘺口,抻出一段腸管與造瘺口的皮膚縫合人為的制造一個肛門,然后扣上一個糞袋,這個肛門跟正常的肛門可不一樣,可沒有肛門括約肌以及神經,如此一來人是沒有排便反應的,不知不覺糞便就從這個造瘺口中流了出去,雖然會扣上一個糞袋但依舊會散發臭味,使得患者的生活質量大大降低,要是年歲大的人或許也不會太在乎,但偏偏殷媛是個29歲的未婚漂亮女子,你讓她帶著個時不時就散發出惡臭的糞袋她如何受的了?鬧不好她都會有輕生的念頭。
殷媛的母親走到蘇弘文跟前深深一鞠躬道:“蘇主任求求您一定救救我女兒,要是保不住她的肛門她、她……”殷母雙眼中流出淚水說不下去了。
蘇弘文為難了,這可怎么辦,他當然明白像殷媛這么年輕的女孩就失去肛門對她意味著什么,這對她等于是毀滅性的打擊,會讓她對以后的生活充滿失望,嚴重點她可能自殺,可要保住她的肛門除非蘇弘文動用芥子機器人,只有這么做才有辦法保住殷媛的肛門。
但芥子機器人的造價實在是太高了,這個費用讓殷媛一家負擔的話他們肯定負擔不起,要是蘇弘文自己負擔的話到可以,但他現在正積累資金想完善細胞機器人研發室,實在沒有閑錢,如果這個實驗室不能如期完善起來,蘇弘文當初在諾貝爾醫學獎頒獎典禮上放出的話可就成了吹牛皮,到時候不光他的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名聲會一落千丈,國家也會找他的麻煩,誰讓他當初翻盤讓國家丟臉了那。
此時蘇弘文很為難,殷崢藝看蘇弘文不說話了立刻道:“蘇主任您手里不是有抗癌新藥嘛,我們聽說上次您用這藥保住了一個得乳腺癌女孩的,既然這種藥效果這么好那肯定能保住我女兒的肛門,這種藥我們買,多少錢都行。”
這種“藥”可不是殷崢藝能買得起的,制造出能清理殷媛肛門到腫瘤那段腸管的芥子機器人需要最少三個億,這些錢殷崢藝能拿得出來?就算他能拿得出來蘇弘文也不敢要,真要了回頭就得落個他訛人的名聲。
殷媛的母親也哀求道:“蘇主任求求您了,您就救救我女兒吧,我給您磕頭了。”說完殷母就要跪下。
蘇弘文趕緊拉住她道:“阿姨您別這樣,我救就是了。”蘇弘文一咬牙答應下來,他是實在做不到自己明明有辦法救患者卻無動于衷。
殷崢藝夫妻二人聽到這句話立刻對蘇弘文千恩萬謝起來,旁邊的周海東眼睛里閃出一抹誰也沒看到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