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笑道:“舍不得啊,你可是咱們急診一枝花你要是走了以后上班我心情會變得不好的,辦公室里有個美女總是賞心悅目讓人心情愉悅的。”
李芯逸瞪了一眼李巖道:“油嘴滑舌,我啊老了,我可是滅絕師太,老尼姑一個。”
李巖笑道:“這外號誰給你起的?”
李芯逸一抿嘴道:“還能是誰?蘇弘文那寶貝徒弟莊瑩唄。”
李巖走到冰箱里給李芯逸拿了一瓶果汁遞給她道:“你為什么那么不喜歡莊瑩那?”
李芯逸喝了一口果汁想了下道:“她不是安和醫學院畢業的,一來就吊兒郎當的,你見到這樣的學生會喜歡?”
李巖擺擺手道:“芯逸不是我說你,你不能拿有色眼鏡看人,不是安和醫學院出來的學生就不是好學生了?我知道以前咱們醫院出現過一些老師跟學生之間不愉快的事,但咱們不能一棒子都打死了,不是所有的實習生都跟那幾個一樣,我感覺莊瑩這丫頭還是不錯的,你看蘇院長帶了她幾天她學的很快,最少比我那幾個學生學得快,動手能力也強,是個好苗子。”
李芯逸扭頭看著李巖道:“你以前不也跟我一樣嗎?怎么轉變得這么快?”
李巖呼出一口氣道:“因為蘇院長,也因為莊瑩跟靳郝,那天開會我們做得有點過,我以為蘇院長會大發雷霆,誰想到他也沒發火而是真的跑來急診帶那兩個學生,當時我也想他帶不長的,這些學生就是爛泥扶不上墻。不管誰帶也都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可我發現我錯了,我一直忽略了一個人,他叫靳郝,就是那個有些木訥的男孩。以前我們都忽視他了,他真的很努力很勤奮,就跟我們當年一樣,每天他來的最早,走得最晚,打來急診那天就是如此。這事我問過護士,可我們全把他當成了空氣,誰也沒注意到。”
“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好好學點東西,他很認真,蘇院長帶他后有一次我看他晚上九點多還沒走在那寫寫畫畫的。我就過去問他為什么不走、在干什么,你猜他怎么跟我說?”李巖說完看向李芯逸。
“怎么說?”李芯逸此時也對靳郝跟莊瑩產生了興趣。
李巖一邊回憶著那天晚上的事一邊敘述道:“他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說他笨,學什么都慢,今天蘇老師教給他的東西他沒記住,宿舍又太吵了他就想在醫院學習一下,我拿起他寫的東西看了看,你猜他在寫什么?”
這次不等李芯逸回答李巖就揭破了謎底:“他在模擬跟患者、家屬的對話,他找了一個病歷。然后把自己當成患者或者是家屬,想自己需要知道什么,然后又把自己當成醫生模擬怎么跟患者、家屬交代病情。你知道嘛,這是談話技巧啊,我們上學、實習的時候可沒一個老師教給我們這些,可蘇院長教了,很好的辦法,那時候正巧有個患者我就讓靳郝去問病情跟家屬談話。你絕對想不到,他完成得非常好。或許有些話說得還不是太妥當有些稚嫩,但絕對達到了我們上班一年的水平。驚訝吧?就是那個我們曾經誰都瞧不起的學生,他竟然達到了這樣的高度。”
李芯逸不敢相信道:“你說的是真的?”
李巖點點頭道:“這事我騙你干嘛,在說基礎知識這塊,靳郝的基礎知識比我們帶的學生差得多,但他卻知道急診所有的突發急癥,并且能說出該如何救治。”說到這李巖跑到蘇弘文的辦公桌前找到兩個有些破的厚厚筆記本拿過來遞給李芯逸道:“看看吧,這就是那孩子做的筆記。”
李芯逸翻開看了看,發現好幾頁上寫的都是重復一種急診急癥的癥狀、查體、診斷、治療內容,她不解道:“這是?”
李巖道:“靳郝說他笨,想不出什么好辦法能記牢一種疾病的癥狀、查體、診斷、治療,于是就想出了一個笨方法,不停的背,然后默寫,一遍又一遍,這兩個筆記本夠厚吧?但他用了五天就寫滿了。”
說到這李巖停頓一下道:“他真的很努力,只是我們當初都忽略他了,如果沒有蘇院長帶他,我想他一年實習真的學不到什么東西,就因為我們帶著有色眼睛看他,認為他不是安和醫學院的,是個壞學生,這對他真的很不公平,還有莊瑩,那丫頭很聰明,你別看她吊兒郎當的,她現在的水品比靳郝還要高一些,別的不說,現在你給她一個急性心梗的患者你信不信她自己就能救治?”
李芯逸皺著眉頭道:“這不可能,蘇弘文才帶她幾天啊,她怎么能到達這種高度?”
李巖苦笑道:“你記得蘇院長上次接診的那個心梗的患者嗎?就是患者家屬還想鬧事的那個?”
李芯逸點點頭道:“記得啊,怎么了?”
李巖道:“你知道嘛,那事過后蘇院長就給莊瑩留了作業,讓她別的先不看,就看心梗這塊,然后每天帶著她跟靳郝就處理心梗的患者,兩天后蘇院長就在一邊看著,所有的用藥、搶救、談話都是莊瑩跟靳郝忙活,沒幾天她自己就能處理這樣的患者了,這就是蘇院長帶學生的方法、方式,雖然大膽、不合規定、還冒險,但你不能否認的是這種方法效果非常好,在看看我們帶的那些學生,別說心梗的搶救了,連個感冒都看不好。”
李芯逸若有所思道:“這個蘇弘文還真是特別,不對,是特立獨行。”
李巖笑道:“這就是我佩服蘇院長的地方,他確實年輕,但卻比很多大醫生更有水平,膽子也更大,他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帶學生是這樣,給陳金洲母親做手術也是這樣,我們不能否認的是他做得都是對的,盡快帶出了學生,讓他們成長得更快,對待患者他從來都是以治病救人以第一原則,至于那些束縛治病救人的條條框框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做的事很多不合規定,可正是因為不合規定他才救了更多的人,有時候我真想變成他那樣的人,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李芯逸放下手里的筆記本道:“我勸你還是別跟他學,今天出的事對他確實有很大的影響,鬧不好副院長都當不了了,可就算他離開安和醫院也有很多醫院搶著要他,你可沒拿過什么諾貝爾醫學,更沒創造出什么全新的手術方式,你要是出了他那樣的事你這醫生是別想當了。”
李巖擺手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學他的態度,對學生的態度,對患者的態度,或許會給我惹上一些麻煩,但只能要救人我不在乎。”
李芯逸又拿起那本考取美國行醫執照的參考書沖著李巖晃晃道:“想學就跟我去美國,在華夏你學他那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李巖看了看那本書嘆了一口氣道:“我到是想去,可實在是沒辦法去,我跟你不一樣,我父母全都是普通人,而你父母都在美國,你想去,他們更希望你去,我就算了。”
李芯逸皺著眉頭道:“我說你這人目光怎么那么短淺那?等你去了美國站穩腳跟后在把父母接過不去不得了,時間不會太長的,也就幾年而已。”
李巖搖頭道:“算了吧,我就老老實實當我的急診醫生挺好,你啊別勸我了,得,我在給陳金洲打個電話。”
李芯逸沒在勸他,看著他落寞的放下電話后道:“怎么?還是關機?”
李巖點點頭道:“看來這事他是真同意了,不然也不會關機,你過幾個月要走了,陳金洲又弄出這樣的事早晚也得走,得,以后我成孤家寡人了。”
李芯逸走到李巖身邊看著他的眼睛道:“別這樣,高興點,我會回國看你的,我們還是會經常聚聚的,只是不如現在那么頻繁,快下班了,你不想請我吃飯嗎?”
李巖笑道:“怎么那次都是我請你?”
李芯逸笑道:“因為我是女人啊,走了,換衣服,別想了。”
李巖跟李芯逸離開醫院去吃飯暫且不說,單說蘇弘文這頭,此時他正在馮旭的辦公室里,馮旭臉色嚴肅道:“小蘇你也不是剛參加工作的年輕醫生了,怎么就沒一點保護自己的念頭那?現在病歷封了,那會楊啟兵找過我,開口三百萬,你說這事怎么辦?”
蘇弘文坐在椅子上看著馮旭道:“我知道這件事我做得欠考慮,不過我沒感覺我做錯了什么,當時患者的情況最好就是清創縫合術與整形術一塊做,省得患者在做二次手術多花錢,當時我也認為陳金洲會理解我的做法的,但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地步,所有后果我承擔。”
馮旭突然站起來道:“你承擔?你承擔得起嗎?你能承擔嗎?弘文你是我的希望,也是所有華夏醫生的希望,你知道我說的這個希望是什么,好了,這事你別管了,這兩天你回家休息、休息,等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