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口是崇明島的一個大港口,大秋河從此如海,因河口處宛如一個張開的巨口而得名。
崇明島雖然很大,海岸線很長,但多處都是礁石巖壁,天然深水港也只有十個,周圍都建起了城市。論規模巨口港能夠排到第四。
海外大戰雖然引得人震驚注目,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影響并不大,崇明島雖然戰敗了,但人們也沒太擔心,王家船隊又不是海盜,還能劫崇明島的船不成,所以巨口港內仍舊像往常一樣,碼頭上數不清的人在忙碌,裝貨,卸貨!各艘船上管理人員大聲吆喝,指揮著勞工。
碼頭的東面,是巨口港守衛軍的駐地,說是守衛軍,但崇明島那么大的勢力,這里哪會有戰事發生,守衛軍干的都是治安的活。
一隊士兵從駐地內走出,領頭的兩人一胖一瘦,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交談。
“閆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咱們隊長確定要調走?”瘦子問道。
“我還能騙你,這是隊長親口說的!”胖子點頭。
“為什么啊,隊長一走,咱們八成也得動!”瘦子情緒有些激動,港口的活可是肥差,每天大批的貨物吞吐,船主的孝敬比他們的工資高出好幾倍。
“這場海戰失敗影響太大,咱們老祖都戰死了。長老們已經拿下家主,利益重新劃分……這么說你明白嗎?”胖子問了一句,嘆氣道:“哎!真他么倒霉,肥肉丟了,咱們還不知道調到哪去呢!”
瘦子聽后有些氣憤:“憑什么啊,咱們又不是誰的人。利益劃分跟咱們有屁關系,憑什么調走咱們!”
“認了吧,兄弟!”胖子拍了拍瘦子的肩膀,說道:“咱們就是嘍啰,損失的不過一點兒小錢兒。隊長和上面的統領損失才大呢!”
瘦子狠狠吐了口痰,氣道:“麻痹的,讓他們接手,到時王家船隊打過來哭死他們!”
“行了兄弟,看開點兒吧!王家船隊打不過來的,他們才多少船,多少人,哪敢跑這來撒野……”
胖子這句話還沒說完,耳中就聽轟的一聲震響,腳下的地面都在顫抖。
一隊士兵全都嚇得一激靈,心臟好懸沒跳出來,趕忙四下觀看,嘴里大喊:“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這個時候,整個港口都沒了聲音,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巨響震得發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
緊跟著,不只是誰陡然一聲驚叫,碼頭亂了起來,先是西側的勞工們四下奔逃。然后就像骨牌一樣,迅速往東傳播,一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的人也都被帶著跑,貨物都扔了一地。
“都跑什么,剛才的巨響是咋回事?”有的人一邊跑一邊問。
“不知道,可能是地震!”
“地震,海嘯,我去!快跑……”
船上負責指揮的管事大聲吆喝,但對于混亂的人群起不到任何作用。到處都是地震啦,海嘯要來了的喊聲。最后就連他們也被影響,紛紛跳下船逃走。
出現了這樣的混亂,胖子和瘦子當然不能不管,剛才那聲巨響也得探明原因。因此帶著隊伍飛快地往西面跑,一路上有交叉而過的勞工和扔得滿地的貨物,他們行進很艱難。
好容易到了西面,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們一個個全都傻了。面前滿地都是散落的糧食,破碎的麻布袋子飛的四處都是。前方一個占地上百平米的大糧食垛幾乎被夷為平地。
“這……這是怎么造成的?”瘦子喃喃說了一句。
他這句話剛落下,耳輪中又是轟的一聲震響。這次的距離比較近,他們都被震得耳膜生疼。
幾人趕忙轉過頭去,就見漫天的碎木屑飛揚,港口內的一艘五層寶船,船尾都炸沒了。
“我湊!”一隊人爆出粗口,感覺全身直冒涼氣。
這一下之后,船上剩下的人都看到了,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就像剛才跑掉的那些勞工一樣,他們第一時間就從船上沖了下來。
胖子的反應非常快,馬上就意識到怎么回事兒,大吼道:“快點兒回去稟告隊長,王家船隊他么真的打來了!”
看不見對方的影子,自己這邊的艦船突然爆炸,跟消息上說的一模一樣。對方可是能夠在小二十里外就能攻擊到這邊。
一邊喊著,胖子一邊跑了出去,那速度與體型絕對不成正比。
瘦子在后面傻愣愣看著跑掉的胖子,喃喃道:“真的打來了,不是這么準吧,難道我是傳說中的烏鴉嘴……呸呸呸!”
這個時候,隊長也從駐地跑了出來,大吼道:“怎么回事兒,巡邏隊呢?剛才的兩聲巨響是怎么回事兒?”
“隊長,是王家船隊,肯定是王家船隊攻來了!”胖子氣喘吁吁。
隊長聽得一愣,隨即一巴掌拍在胖子臉上,罵道:“混蛋,你特么瞎說什么,王家船隊怎么可能打來?”
就要從港口這邊調走,隊長心里本來就不舒服。現在臨走之前又出事兒,還借口說王家船隊打來,這不是要自己的命嗎。
“隊長,真的是王家船隊……”
“你他么還敢說!”隊長怒目圓睜,抬手又要打胖子。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就好像空氣被撕裂一般刺耳。
“轟轟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震耳欲聾,猛烈的氣浪一下將他掀翻在地。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扭頭觀看,便見到了驚人一幕,港口里的船一蓬蓬爆裂開來,木屑飛得漫天都是,一個個粗大的水柱炸起十幾米高。
腳下的地面劇烈顫抖,隊長和胖子都快嚇尿了,半趴在地上,面色煞白,如此恐怖的場面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
瘦子和其他士兵如此,他們距離爆炸更近,身上被碎木屑打得到處都是傷痕。
“跑,快跑!趕緊離開這里!”瘦子嘴唇哆嗦著大吼,現在炸的船只,一會兒弄不好就炸港口了。剛才那個糧垛就足以說明問題。
一隊人貓著腰,踉踉蹌蹌往外跑。對面的駐地,更多士兵跑出來一看,也都嚇得狂呼,掉頭往外就跑。
胖子和隊長這時也緩過神來,都知道不能留在這里了,實在太危險。一邊往外跑,一邊大吼:“一會兒馬上給城主發消息,王家船隊真的打來了!”
碼頭外面,之前跑掉的船主,管事,還有商行的人聽到連續的爆炸都扭頭觀看。正看到港口內的船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場面,一個個急的大聲嘶嚎:“船,我的船……貨,我的貨啊!”
這個碼頭停泊著五十多艘七層寶船,每一艘換算成黃晶幣都價值數百萬,絕對算得上是巨款了,一下子就被炸沒了,誰能受得了。
船主們哭天喊地,商行的人也好不到哪去,甚至他們貨物的損失更大。有兩個運送貴重物品的,當時嘎就抽過去了。
這個時候,也只有勞工們最幸福,他們什么也沒有。能夠逃出來就是萬幸。
隊長和胖子最先跑了出來,那些船主呼啦就圍了上去,情緒激動。自己的船可是在港口內被炸的。
隊長正心急火燎,一見被圍上,更加氣憤:“都他么給我滾開,王家船隊打來了,你們不要命了是吧,想被炸死嗎?”
船主們一愣,這才想明白怎么回事兒,轟然而散,轉身就跑。船再值錢也沒有命值錢……
與此同時,港口外的海面上,王家船隊一字排開,頭船的瞭望臺上,水手大聲喊道:“第一輪進攻打出五十枚炮彈,停靠在碼頭的七層寶船摧毀了一半!”
江星辰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嘆道:“還是傷到平民百姓了,船上的人沒有跑干凈!”
唐初雪暗嘆一聲:“難怪大帝堅信他不會造反,他這個性子真不是爭霸的材料,哪有打起仗來還顧忌平民的!”
安慰地拍了拍他江星辰的胳膊,唐初雪說道:“只要打仗就沒有不傷平民的。你提前開了一炮嚇退他們,已經算仁至義盡了。要是給別人,絕不會提前警示!”
江星辰默默點了點頭,這才繼續下令:“調整炮口,炮火延伸!”
在他們的身后,四洲島來的那位使者,兩條腿一直再抖。他算是見識這種武器的威力了,所有的七層寶船同時開火,那種聲勢真是驚天動地,比消息中說的更恐怖。
那兩名元氣六層的高手此刻也難掩心中的震撼,他們都是親身感受過炮彈威力的。但此時才見到大炮的真面目。想到這邊幾個普通水手操作,十幾里外不管多高的修為都會被炸死,他們就覺得不寒而栗。
“轟轟轟……”大炮聲再次響了起來,炮彈雨點一般落在碼頭,眨眼就將巨大的碼頭炸得一片狼藉,貨物存放地,衛兵的駐地都被摧毀。
包括隊長在內的那些人瘋了一樣往遠處逃,人潮洶涌,就像海浪一般。幾個腳下不穩的摔倒后就再也沒有站起來,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
兩輪齊射之后,江星辰大聲吩咐:“船隊前行,前方還有碼頭,將他們的所有碼頭全部摧毀……派出三層寶船觀察河口,然后順河口進入,攻擊城市和造船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