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第一聲鼓響之后,緩慢的鼓點開始一下下震動,就連會場外的人都聽得異常清晰,悶雷般的聲音令所有人的心臟劇烈跳動,一股股難言的情緒隨著鼓點慢慢積累。
場內完全靜了下來,全都盯著臺上敲擊大鼓的江星辰,思維被吸引過去。會場外的人則在詫異,到底是什么發出了如同雷鳴的聲音。
幾位評審面容驟變,出現一絲驚色,兩眼漸漸放光,全新樂器這獨特的聲音瞬間將他們全都抓住。
幾位軍團長卻是神色大變,久經沙場的他們,感覺完全不同,他們能夠察覺到,這個聲音竟是能讓人慢慢積累氣勢。
感受最深的,應該是場中那些前來觀看的士兵,一聲聲悶雷般的震動,令他們有種不由自主向前的沖動。旁邊的人都能隱隱感覺到他們身上正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不由盡量與他們拉開距離。
莫紅纖,趙丹青,二哥,老四,孫三強,驚訝之極,他們也是頭一次聽到鼓聲。
魅兒小臉終于露出了笑容,得意地瞥了一眼身邊的莫紅纖等人。
“列隊!”臺上最前面的一名士兵幾乎是用嚎的嘶喊出兩個字。
“喝!”六名士兵齊聲怒吼,宛如在悶雷般的鼓聲中加入了一道閃電,聽得觀眾一個激靈。
隨后,六人擺出軍隊中典型的三角沖擊陣型,一腳跺在臺面,身上的魚鱗甲嘩啦聲響,右手握住腰間刀柄,隨著鼓點步步前行。
舞臺下最前面幾排觀眾,頓時感覺一股蕭殺之氣撲面而來,彷如身在戰場,即將出擊。
“咚!咚!咚!咚…”鼓點兒的節奏開始加快,婉柔也加入進來,兩面大鼓齊響,立時將聲音提升了一倍。
而那種越來越快的鼓點兒,也令所有人的心跳加快,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士兵隨著鼓點腳步加快,身上的氣勢也不斷攀升,他們的眼中甚至已經出現了一絲瘋狂的色彩。
前排幾大軍團長眼睛越瞪越大,竟是被帶得蠢蠢欲動,雙手不斷握拳,不得不強行克制自己。
唐初雪的上身已經有些微微前傾,美麗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一個觸動就會躥出去。
趙丹青,莫紅纖,二哥,老四,感覺情緒被鼓點兒帶動的越來越高,快速積累到了頭頂,忍不住想要一聲大吼。
“咚咚咚咚……”臺上的江星辰和婉柔手速加快,鼓點兒變成了一片滾滾雷鳴,所有人的情緒也被調集到了頂點。臺下的觀眾有些甚至已經屏住了呼吸,就等著最后那一下發泄。
“咚!咚!”兩聲重響,江星辰和婉柔手中的鼓槌突然停在了鼓面,連綿如雷的鼓聲戛然而止。
“嗨!”已經走到舞臺邊的士兵一聲爆喝,右手抽刀出鞘,一刀斬在空中,有敵無我,把之前所有積累的氣勢全都釋放出去。
唐初雪,吳天風,陳玄感等人,在士兵出刀的瞬間,猛地攥拳,跟著大喝一聲:“好!”
而隨著鼓聲驟停,士兵全力一刀出手,觀看的士兵也都同時一聲爆喝,場中仿佛出現了一個炸雷。周圍的人頓時一個激靈。
隨即場中一片吐氣聲,剛才積壓的情緒徹底釋放,每個人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這到底是什么樂器,聲如悶雷,竟然能激發人的情緒!”大多數人都冒出了這個念頭。
那些士兵更是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剛才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被鼓點兒帶動。
七大軍團長對視一眼,難掩臉上的驚喜之色,彼此間都明白了幾人心中的意思。
定北侯兩眼放光,掃了一眼第七軍團的位置,心中狂喜:“不論這場演出如何,就憑婉柔他們手中的兩件新樂器,這次定會滿載而歸!”
他的身后,莫紅纖喃喃開口:“這小子,也太厲害了!怎么能弄出這樣兩件東西……”
二哥,老四,趙丹青,孫三強,也全都一改之前玩笑的態度,表情認真起來。
最感到震撼的,就是那幾名帝國學院的評審,剛才短短的感受,他們已經體會到這種樂器所具備的巨大能量,簡直可以稱得上舞樂界的重大變革……
只是短短的一通鼓點兒,整個預選場內的觀眾的看法就已經改變,由之前的嘲笑變成了期待:“男人演歌舞,還真的有看頭呢!”
此時最高興的,非魅兒莫屬,得意地左右看了看,小腦袋高高抬了起來:“哼!現在不笑了吧……那可是我哥哥!”
臺上的江星辰卻并沒有注意觀眾的變化,他也在慢慢醞釀情緒,剛才的鼓點,只是提前預熱而已。
稍稍一頓,他的雙臂再次落下,鼓聲重又響起,不過這次不是由慢到快積累情緒。而是極為有力的四個短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連八個短拍,每一個短拍都像一把火,將觀眾剛平息下去的血液重新點燃。
“傲!氣!面對!萬重浪!”江星辰嘴里發出極為豪放的歌聲,一字一頓。
所有人心頭猛地一跳,仿佛被巨浪沖擊了一下。極短的音階,配合著強有力的鼓點,雖然沒有任何配樂,但卻聽得人心潮澎湃。
所有人,包括最前排的七大軍團長,定北侯,莫紅纖等人,全都從心底噴發出一股豪情,一股面對萬重巨浪也敢迎難而上的豪情。
帝國學院的評審,身為權威,強行壓制著自身的感受,評判江星辰的歌聲。這時他們才認識到,并不一定只有女子唱出的歌聲才是美的,男人的歌聲同樣好聽,哪怕只有鼓點的節奏,也能帶給人愉悅的享受。
第一句結束,幾名士兵齊聲高喊:“喝!”
這時的他們,早已回刀入鞘,幾人并成一排,一拳擊空,動作整齊劃一,剛勁有力。
“熱!血!像那紅日光!”第二句,仿佛火上澆油,聽得人熱血再次高漲。
六名士兵,打的就是軍隊常用的搏殺拳法,但在鼓點和歌詞的帶動下,卻顯得極有節奏,一招一式,出拳踢腿全都充滿了爆發力,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
視聽的雙重感受,令所有人,無論貴族,平民,士兵,全都沉浸在這豪情萬丈的歌聲之中。
“膽!似!鐵!打!骨!如!金!鋼!胸襟百千丈(吼)眼光萬里長(哈)我發憤圖強,做好漢!”
“吼!”
“做個好漢子!”
“哈!”
“每天要自強!”
每一句中間的空隙,六名士兵就齊聲高喝!這首歌朗朗上口,韻律節奏極強,臺下的觀眾馬上就把握住了。到了后面的句間空隙,幾乎所有人都跟著士兵一起狂吼,仿佛如此才能將他們心中豪情展現出來。
上萬人的吼聲,幾乎把預選場所都掀翻了。第一排的定北侯,七大軍團長扭頭后望,眼中露出說不出的震撼。那一股股噴涌的情緒,竟是比沙場點兵都不遑多讓!
特別是幾個評審,更是驚掉了下巴,他們這么多年,都從未見過如此場面。能夠調集全場觀眾跟著一起嘶吼,這個曲目的受歡迎程度簡直逆天了!
舞臺后面,其余的歌舞團全都被吸引了出來。原本這個紫荊并沒有什么名氣,而且還來了男人,女孩兒們都以為他們就是故意來耍寶逗樂的。可看看現在的場面……
萱妃,藍夢,云華,還有第一個出場的晨曦,這幾個最有希望的歌舞團,此時嫉妒的都快瘋了。
“觀眾都傻了嗎,這么粗魯的樂曲也歡呼……”一個女孩皺著眉頭說道。
“姐姐!可是你的身體好像也跟著動呢!”
“呃!有嗎,我怎么沒有發現!”
“有啊,剛才……哈!”另一個女孩說道一半,便跟著大喊了一聲。
先前的女孩頓時無語:“這算什么……”
舞臺上,江星辰的情緒也被完全調動了起來,鼓槌落下已經不去刻意控制,只憑對波動的感知,便能落在最恰當的時間,用出最佳的力道。
婉柔則是最興奮的,先前一切的擔憂,忐忑,此時早已煙消云散。臺下萬人齊吼的場面,讓她激動無比,與早先在臺上軟綿綿的歌舞,臺下靜靜聆聽的場面相比,這才是觀眾真正喜歡的歌舞,他們的每一聲狂吼,都是對自己的認可。
身體仿佛注入了無窮的力量,婉柔擂鼓的力道也開始加大,仿佛與江星辰比試一樣,互不相讓。
觀眾看著,興趣也更加高漲。隨著江星辰唱出“熱血男兒漢!”他們的吼聲更大。
“比太陽更光!”
這句歌詞之后,上半段結束。江星辰鼓槌在兩手間翻了個花,側身讓到了一邊。在他的記憶中,上下段的承接應該是嗩吶的,那高昂的音調也可以更加激發人們的情緒。可是時間緊迫,他根本沒有時間研究,只能想辦法編排了一段鼓舞,用作上下段的間奏。
而現在,就是婉柔單獨表演的時間了。
幾乎就在江星辰讓出位置的同時,前面打拳的六名士兵,也一邊三人快速閃到了兩旁。婉柔的身形猛地轉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