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嚴寒已經過去,天氣雖然仍舊很冷,但氣溫卻沒那么低了。帝國大勝,糧價平穩,隨著新春表演的臨近,心中安定的百姓都在帝國這一年一度的重大日子,來帝都的人也越來越多。
乾坤帝國的都城,是個兩百多年的古城,長二十里,寬十五里,占地達到三百平方里,常駐人口近百萬。雖然經過多次翻修,但時間流逝的痕跡仍隨處可見,這種積淀帶給人的是難言的厚重和肅穆。
江星辰首次看到這座古城,同樣難掩心中的震撼,這種時間積累下的厚重,遠不是鴻源城所能比擬的。
跟莫紅纖和婉柔打了個招呼,江星辰不再乘坐馬車,招呼老爺子做向導,領著魅兒下來,擠入了進城的人群之中。首次來到帝都,他當然要帶魅兒逛一下。
進了都城,江星辰看到了比鴻源城更加繁華的場面,街道上的行人不斷,馬車串流不息,各種店面招牌多得數不清。
小丫頭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腦袋左右晃動,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瞧瞧那個,感覺眼睛都快用不過來了。
老爺子則是仰著臉,一邊走一邊介紹,做出一副地主的模樣。
一個月時之后,當老爺子領著他們來到一條大街后,江星辰這才體會到什么叫人多,接踵比肩的情形都快比得上地球大城市的步行街了。
“小子,這里是金龍大街,整個城北最大的集市……怎么樣,沒見過這場面吧!”老爺子得瑟地說道。
“切!這有什么,我還見過集市上人擠得走不動道呢!”江星辰不屑地撇了撇嘴,斜著眼看了老爺子一眼。
老爺子眼角猛抽了兩下,一手指著江星辰,低聲道:“小子,你的臉皮還能再厚點兒嗎,這樣的謊話你也說。也不看看誰信!”
“切!愛信不信!”江星辰不予理會,領著魅兒往里走,心中暗道:“你要是看到魔都地鐵那種景象,還不把你嚇死!”
老爺子看著江星辰的背影直了直眼。恨恨咬了咬牙:“這小兔崽子,不跟我作對就難受……”
領著魅兒在集市里轉了一圈,買了些衣服和小頭飾,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突然魅兒拉了他一下:“哥哥你看。那里有賣花的!”
“啊?”江星辰心里納悶兒:“這才什么季節,怎么會有花?”
扭過頭,順著魅兒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一個攤位上正擺著兩束含苞待放的鮮花。
“這是粉曇,帝都的貴族都喜歡把這種花擺在家里做裝飾,每年新春表演,這種花賣的最快……一般粉曇每年二月破冰而出,是最早開放的花,而且花期很長,一直到三月中旬才凋謝……說起來。因為今年的嚴寒,開的還有些晚了,到現在還沒有綻放呢!”老爺子在一邊解釋道。
“走,過去看看!”江星辰剛要領著魅兒過去買下來。一個身材不高的小女孩兒已經先他們一步擠到了前面,將兩束粉曇買走了。
“哎!”魅兒撅了撅小嘴,兩個腮幫也鼓了起來。
江星辰的目光則一直盯著那個小女孩兒的身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哥哥!看什么呢?”魅兒小嘴兒崛起了老高,本以為哥哥會安慰自己一下,但他卻一直盯著人家女孩子的背影看。
“那個女孩兒是個獸人!”江星辰拍了拍魅兒的腦袋,笑著說道:“讓人買走就算了。咱們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賣的!”
“別找了!”老爺子攔住了他,解釋道:“粉曇還沒開,很少有人去野外專門尋找。這個估計就是碰巧發現了,順手采來的!”
“哦!”江星辰點點頭,然后奇怪地問道:“既然這花有價值,怎么就沒人種植呢?”
“怎么沒人種!”老爺子笑著搖頭,說道:“問題是根本種不活!”
江星辰皺了皺眉,暗暗搖頭:“真是奇怪了。野獸馴化困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野獸太過兇猛!可植物馴化也這么費勁呢……”
搖了搖頭,江星辰便暫時放下此事,帶著魅兒跟隨老爺子離去。
他們安頓的地方,是定北侯早就找好的一個大宅院,就在城北。
休息了一天之后,江星辰和婉柔在定北侯的帶領下去了軍部,面見元帥。
雖然從未見過江星辰,但元帥對他算是相當熟悉了,無論羊腸線和縫針手法的發明,還是軍鼓和冬捕,都給帝部帶了極大的幫助。
因此,元帥大人并沒有擺出任何架子。不過,即便如此,久居高位所形成的氣場,還是令江星辰有些拘謹,若非心里素質過硬,恐怕都不知話該怎么說了。
閑聊了幾句,江星辰輕輕咳了一聲,輕聲道:“元帥大人,我想找您借一百名士兵,您看……”
“哦!舞樂表演用吧,行,沒問題!”元帥爽快得讓人驚詫,大手一揮,直接吩咐下去,一會兒一百名士兵就被帶了過來。
“好好演,我看好你!一定把袁老頭的兒子贏了!”最后元帥大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鼓勵的表情。
“什么袁老頭的兒子!”江星辰有些暈乎乎地,完全不知元帥說的什么。后來聽了定北侯的解釋,才明白原來貴族管理部門主官的兒子,就在彩鳳歌舞團,那個叫撥彈的樂器也是他弄來的。
隨后,江星辰一眾人告辭離去,元帥的笑臉這才沉了下來,低聲道:“這次的歌舞表演,江星辰贏的面兒還真是不大,希望這孩子別因為太傲氣,承受不住打擊……”
當天下午,城北最大的表演場館放出消息:大鼓的發明者,新春歌舞預選獲得前無古人評價的紫荊歌舞團,將在本場表演曲目男兒當自強,每日三場!
這個消息一出,許多人這才想起那首新春歌舞預選時的男兒當自強。
“紫荊歌舞團,他們怎么也來帝都表演了?當初不是許多人讓他們再來一場,他們都不演嗎?”
“切!這還用問,肯定是看到彩鳳歌舞團現在大火,他們坐不住了唄!”
“就是,不過他們現在才演還有用嗎,看看人家彩鳳的曲目,我就不信紫荊的能好到那里去!”
“明天看看去不就行了,當時說的那么邪乎,誰知到是什么水平!”
“其實這樣更好,要不新春歌舞表演豈不是太平淡了!”
“走走走,買票去……”
很快,城北表演場館外擠滿了排隊買票的人。館長樂得都合不攏嘴了,這樣的競爭他們才是最終的受益者……
轉過天,江星辰一大早就和婉柔,莫紅纖他們,帶著樂器前往表演場館。趕到的時候,那一百名士兵已經先一步到了。
這些士兵此時有些亢奮,昨天晚上他們才知道,鴻源城歌舞預選的時候,第七軍團的六個普通士兵,撿了個大便宜,就因為跟江星辰演了一場,現在都過得極為滋潤。
這樣的機會,他們當然要好好把握,表現得好了,自己沒準也會向那六人一樣。
跟隨江星辰進入了后臺,換好了服裝,江星辰面對士兵,淡淡問道:“你們準備好接受歡呼和榮耀了嗎?”
一句話,百名士兵的呼吸頓時粗重,兩眼都在冒光,齊聲大吼:“是!”
百人齊吼,聲音震天,竟是從后臺傳到了前臺。
會場中的兩千多人原本正在興致勃勃的議論,這一聲大吼傳出后,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目光全都盯在了臺上。
“走!”江星辰一揮手,和婉柔帶頭,領著百名士兵上了舞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節奏感極強的前奏響起,布簾緩緩拉開,中間是江星辰和婉柔,兩邊則是分開的士兵。
在場的觀眾都沒有聽過男兒當自強這首曲目,將軍令的節奏一起,馬上就把他們吸引住了。
而江星辰開口第一句更是驚艷,竟是把歌曲的音調硬生生翻了一個八度上去,而且還不顯尖細,聲音高亢得好似要穿透上方的頂棚,聽得所有人都酣暢淋漓。
接下來,隨著歌曲的進行,江星辰的調門兒越來越高,好似海浪拍擊著所有人的耳膜。
而那百名士兵,也表現得極為出眾,磅礴大氣的招式,短暫有力動作,整齊劃一,仿佛化作了一個人,上百人整齊表演出的力量美感,給人的視覺沖擊力是巨大的。
再加上他們在江星辰歌詞間歇中配合的大吼,與歌聲共同組成了聽覺盛宴。
現場觀眾享受著強烈的視聽感受,竟是沒有注意,整首曲目除了大鼓,根本沒有任何伴奏。
而在間奏的鼓舞中,一身似火的婉柔這次不是敲打兩面大鼓,而是一次性獨自控制四面大鼓。
經過了長期推廣,已經對鼓聲節奏有些免疫的觀眾,竟是被強烈的節奏韻律再次調動起來,共同拍手迎合節拍……
最后一句唱完,鼓聲停歇,觀眾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經久不絕。
整場演出觀眾們感覺到的,除了歌詞催人向上之外,就是酣暢淋漓四個字,仿佛出了一身大汗那樣暢快。
而一些頗懂音樂的人,發現江星辰沒有用伴奏之后,全都感嘆:“彩鳳的對手,終于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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