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第一人,第一富開壽宴,自然是賓客盈門,熱鬧非凡,美酒佳肴流水價一般地端地上來,現在吳家的新酒在扶風已經一炮打響,但是最好的酒太貴了,家底不厚的人,還當真喝不起,最高檔的那一種一壇子居然要一貫錢,這不是喝酒,這是在喝錢啊!今天給吳縣令送了禮的人,看到端上來的酒居然是這種一貫錢一壇的酒,心里可都是樂開了花,個個都是開懷暢飲,這可不是頓頓都喝得起的,這也就是吳縣令家里本身就是釀酒的,否則像這個喝法,換一家宴客,還真能將主家喝得倒貼本不可.
高遠雖然得到了吳凱的特別禮遇,但他無論是年齡還是官職,大堂內的主桌卻還是坐不得的,只能委屈地坐在院子里臨時搭起的棚子里,周遭一個人也認不得,當然別人都認得他.看著別人邊雖酒別竅竅私語,邊說邊瞧著自己,那明顯是在對自己品頭論足了,不由相當郁悶,一杯一杯地喝著悶酒.
吳凱只是到棚子里露了一面,向大家敬了一杯酒之后便自去大堂陪客,倒是吳氏大管家覷了一個空子,跑到高遠身邊,俯耳低語了幾句,說得高遠連連點頭,惹得一桌客人都盯著高遠,猜測著吳大管家到底跟高遠說了什么.
吳大管家倒也沒說別的,只是讓高遠宴后別走了,吳縣令還有大事要與他相商,高遠也自迷糊,不知除了酒生意之外,還有什么大事要與自己相商的.倒也不管他,先吃飽喝足再說,今天反正是回不去軍營了,等與吳縣令見完面,便又跑回家去,晚上正好再去趴葉菁兒的窗臺,不過今天雪大風大,去之前得先將準備工作,最好是讓翠兒準備一個手爐揣在懷里.
心里想著晚上與葉菁兒再見面的美事,臉上便露出笑容,開心地一杯接著一杯喝個不停,這個喝法,倒是鎮住了桌上其它的客人,他們喝了不到高遠所喝的三分之一,便已經暈暈乎乎,這高兵曹倒像是喝水一般,不少人都暗嘆吳縣令這一次可是虧大了.
霍鑄心下郁悶,被吳凱不輕不重地譏刺了幾句,心下郁悶,酒宴還沒有完,便已經醉倒了,只能在霍天良的攙扶之下率先離去.
等到二更鼓響的時候,吳家的客人倒是醉了一大半,紛紛在家人的攙扶之下告辭而去,吳大管家這才將高遠迎了進去,不過不是在大廳,與吳縣令的見面被安排到了書房,不出高遠所料,路鴻也在場.
“高賢侄,今兒委屈了!”吳凱興致很高,笑意盈盈地道.
“不委屈,不委屈!”高遠連連道:”我就喜歡熱鬧,院子里開流水席,熱鬧.不知吳大人讓我留下,有何見教?”心里掛念著早點回去扒窗臺,高遠便懶得與他客套,開門見山,好早點了事.
“坐,坐,不急,不急!”吳凱笑咪咪地道.一面吩咐著吳大管家泡上好茶來,”先喝茶,醒醒酒,腦子清醒了,才好說話!”
“大人,我腦子清醒著呢!”高遠強調道,你不急,我還急了,誤了我的好事怎么辦?
“不是說你,賢侄年輕,我與路大人可都是有年紀的人了,比不得你!”吳凱笑咪咪地道,一邊的路鴻連連點頭,路鴻臉膛通紅,看來沒少喝酒.
高遠無奈,只得耐著性子坐在哪里,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茶.
“賢侄啊,你那個釀酒的房子果然是生財童子,自從按照賢侄你的意思,我們吳氏推出了五款質量不同,價格各異的酒之后,在扶風可是賣得瘋了,家里的作坊都釀不及了,雖然還只賣了不到兩個月,但我初步估計著,到年底一共三個月,每一成的利潤起碼有兩千貫!”
“這么多?”高遠一驚,旋即又高興起來,”這么說來,我借大人的一千貫,到年底可就不用還了,直接扣去我的分紅就得了!”
吳縣令哈哈大笑,”自然,自然.”
一邊的路鴻更是滿臉紅光,三個月每股就有二千貫的分紅,那一年,豈不是就有八千貫,自己有半成股份,那就是四千貫,這可比自己喝兵血強多了,有了這錢,誰還去啃小兵的那點活命錢,有了這筆錢,高遠所說的為兒子路超建一支強有力的軍事后盾也不是不能的,多的不敢說,五百人還是養得起的,如果節省一點的話,一千人也可以,不過扶風縣只有五百編額,真要搞一千人,只怕太守大人就有想法了,這得想個轍,看了一眼高遠,心道這小子鬼點子多,等下來之后,再與他商理,在老吳這兒,就先不說了.
“賣得太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吳凱搖頭晃腦,”不瞞賢侄,咱們扶風的條件可遠遠比不上郡城,既然咱在扶風都能這么賺錢,那到了郡里,是不是利潤就會打著滾地往上翻呢?”
高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吳大人,你現在就要打進遼西郡城去,只怕會有些阻力!”
“你說的,我都想過了!”吳凱點頭道:”我想了個法子,說出來讓你參詳參詳,你來出個主意.”
“愿聞其詳!”高遠道.
“我準備在遼西郡城里投錢建一家酒樓,一家最好的酒樓!”吳凱盯著高遠,一字一頓地道.
高遠看著吳凱,腦子里閃電般地轉了幾來,未幾,已是明白了吳凱的用意,心下不由佩服之極,”吳大人,高招啊,妙啊!您真該別當這個官兒了,改行做生意,您絕對會成為天下首富!”高遠翹起了大拇指,吳凱果然是做生意的奇才,這樣的招兒也想得出來.
“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路鴻看著兩人,大惑不解地道.
“高賢侄可為路大人解釋一番!”吳凱有心考較一下高遠.
“吳大人這一招當真是妙極!”高遠看了一眼吳凱,對著路鴻道:”叔叔,眼下我們還沒有與太守大人搭上線,如果貿然去郡城里想打開銷路的話,必然阻力重重,但是如果開一家高檔的酒樓,就沒有這個問題了.因為酒是面對大眾的,大家都買,因為量大,所以利潤也多,我們去別人嘴里搶食,豈不是會惹人發怒,如果有后臺也便罷了,但現在還沒有與太守搭上線,不免就被動了.但是吳大人開一家最好的酒樓就不一樣了,有資格去這樣的酒樓喝得起酒的肯定都是有錢有權的主兒,這樣的人在遼西郡城又能有多少呢?既然量不大,那些有可能為難我們的人,也便犯不著為這點事來與我們為難了是不是?”
吳凱看著高遠,眼里露出驚訝的神色.
路鴻還是不解地道:”如果賣得不多,那利潤就不多,老吳投下那么多的本錢下去,可就劃不來了.”
“劃得來,劃得來!”高遠大搖其頭,”吳縣令要得是一個口碑,要得是讓這些有錢人喝了這酒,以后再喝別的酒,那就索然無味,這些人的背后可都有一大批人的,所謂是上行下效,用不了多久,咱們的酒可就打響了名頭,那時候,再加上我們為太守大人準備的禮物,也就更容易敲開太守家的大門,讓太守大人動心了.吳大人這是打算著溫水煮青蛙呢,等那些人反應過,可就晚了.”
高遠大笑著沖吳凱翹起大拇指,”吳大人,高,實是在高!”
吳凱得意地笑了起來,”高賢倒深得我心,深得我心.”
高遠放下手,對吳縣令道:”吳大人,可是在我看來,還是不夠最好.”
“哦,高賢倒還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嗎?”
“一成,我和叔叔要占一成!另外給太守大人一成!”高遠伸出了一根指頭.
吳凱大笑,”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我還得指望著路大人替我敲開太守大人的大門,讓太守大人接納我呢,兩成,你與老路一成,太守大人一成,早就準備好了和約,但是高賢侄,你剛剛說還不夠好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好幾天,自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