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好地出去,晚上回來時卻一身是傷,高遠與步兵二人的歸來,在居里關頓時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特別是步兵,身上到處都是傷,能撿回一條命來當真是造化大,在孫曉和曹天成一迭聲的問候和責難之中,高遠卻是恍若無事兒人一般,笑嘻嘻的吩咐曹天成將賀蘭雄等人送來的奶牛收好.
“老曹啊,咱們是當兵的,身上拉幾道口子算什么呀,這這么嘮嘮叼叼的也不嫌煩,來來來,這些奶牛你可得給我伺候好了,以后咱們這里所有人,每天一杯奶,強壯一代人,哈哈哈!”高遠樂得嘴得都合不攏.
“兵曹啊,你也太冒險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咱這些人可怎么活哦?”曹天成虎著臉,”以前軍曹還教訓我,想要報仇,便得留下這有用的身體,現在仇人就在我的面前,我都能忍住,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只是看一看而已,哪曉得他們如此不依不饒的!”高遠揮揮手,”不過我運氣好,這不碰上了賀蘭兄弟么,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這一次是運氣好,下一次還能有這般的運氣么?”曹天成攔在高遠面前,”兵曹,你可得答應我,以后絕不能再作這樣冒險的事情了,探尋敵情,那是哨騎的事情,你身為一隊長官,怎么能冒這種險.”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面對著曹天成不依不饒的嘮叼,高遠終于舉手投降,”絕不會有第二次了,反正他們的情況我都摸清楚了,老曹,當著賀蘭兄弟的面,你就不能給我留幾份面子,好歹我也是你的長官不是!”
聽到高遠這么說,曹天成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一溜煙兒去接收這偌大的一筆財物了,這賀蘭雄上道,不但送回了幾十頭奶牛,還搭上了上百頭羊,這一下,新來的兄弟營養是有保證了.
“這家伙老了,就是話多,賀蘭兄弟別在意!”轉身看著賀蘭雄,高遠解釋道.
“笑面虎,你這是不知好歹,這位大叔明明是關心你嘛,你去探別人的老營,還怪別人不依不饒,哼哼,要是有人去窺探我們的老營,我們肯定也是不殺之不心甘的.”賀蘭燕毫不客氣地在一邊道.
高遠摸了摸鼻子,圣人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當真說得不錯.他決定不搭腔,否則這賀蘭燕定然打蛇隨棍上,有一大蘿筐的話等著自己,這位匈奴女子當真潑辣,日后有誰娶了她,肯定是上輩子作了孽,這輩子現世報.
心中不無惡意地揣澤著,眼睛便不由自主地掃瞄了一下賀蘭燕.
“你看什么,大色狼!”賀蘭燕卻極其敏感,高遠的眼光一瞄過來,她立即便捕捉到了,雙手叉腰,挺胸怒斥.卻不想這么一個架式,卻是將她本來就很突出的胸部在高遠面前凸現得更加顯眼.
高遠立即轉過目光,再看下去,真成色狼了,不過心里卻仍不由自主地想著,這賀蘭燕的胸當真大,不愧是吃肉喝奶長大的,菁兒與她比起來,當真不是一個檔次啊,想到這里,身上不禁一下子發起熱來.
“燕子,別胡鬧了!”賀蘭雄喝止了準備趁勝追擊的賀蘭燕,站在新建的校場之上,打量著面貌一新的居里關,”高兄,我發覺你每到一處,都能讓那里煥然一新啊,說實話,這居里關這幾年我每年都會經過幾次,但只有這一回,他才當真有了一個要塞的模樣了,以前的居里關,不是東胡人打不破,而是他們懶得動手,但現在,他們想要打破,只怕也不可能了.”
“也不是這么說!”高遠笑道:”這天下,就沒有攻不破的城池,主要就看這攻城的和守城的人怎么樣?關鍵是人而不在城!”
“高兄這話說得大有道理!”賀蘭雄連連點頭,”一群猛虎守著一道籬芭,餓狼也不敢前來挑釁,反言之,如果是一群綿羊守著一道堅城,餓狼可就會毫不客氣了.”
“賀蘭兄過獎了,來,來,屋里坐,屋里坐!”高遠大笑著,”孫曉,叫伙房整幾個菜來,我要與賀蘭兄好好喝幾杯!”
本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片刻之間,伙房便端來了四五個菜,”高兵曹,今天我們逮了好幾只野兔,正好與你下酒!”孫曉笑嘻嘻地道.
“去去,不要惦著我這壇好酒,總共就只有這么一壇子了,還不夠我和賀蘭兄弟喝的.你去招呼著賀蘭兄弟的那些族人.”高遠毫不客氣地將他趕了出去.
“來來,賀蘭兄弟,賀蘭姑娘,坐.你的那些兄弟由孫曉去照管著,不必擔心.”高遠笑嘻嘻的從床下摸出一壇酒,”賀蘭兄弟,你雖然兩次到過扶風,但卻還沒有嘗過我們扶風的好酒,今天,但讓你飽飽口福.”
“你們那兒的酒有什么好喝的,遠不如我們的馬奶酒!”賀蘭燕當即嗆聲道.
“真得嗎?”高遠壞笑著給三人面前的碗里倒滿,”要不,喝喝再說!”
盯著碗里清冽如甘泉的烈酒,聞著濃郁的酒香,賀蘭燕眼里充滿了疑惑,”是有些不一樣呢!”
高遠端起酒碗,”賀蘭兄弟,咱們兄弟感情深,一口悶,咋樣,賀蘭姑娘,你是女子,我就不強求了,喝一小口就好!”
“憑什么我只能喝一小口!”賀蘭燕不服氣地道:”在家里,我與哥哥一樣,都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來,你剛剛說什么,感情深,一口悶!”
“好,一口悶!”高遠心花怒放,小樣兒,馬上就要你知道厲害.
三只酒碗砰的一聲碰在一起,賀蘭雄也不虞有它,在族里,賀蘭燕倒也是有酒量的.
酒一入口,尚不覺得異樣,順著喉嚨下去的極為順暢,但一入腹中,差異立刻便顯了出來,賀蘭雄只覺得一團火焰在腹中騰騰燃起,瞬間這股熱量便偉遍四肢,而另一邊,賀蘭燕喝下一大半之后,卻是卟的一聲,將嘴里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將對面的高遠噴得滿頭滿臉都是.
“燕子,你干什么!”賀蘭雄一驚,正想責罵賀蘭燕,卻又呆呆地住了嘴,才喝了大半碗下去,賀蘭燕已是臉上通紅,”這是什么酒,這么大的勁!”嘴里說著,身子也搖搖晃晃起來.
高遠伸手抹去一臉的酒水,尷尬地看著賀蘭燕,本想暗算一下之個牙尖嘴厲的潑辣姑娘,卻不想作繭自縛,將自己個變成了落湯雞.
“這酒勁大,不比以往,賀蘭姑娘,不要勉強!”看著賀蘭雄的眼光,高遠只能出言相勸了.
“我,我能喝完!”賀蘭燕卻是不肯服輸,雖然腹中此時便如同揣了一個火盆,卻仍是咬著牙,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這份豪爽,倒是讓高遠佩服.
“來來,吃菜,吃菜,這酒烈,可不能空腹喝,不然醉得可快了!”高遠拿起筷子,連連相請.
那邊賀蘭燕雖然提起了筷子,伸到碗上,想要挾起一塊兔肉來,但筷子左搖右晃,怎么也無法瞄準目標,”咦,這是什么破碗,笑面虎,你不許動碗,不許讓碗跑來跑去.”
轉眼之間,賀蘭燕已是醉眼朦朧了,這一大碗酒,怕不有小一斤之多,賀蘭燕畢竟是一個女兒家,此時酒勁發作,竟然已是醉了.
手臂晃來晃去半晌,在兩個大男人的面面相覷之中,賀蘭燕手中的筷子叮當墜在桌上,人也是伏了下去,片刻之間便發出細微的鼾聲,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高兄這酒,果然不同尋常!”賀蘭雄連連搖頭,”燕子酒量不差,竟然一碗下去就醉了,當真是好酒.”
賀蘭雄大度,高遠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這可是存心使壞,賀蘭雄不會看不出來.
“賀蘭姑娘睡著了,咱哥兒倆好了喝幾杯!”干笑幾聲,高遠再一次舉起了酒碗.
“高兄,你手下本來只有百來人,但這次我看你手下多出了好幾倍的人手,怎么啦,大燕準備對東胡人有所動作了?”賀蘭雄挾了一塊兔肉,放在嘴里咀嚼著.
“不是大燕對他們要有所動作,而是我高遠想有所動作!”高遠冷笑一聲,”去年那一場襲擊,我扶風可吃了大虧,我高遠不是一個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這口惡氣我非得出出來才爽快.”
“高兄,恕我直言,單憑你這點人馬,只怕不夠看.”賀蘭雄搖頭道:”去年我不是給你透了信么,怎么還損失如此之大?”
“你說的話,我信了,但上頭不信啊,說是遼西郡太守張守約與東胡王有約定,那成想便吃了這樣一個大虧,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他們信了,也只不過是減少些人員傷亡而已,打還是打不過的.”高遠搖頭道.
“這支東胡部落叫胡圖族,我后來打聽清楚了,他們本來有上萬帳族人,能拉出兩千騎兵,不過他們與另一支東胡大部爭奪草場和土地,兩方大打一場,胡圖族大敗,族里勇士幾乎損失殆盡,大部分族人都被擄走了,如今只剩下這幾千帳人,勉強能湊出四五百騎人馬,被趕出家園的他們,只能來這里落腳.”賀蘭雄道:”即便如此,你現在也打不過他們啊!”
“硬碰硬是打不過,不過不是沒有辦法可想的!”高遠一雙眼睛在賀蘭雄臉上瞄來瞄去,微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