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北風呼嘯,細細的雪籽被風裹卷著忽爾向東,忽爾向西,打在屋瓦上,窗欞上,落地樹梢上,地面上,唰唰地細密響聲連綿不絕,一根根長長的冰凌從屋檐和樹枝之上墜下來,映著窗紙上的燈光,隱約閃爍著七彩的光暈。
外頭很冷。
但房間里卻溫暖如春。
大之上,被浪翻滾,間或會有雪白如嫩藕的肢體從內里探將出來,難以抑制的之聲,似乎被什么堵在咽喉里,偶爾泄露那么幾聲,讓人聞之血脈賁張。
小別勝新婚,高遠與葉菁兒一別經月,自然是熱情似火,激情滿滿。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桌上昏暗的燈盞搖晃著閃爍了幾下,終于熄滅,與此同時,上發出一聲長長的,滿足的,卻又拼命想要抑制住的尖叫之聲,一切終歸于了平靜。
兩個腦袋從大被之中鉆了出來,高遠兩條手臂箕張,舒服地攤成了一個大字形,葉菁兒則一臉的滿足歡愉,一手環抱著高遠的脖子,另一只手卻在高遠強壯的胸膛上,畫著一個個的小圈圈,頭貼著心臟,傾聽著對方那有力的強健心跳聲。
“高大哥,我們要個孩子!”葉菁兒低聲呢喃道。
“好啊!”高遠收回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如云的秀發,“我喜歡孩子。”
“可是我們結婚許久了,卻是聚少離多,你能不能在積石城多呆一段時間,等我們有了孩兒,你再出去忙好不好?”下巴擱在高遠的胸肌之上,葉菁兒顯得有些羞澀。
“放心,這一回我在積石城肯定要呆上很長時間,接下來的事情雖然多,但卻要在積石城來完成,我啊,一定好好陪陪你。”高遠呵呵笑著,手指輕輕地捻著對方的耳垂,明顯地感受到了隨著自己的捻動,葉菁兒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事兒來了?這事兒啊,得順其自然,該有的時候,自然便有了。”
兩條大長腿夾住了對方嬌小的身軀,高遠心想也是奇怪,自己與葉菁兒歡好之時,從未采取過什么措施,但大半年過去了,葉菁兒卻沒有什么懷孕的跡象,自己倒不急,不過看起來,葉菁兒卻是有些著急了。
邪邪地笑著,拍拍對方豐滿的臀部,“只要你承受得住,我可是金槍不倒翁,七次郎。”
葉菁兒格格的嬌笑了起來,伸手刮了刮高遠的臉,“吹牛!”
“是么?”高遠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兩手將葉菁兒輕輕一扳,一下子便騎坐在了她的身上,兩手握住那豐滿的一團柔軟,怪笑道:“那便讓你嘗嘗哥的厲害。”
葉菁兒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頓時駭然色變,兩手撐著對方的胸膛,“好哥哥,饒了我!我可是真受不起了,明天,明天好么?”
看著對方楚楚可憐的模樣,高遠笑著低下頭,在對方臉上狠狠啄了一口,這才翻身躺倒,“可別挑逗哥,哥的厲害你不懂。”
小貓一樣蜷縮在高遠的懷里,“高大哥最厲害了,不管是在哪里!”
高遠得意地笑了起來,在這方面,得到女人的衷心稱贊,不諦便是最大的榮耀。
“你今兒怎么突然想起說這個事兒了?”轉過身來,以手支著腦袋,半撐著身子,看著星眸半閉的葉菁兒,高遠問道,“咱們才成婚半年多,又聚少離多,用不著那么急的。”
“我能不急么?”葉菁兒撇撇嘴,“吳夫人每次來竄門,話里話外,都是在問這些事兒,想不想吃酸啊,有沒有想嘔吐啊?每個月的好事是不是都來了啊?我又不是不懂。”
“吳夫人?”高遠奇道。
“還不止她呢!”葉菁兒吐了吐舌頭,“上一次偶遇蔣長史,他雖然吞吞吐吐的,但那話里的意思,我可是聽明白了,無非是說,要早有你的子嗣才好!”
高遠不由大怒,“這個老家伙,我看就是把他閑得,沒事兒盡扯這些八卦,趕明兒我給他找個老婆,看他還有沒有這個閑心。”
看著高遠眉毛挑起的怒樣,葉菁兒吃吃的笑了起來,高遠說得有趣,她渾然沒有聽到他話里的語病,只是莫名的問道:“什么是八卦?”
“哦,八卦嘛,就是老娘們似的家長里短。”高遠這才省起一不留神,說了一個這個時代都不懂的詞匯。
“也不怪蔣長史啦!”葉菁兒兩手捧著高遠的臉蛋,左右搖了搖,“其實我出嫁之前,娘也說過,要盡快給你生一個兒子才好。”說到這里,想到已經天人永隔的父母,不由黯然神傷。
高遠臊眉搭眼地道:“他們的意思我懂,但我才多大年紀,他們就這么著急要有個繼承人么?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
“算了,不扯這些了。他們也沒有壞心思。”葉菁兒笑道:“其實高大哥,還有一件事,我瞞著你沒有跟你說,你可別生氣。”
“你還有事瞞著我?”高遠奇道:“什么事?”
“你還記得寧馨么?”葉菁兒坐了起來,抱膝坐在上,高遠趕緊扯過被子將他裹住。“小心別涼了!”
“屋里這么暖和,我都流汗了!”葉菁兒滿足地看了一眼高遠,對方的小意兒和體貼,讓她從內心里感到一陣陣的幸福。“寧馨,寧大小姐,寧則誠的女兒。”她提醒著高遠。
“我記得她,琴彈得極好!”高遠想起當初與檀鋒一起初入寧府,那個寧靜恬淡,溫宛如玉的女子。“她怎么啦?寧則誠倒臺了,她現在過得只怕不太如意!”
“我想也是。寧家垮了,寧馨姐姐倒沒有受到什么牽連,仍然在薊城,荀爺爺替替我父母辦喪事的時候,她還去叩了頭。”葉菁兒嘆道:“我是真沒有想到,她會去的。”
“你就不記恨她么?”高遠問道:“說起,寧則誠你岳父可是格格不入,岳父當年的倒臺可跟他有脫不開的關系。”
“你們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可不想摻合,不管父親,你和寧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寧姐姐對我可是一直極好的。所以我請曹天成曹大人替我帶了一個口信去薊城,希望能找到寧馨姐姐,讓她來積石城,現在她在薊城,日子肯定難過的很,寧則誠大人這些年可是樹敵遍天下,這下他倒了,那些人豈有不為難寧姐姐的道理。”
“那倒也不見得,檀鋒很喜歡她,有檀鋒照應,沒人敢欺負她。”高遠搖搖頭,道。
“檀鋒喜歡寧姐姐?”葉菁兒訝然問道。
“當然,當初檀鋒親口對我說過。”想起當初與檀鋒之前的交往,高遠不由搖頭不已,這個人,可是當年自己認為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可誰能想到,現在居然成了最大的仇敵,人生際遇,有時候可真是荒唐得緊。
“可是寧姐姐不喜歡檀鋒。”葉菁兒斷然道。
“你怎么知道,難道寧馨還會對你這樣說,我看寧馨這個人,內斂得很。這樣的事情,絕不會隨口說將出來的。”高遠笑道:“再說了,我看檀鋒當年出入寧入如自家后院,與寧馨也熟悉得很,無論是說話還是處事,都極為隨意,顯然兩人是有這個方面的意思的,當年寧則誠可敢有意招檀鋒為婿,這才著力栽培,不想卻養了一頭咬人的猛虎。”
“我知道寧姐姐不喜歡檀鋒,因為每一次我們再一次聊天的時候,聊到檀鋒的時候,寧姐姐都會轉移話題,如果她真喜歡檀鋒的話,那就絕不會這樣了,要是有人與我聊起你,我可是最歡喜了,可以滔滔不絕的與人談有關你的任何事情。”
高遠大笑起來,“女人的直覺?”
“對,就是女人的直覺。”葉菁兒皺了皺嬌小的鼻子,“她喜歡另一個人。”
“哦,連這你也看出來了,我家小姑娘小不得啊,快成半仙了?”高遠調笑道,“要不要趕明兒我為你制一個旗子,上書賽半仙”
“哎呀,跟你說正事呢,又取笑我。”葉菁兒嗔怒道:“你知道她喜歡誰嗎?”
“是誰啊,我認不認得?”
“你當然認得,這個人就是你呀,征東將軍高遠呀!”葉菁兒格格的笑了起來。
一聽這話,高遠一口險些沒倒上來,憋在喉里,頓時劇烈的咳漱起來,面紅耳赤地咳了半晌,這才緩過氣來,伸手在葉菁兒頭上彈了一個暴栗,“你個小丫頭,胡亂說些什么?我都與她沒見過幾面,她什么模樣我都沒有記住,她怎么可能喜歡我?”
“寧姐姐可比我要漂亮,你當真沒有記住她的模樣?”葉菁兒心中歡喜,嘴里卻是一副不信的語氣。
好,你說對了,我還當真記得寧馨的模樣,不過話說回來了,像寧馨這樣漂亮絕倫的女子,任人看了一眼之后,都會記住她的,不過此時卻要嘴硬到底,堅決不能承認。
“她肯定沒有我家小丫頭漂亮!”
“你就哄我!”葉菁兒心花怒放,“你呀,沒有記著人家的模樣,可人家記得你呀,你先不是說女人的直覺嗎?這就是,我和她相處過哪么長的時間,她掩飾得再好,可是畢竟是事關你呀,她哪怕就是稍微露一點端倪,我可就能感覺出來。”
可怕的女人直覺!高遠在心里嘆道,也不知道自己與賀蘭燕的糾葛,她看出來沒有,這件事在征東軍高層之中,可說是盡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