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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微微一僵,眼光看向蔣家權,其中意味,蔣家權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微笑著坐在一側,并不‘插’話。
“因為職業的原因,我在秦國也呆過不短的時間,兩地給我的映象截然不同,鐘候爺,你想知道其間的區別在哪里嗎?”馮發勇淡淡地問道。
“愿聞其詳!”鐘離臉‘色’有些發青,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失敗,但他更想知道失敗的原因。
“秦國勢強,民卻窮。我走過大秦不少地方,看到了大秦兵鋒之銳,看到了百姓為了爭取軍功從而改變自己的命運的那種渴求,這便是大秦在戰場之上所向披糜的原因吧。而征東軍轄下呢,民卻富,老百姓的富足,鐘離候爺也應當很清楚吧,征東府轄下稅賦之低,我至今還甚是不解啊!”馮發勇搖頭道:“秦軍勇,但征東軍也勇,但民卻一貧一富,鐘候爺,你想過這其間的區別么?為什么你們兩邊走著不同的道路,但反映在戰場上的時候,卻相差無幾呢?”
鐘離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根本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征東軍不過彈丸之地,軍不過數萬,民不過百萬,馮將軍,你覺得,征東軍與我大秦有可比‘性’么?”鐘離冷然道。
“彈丸之地未必。”蔣家權在一邊笑著‘插’話,“鐘候爺,如今我征東軍轄下遼西,河間,大草原,河套,相信用不了多久,遼東也將是我征東軍囊中之物,真要算起地域寬廣來,只怕比秦國更遼闊吧!”
“窮鄉僻壤,人丁疏闊,光有地有什么用?大草原上匈奴游牧部落不肯臣服者大有人在,東胡實力猶存,鹿死誰手,猶為可知,豈如我大秦上下一心,堅如磐石,蔣先生說這話,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鐘離冷笑。
“且請拭目以待!”作為勝利者的蔣家權,此時卻顯得異常大度。
馮發勇抬手搖了搖,“鐘候爺,你不要忘了,當初大秦于中原各國而言,也不過是窮鄉僻壤之地,但如今呢?說回原來的話題吧,秦人靠壓榨百姓潛力來增強國力,在馮某人看來,秦國這幢摩天巨樓,卻是建在一堆沙礫之上,外部一切順利尚能掩蓋內部的矛盾,一旦你們擴張的戰事不順,國內的矛盾必然會爆發,這幢大樓隨時都有可能倒塌,而征東軍與你們卻截然相反,也許他現在看起來還很弱,但他的根基卻夯得極實,這一點,我相信你們黑冰臺也會有相應的資料。所以,我更看好他們。”
“就這些?”鐘離問道。
馮發勇笑了笑,“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鐘候爺說我受過子蘭相公的大恩,你可知道我受得是什么恩嗎?”
“無外乎活命之恩。”
“是活命之恩。”馮發勇抬頭看著屋頂,“那時候我家可真是窮啊,一場大旱,餓死了好多人,我的運氣好,如果不是在垂死之時碰上了子蘭相公,我也早死了。可是我一大家子,就剩了我一個。鐘候爺,我窮怕了。”
鐘離明白馮發勇話里潛藏著的意味,但這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他站了起來,“馮將軍,真是很遺憾,那么接下來,我們恐怕就要兵戎相見了。”
“隨時恭候。”馮發勇站了起來,“候爺一路走好,另外,山南郡里那些黑冰臺的人請您一并帶走吧,算是我對鐘候爺孤身前來的一點點回禮,如果再有,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候爺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事情,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鐘離臉‘色’一僵,點點頭,“承情!”大袖一拂,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鐘離離開,馮發勇回過頭來,看著蔣家權,“蔣先生,我希望不管你們什么時候吞并代郡,子蘭相公的香煙絕不能斷絕。”
“自然。”蔣家權點點頭,“我們輕易不承諾,但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馮將軍,你會親自看到并監督這整個過程。”
“那我就放心了。”
“說起來,秦人開出來的條件可真是不錯啊,說實話,剛剛那一刻,我是真擔心了。”
“怕我動心?”
“當然,這樣的條件,容不得人不動心啊,秦武烈王可也真夠大方的。”蔣家權嘆息道。
“我是代郡人,代郡一直都很窮。”馮發勇嘆了一口氣,“縱然子蘭相公賢德無雙那又怎樣,代郡是大趙最大的郡,但卻一直是最窮的郡,我希望改變,希望我的家鄉富起來,就像你們遼西人那樣,今天不用發愁明天的吃食,想什么時候吃‘肉’,就能什么時候吃‘肉’,想喝酒,就什么時候喝酒,逢年過節,孩子們有新衣服穿,平素之時,孩子們有學堂去讀書,而不是像我當年一樣,全靠運氣好,才活到了今天。代郡歸了秦人,下場不會好,至少不會比現在好,而還在趙國制下,無論是趙王也好,還是當權的趙杞也罷,必然會瘋狂地報復代郡人給他們造成的損失,我不想這樣,思來想去,也只有你們征東府,還能給我一線希望,我在征東府治下游走多年,看到的那些東西,給了我希望。”
“馮將軍仁義,我們也絕不會讓你失望,雖然現在我們也還很困難,但至少,我們絕不會再讓代郡餓死人的。”
“多謝,這也正是我想聽到的答案。”馮發勇一揖到地,“拜托了。”
“不,是我們應當感‘激’馮將軍的深明大義。”
馮發勇苦笑,“深明大義倒也未必,我這樣做,或許對得起代郡人,但卻絕對對不起子蘭相公,必竟,子蘭相公是死在你們手中的,雖然不是你們直接下的手。”
蔣家權默然,這是事實,根本無從辯解。
“鐘離失望而歸,王剪的大軍必然不日就將重新兵臨山南郡,大戰將起,我卻不能去西陵城恭祝公子正位了。不過我會上書一封,表明我忠心擁立公子的決心。”
“如此,便夠了!”
西陵城中,趙勇正式登上代郡郡守的儀式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因為子蘭的過世,這個儀式進行得很是簡單,除了在山南郡的馮發勇,其它的代郡將領都趕回了西陵城,向趙勇表達了自己的支持與擁護,而在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無過于來自征東軍的六千騎兵與三千步卒,可以說,現在在馮發勇所率領的二萬代郡‘精’銳不能回歸,這支近萬人的征東軍便是接下來抵抗趙軍再次進攻的主力。
六千龍‘精’虎猛的騎兵進入代郡,這給了包括趙勇在內的所有人以極強大的信心,要知道趙國任何一支單獨的軍隊,都很難擁有如此眾多的騎兵。
“葉將軍,前言已經傳來了消息,趙杞在廣陽郡又開始了大規模的征集軍隊,恐怕開年之后,他們就又將再一次發動進攻,代郡的防務,恐怕要你多多費心了。”趙勇看著葉真,恭敬地道。
“代郡的防務,郡守不必擔心,有我軍在此,趙軍若敢再次進犯,必然讓他有來無回。”葉真微笑著躬身道。
“那遣散民勇,當真沒有關系么,如此一來,兵力不免捉襟見肘了,貴部雖然強大,但必竟大都是騎兵啊!”趙勇有些擔心地道,“守衛城池,終還是需要人手的。”
“郡守不用擔心,以前代郡的策略是防守,而現在我們來了,卻是以進攻為主。趙軍一進入代郡,自顧不遐的將是他們。”葉真豪情萬丈,“民勇雖然勇氣可嘉,也不缺血‘性’,但他們必竟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一旦接仗,損傷不免會很嚴重,而讓他們回家,一來是減少損失,二來也是因為開‘春’之后,便要‘春’耕,這可是根本啊!一年之計在于‘春’,這可是萬萬耽誤不得的。”
“說到糧食,還請葉將軍向高都督進言,這一場戰事,我代郡的存糧消耗得已經七七八八,明‘春’只怕有些難熬,還要請征東府多多援助.”
“關于這個,府里已經有了一些議案,等到都督回來之后,便可以實施,郡守但請放心,我征東軍雖然也很困難,但絕不會讓朋友餓肚子的.”葉真笑‘吟’‘吟’地道.
“那數萬戰俘真中可惡,放了他們不可能,但這樣養著他們,卻又是虛耗我們本來就不多的糧食.”想起在西陵城下投降的那些趙國常備軍,趙勇便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郡守覺得如何處理他們有些麻煩的話,不若便‘交’給我征東軍來處理如何”葉真道.
“‘交’給你們那可是三萬人,放在哪里,都不讓人省心啊!”趙勇道.
“我們有地方安置他們.”葉真笑道:”郡守你也知道,我們剛剛在河套擊敗了東胡,那里,需要大量的人手屯荒,這些趙軍俘虜,可都是壯勞力啊,而且去了那個地方,除了我軍,他們將要面對的便是東胡人,可沒有他們作‘亂’的空間,因為在哪里,離開了我們的保護,他們的‘性’命都成問題.這樣一來,我們獲得了大量的勞力,而您也不必再為這些人而發愁,一舉兩得,您看如何”
“如此甚好!”趙勇大喜,”征東軍為我代郡出人出錢出糧,這些俘虜,便算是我對高都督的一些感謝吧,任由都督處置,我代郡都絕不過問.”
“如此,便多謝郡守了!”葉真心里當真是樂開了‘花’,近三萬人的戰俘啊,等到了河套,那可是能充實一大片地方,開墾出無數的荒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