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大。
而這時候思緒紊亂的白晨,自身的力量也在不受控制的釋放出去。
以酒店為中心,周圍的整個空間都變得極為不穩定,明暗交替,無數幻象在交替著。
在這紊亂的空間中,白晨的臉色鐵青,冷冷的盯著阿儂斯。
阿儂斯和繆斯都發現,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在阿儂斯開口之前,白晨從未想過,端木是自己的母親。
可是,當阿儂斯如此說的那一剎那,白晨卻發現端木與自己接觸的時候,那些種種異常。
白晨可以看出兩個人的關聯,甚至是血脈之間的聯系,卻看不透自己與端木關系,這也是因為自己身在局中。
若非阿儂斯開口,恐怕自己將永遠的蒙在鼓里。
此等異象,繆斯和阿儂斯都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像是他們最初以為的那么弱小。
“繆斯,你來回答我!”白晨轉頭看向繆斯:“端木是我的母親?”
“我不知道……”繆斯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從以往端木的種種行為來看,他們的確很有可能是母子關系。
“他既然這么說,那么他應該有確切的證據。”繆斯很果斷的禍水東引,把白晨的注意力牽回到阿儂斯的身上。
必須逃離這里!自己不可能戰勝眼前這個人!
阿儂斯此刻有點明白剛才繆斯的想法,只是,看了眼周圍的空間。似乎整個空間都都被包裹在一個混亂的球內。
這又該如何逃脫?
“在我的領域里。你就別想著逃脫了。”白晨一指指向阿儂斯。
阿儂斯突然感覺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突然心口一痛,胸前多出了一條血痕,而鮮血正在從他的體內被拉扯出來。
那些被拉扯出來的是神血!他要剝奪自己的神血?
阿儂斯驚駭的大叫著,可是面對白晨,他根本就無力掙脫。
不多時,阿儂斯已經被丟棄在地上,虛弱無比。
而神血則是懸浮在半空中,漸漸的匯聚成人形。
“人類。你敢褻瀆戰神!”那神血匯聚而成的人形,正是戰神阿瑞斯。
沒有了人體的制約,神血反而能夠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
繆斯感覺到,那是真正的神靈,來自靈魂的臣服。
可是,下一瞬神血便啪的一聲,完完全全的炸裂濺射開。
白晨轉頭看向繆斯,繆斯被白晨看的心驚膽戰。
突然,白晨也如對付阿儂斯那般,將繆斯隔空抓起。
然后鮮血就從繆斯的胸前滲出。匯聚成型。
只是,繆斯的血匯聚出來的。卻是一個惡魔的形態。
“人類!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晨剛才所分離出來的,正是繆斯體內潛伏著的詛咒之血。
繆斯在詛咒之血離去的瞬間,便感覺到身體一輕,體內原本的神性血脈便開始復蘇了。
“去地獄里問一下你的那些老朋友。”
一個地獄之門在詛咒之血的后方出現,巨大的吸力驟然出現,風卷殘云一般將詛咒之血吸入地獄之門中。
可是臨近地獄之門了,那詛咒之血中的墨菲斯托突然發狂,似是要掙脫地獄之門撲向白晨。
就在這時候,地獄之門內散發出無數可怕的氣息,這些氣息全部都是魔王級別的氣息。
“墨菲斯托,好久不見了……不要打擾大人了,讓我們來陪你吧……桀桀……”
緊接著就看到幾個可怕的惡魔從地獄之門里探出來,張牙舞爪的拉扯住墨菲斯托,拖拽入地獄之門中。
繆斯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晨,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白晨嗎?
這還是那個,在亂葬崗里,一個怨魂都能把他嚇一跳的白晨嗎?
剛才從地獄之門內出現的,全部都是魔王。
如果他們要在人世間逗留的話,這座城市豈不是大難臨頭?
可是他們似乎無意于在此逗留,居然還幫著白晨將墨菲斯托拖入地獄之門內。
這時候,鬼神已經飄忽著沖到阿儂斯的面前,充滿污穢的氣息纏繞住阿儂斯,然后拖拽到白晨的面前。
“主人。”
繆斯心緒難定,這個完全沒有約束的鬼神,居然在白晨的面前如此的屈服老實。
完全沒有她想象中那種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姿態。
這還是自己所知道的鬼神嗎?
“主人,這個人的靈魂被人動了手腳,如果我強行探測他的靈魂思維,他的靈魂會直接被毀掉。”
“行了,沒你事了,你去地獄里轉轉。”
白晨也有些頭痛,阿儂斯這種人,皮肉的酷刑對他未必有用,而靈魂又被動了手腳,看起來就像是刺猬一樣無從下手。
白晨提起阿儂斯:“你是自己把話說出來,還是我逼著你說?”
阿儂斯此刻早已沒了那種狂傲與所向睥睨的氣勢,眼中一片死灰色。
他從未想過,神血也有被剝奪的一天。
從神到人,失去所有的力量,這種巨大的打擊,讓他精神都已經崩潰。
失去了力量,失去了地位,失去了一切。
“你殺了我吧。”阿儂斯目光無神的說道。
白晨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心如死灰的人,人若是還有一線求生機會,那就容易利用。
可是如果是阿儂斯這種一心求死的,那自己的那些手段就毫無意義。
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還有什么能夠讓他害怕的?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恢復你的力量,不。我可以讓你獲得真正神的力量。”
阿儂斯的眼中突然多了幾分神彩。可是轉瞬便又黯淡下來:“就算你擁有神的力量。也不可能讓別人獲得神的力量。”
“可是,如果是一個比神靈更強大的人呢?”白晨凝視著阿儂斯。
“比神靈更強大?”
白晨抓著阿儂斯的脖子,激活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核,將之充滿能量。
雖然不是神力,可是卻能夠讓他不輸給神力的力量。
借用月亮的力量,白晨可以在瞬間制造出一個神靈一般強大的存在。
當然了,這種方法就只是將阿儂斯當作一個蓄電池一樣,看起來強大。實際上阿儂斯所能使用的力量極其有限,并且這種力量也只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沒了。
阿儂斯很快就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暴增,遠超先前激活之時的戰神之力。
“我對神力非常的清楚,凡人即便擁有神力,也是無法長命,可是我給你的力量卻沒這限制。”
“你會……會不會在我說出實情后殺了我?或者是奪回力量?”
“我與你沒什么恩怨,至少目前來說是如此,可是如果你要繼續與我為敵,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毀滅!”
“我可追隨于您。奉你為主。”
很顯然,阿儂斯也是個很懂得趨勢之人。他已經明白了。
再跟著瑪麗亞根本就沒有勝算,端木是這個人的母親,那么端木不管強弱如何,他都不可能看著端木失敗。
“可以,不過我討厭別人背叛我。”
在見識了白晨的實力后,阿儂斯早就失去了和白晨玩心眼的念想。
心計是用來對付與自己實力相近的對手的,實力太強或者太弱,耍心機都只是自取其辱。
“其實瑪麗亞也不能肯定,端木與主人您的關系。”
這時候的阿儂斯對白晨以及瑪麗亞的稱呼已經改變了,可見他還是很容得順勢而生,不會一味的固執,說是墻頭草也不為過。
當然了,阿儂斯本就是這種性子,他對瑪麗亞并沒有絕對的忠誠。
而瑪麗亞對阿儂斯的信任,也只是因為她自以為掌握了阿儂斯的命脈,僅此而已。
“事情還要從三個月前開始的,那次端木前往中國,并且有幾次與主人您的接觸。”
“她曾經與我有過接觸?三個月前?”白晨皺起眉頭,自己居然對此毫無印象。
也就是說,端木驚云當時是改頭換面的。
“而且瑪麗亞知道,端木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只是,那時候瑪麗亞與她斗的慘烈,而后便不見那個孩子了,根據時間的推測,再加上主人的年齡,以及端木與主人的幾次接觸,并且端木一直都派人暗中收集主人的情報,所以瑪麗亞與我才會下結論,主人與端木是母子關系。”
“繆斯,端木一直在收集我的情報?”
繆斯目光閃爍許久,然后點點頭:“每次我從中國回來,她都會無分巨細的詢問你的一切。”
如果說阿儂斯和瑪麗亞還只有六七分的懷疑,那么繆斯就是絕對的肯定。
以前她還未往這方面猜測,可是此刻回憶起來端木當時的神色語態,便真如母親對孩子的思念一般。
“她是你的母親,我能肯定。”繆斯認真的說道。
白晨目光失神,看著茫茫夜色,心中復雜到了極點。
當初知道白墨的時候,白晨都沒有這么復雜的心情,因為當時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對于端木……白晨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心理準備。
甚至于昨天白芯雅的那番話,白晨都還在嗤之以鼻。
卻未曾想到,轉瞬之間,自己曾經不以為然的猜測,卻成了鐵一般的事實。
“你可以親自去問他。”繆斯凝視著白晨。
去見她?白晨茫然的看著繆斯:“不……我不見她。”
白晨沒做好心理準備,他不敢去見端木,他害怕去見端木。
這也許是白晨生平第一次選擇了逃避……
白晨都幾乎以為,自己無所畏懼,可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會害怕的一天。
“你若是不去見她,她怕是有尋死的心思。”繆斯說道。
“尋死?為什么?”
“因為她也在害怕……”繆斯說道:“她同樣不知道如何面對你。”
“后天就是決斗之日嗎?”
“應該說明天就是!”
這時候已經過了子夜時分,已經不到兩天的時間了。
“那就由你們保護她……她絕對不能死!”白晨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在我與她見面之前,她不能死!不能有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