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的紛紛擾擾并未對黎民百姓造成太大的影響,自從上次姚崇的陣營因為利用糧價上漲來擾亂民生,被武則天以雷霆手段打壓之后,姚崇一方就不敢再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了。
比起狠,他們可比不過武則天,武則天與他們還保持著一點和平,只不過是武則天不想朝中大亂,他們不敢再去觸動武則天的敏感神經。
遠在洛陽城外一千多里的地方,公孫大娘、布偶和尚、清虛、水道人以及李隆基,一路上艱難險阻,總算是到了咸陽。
咸陽是秦朝的國都,秦末之時項羽攻入咸陽,秦滅,咸陽也就此不復光輝。
歷經時代變遷,曾經輝煌的古都,如今人口稀缺,少有人愿意在此扎根。
除了地理環境的原因,還因為咸陽總是有些令人不安的傳說,這些傳說多多少少都帶著一絲不詳的氣息。
有說秦始皇的陵墓其實就在咸陽,只不過一直都沒有人發現過。
“總算是平安的到咸陽了,真不容易啊。”清虛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這長途奔波倒也罷了,偏偏一路上具是牛鬼蛇神擋道。
若非公孫大娘武功奇高,也是襲擊他們的人習慣了術法對決,忽略了公孫大娘,所以才讓公孫大娘找到機會,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刻力王狂瀾,恐怕他們現在已經客死他鄉了。
“我們到了咸陽城,那現在怎么辦?”
公孫大娘的經驗還是少,她更多的是充當一個打手。
比起老練遠不如清虛、布偶和尚和水道人,就算如今到了咸陽城,她也是兩眼一抹黑。
“當然是先去找一家客棧,還能做什么。”清虛苦笑的說道。
“不先去找八荒老人的老巢嗎?”
“人家又不傻,總不會待在原地,乖乖的讓我們殺上門去吧。”清虛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們有辦法找到八荒老人的對吧?”
“辦法是有,不過卻不能急于一時。”
“我們已經出來一個月了,怎么能不急。”
“公孫姑娘,在江湖上行蹤,便是一兩年也不足為奇,只是一個月而已,要有耐心。”
“好吧好吧,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了,要有耐心。”
公孫大娘顯然不是有耐心的人,在清虛、布偶和尚和水道人的眼里,公孫大娘簡直不像是一個女孩,更像是一個好斗的大男孩。
反而是李隆基,從最初的飛揚跋扈,到如今已經懂得審視奪度,不會再如最初那樣,總是念叨著自己的身份。
當然了,說是他已經改變了性格,倒不如說他是知道了,他叫的越兇,他們對他就是惡劣。
不管是公孫大娘還是清虛三人,都不會縱容李隆基。
李隆基現在就是一個乖寶寶,他們說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們會在咸陽城內嗎?”
“他們一定在咸陽城內,因為咸陽城曾經被屠城過,并且因為一些原因,導致咸陽城外一到晚上,就是陰風陣陣,無數厲鬼橫行,即便是我們這樣的術士,也不愿在咸陽城外過夜。”布偶和尚說道。
“古往今來被屠城過的城池多不勝數,是不是都如咸陽城這樣?怨魂厲鬼陰魂不散?”
“當然不是,一般都城被屠城,都會請高僧超度或者是請道士驅散,可是咸陽城卻沒有,因為當時咸陽城是秦朝的國都,咸陽城破后,被項羽屠城,而后又被其麾下的術士施法,利用怨魂鎮壓咸陽城的龍氣,讓秦朝不會死灰復燃,雖說這個辦法成功了,可是項羽也因為作孽太深,導致他自身的氣運散去,失去了爭奪天下的機會。”清虛說道。
“項羽也是渾人,咸陽都破了,他已經有入主天下的機會,非要搞的天怒人怨。”李隆基不屑的說道。
“你懂什么,當時雖說咸陽破了,可是先秦的氣運未散,主要還是秦皇的氣運太盛,古往今來第一個統一天下的皇帝,其氣運占了天下氣運的五分,若是不壞秦朝國都氣運,秦皇依然能夠東山再起,項羽雖然是個武將,可是他也不是蠢材,若非沒的選擇,他絕對不會以身犯險,鑄下這滔天罪孽,最后用幽冥煉魂大陣,鎖住千千萬萬的怨魂,最后再燒了阿房宮,足足燒了十五日的時間……”
“那都過了千年時間了,你說的那個幽冥煉魂大陣,現在還在嗎?”
“幽冥煉魂大陣是不會消失的,只要咸陽城內的怨魂一日不曾散盡,大陣就一日不破。”
“沒有人破的了?”
“除非是白先生出手,不然的話……”清虛苦笑著搖了搖頭:“特別是這些陰魂厲鬼歷經千年的修行,其中不少都已經修成鬼王,一個兩個倒也罷了,一旦遇到襲擊,那便是成千上萬的鬼王現身,任何冒犯者都要退避三舍。”
“這咸陽城當年也是繁華一時,如今卻變得這般人口稀少,很重要的原因就在這里,陰氣太重,導致人口不斷的減少。”布偶和尚說道。
“那我們長居與此有問題嗎?”李隆基擔憂的問道。
“有,首先是這生育的問題,男人的陽氣會銳減,女人倒是影響不大。”
“那么那些孤魂野鬼不會進城?”
“人口密集的地方,陽氣也會聚集在一切,單獨的孤魂野鬼是進不來的,進來了就會魂飛魄散。”
“當然了,也有例外,比如說是在城內死亡的,同時不是惡靈,不會受到陽氣的影響,不過大部分的鬼魂,在七日之內也會逐漸煙消云散。”
李隆基這些日子,聽著清虛他們的閑聊,也對這些玄門旁門的東西了解甚多。
“道長,您看我能學術法嗎?”李隆基滿臉誠懇的看著清虛。
眾人如何不知道李隆基心中所想,雖然這些日子李隆基安分了不少,可是對于白晨的怨念卻是逐漸增加。
“皇族子弟身上的氣運太甚,難以學習術法。”
“可是……我皇祖母似乎可以學習吧?”
“她學的是武功,而且是白先生傳授的,而且我見過皇上施展武功,那武功明顯是白先生特意為皇上創造的,可是我們卻沒那本事,所以你如果想練術法或者武功,只能求助于白先生,我們是愛莫能助了。”
李隆基倒是想,可是他不敢,而且他知道,就算自己開口了,白晨也不會如自己所愿。
以前他一直覺得練武的都是莽夫,練術法的都是牛鬼蛇神。
可是自從看到公孫大娘的飛檐走壁,看到清虛等人變幻莫的術法后,他就對武功和術法越發的向往。
對于清虛的說詞,李隆基覺得這是推脫,并不是真相。
只是,他們不愿意傳授,他也沒什么辦法。
他最大的依仗,別人恰恰是最不在乎的。
“千萬不要又遇到黑店。”公孫大娘說道,不過聽她的語氣不似在害怕。
這一路走來,住的六個店家,四個都是有問題的。
不是公孫大娘害怕黑點,實在是被黑店弄的有些煩躁。
吃都吃不安生,住也住不安生,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小心提防著。
“公孫姑娘過慮了,哪里有那么的的黑店,八荒老人雖然勢大,卻也不可能把全天下的客棧全占了。”
“可是這里畢竟是八荒老人的老巢。”
“誰告訴你這里是他的老巢了,他與我們一樣,都是暫留于此。”
清虛找了一家客棧,公孫大娘進入客棧的時候還是疑神疑鬼,搞的店小二都有些莫名其妙。
在眾人看來,公孫大娘是神經過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隨后公孫大娘發現,這家客棧的人來人往相當多,看起來的確不像是黑店。
過去他們遇到的那些黑店,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人少。
想了想,這里畢竟是咸陽城內,八荒老人不可能敢在這種繁華地段亂來。
畢竟這里可不是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鄰里之間肯定都認得。
夜半三更,公孫大娘突然聽到敲門聲。
“誰!”公孫大娘立刻從床上翻下來,手中已經提起了雙劍。
“是我們。”清虛壓低了聲音說道。
公孫大娘打開房門,看到清虛、布偶和尚和水道人都在門外。
“這么遲了,你們還不休息?難得不是黑店。”公孫大娘的語氣帶著幾分抱怨。
她本想安穩的休息一個晚上,偏偏他們三個不安分,這三更半夜來找她。
“公孫姑娘,我們該去找人了。”
“找人?”公孫大娘愣了一下:“這個時間找人?你不是說晚上陰氣重嗎?”
“陰氣重是城外,城內倒還好。”
“晚上就找的到人?”
“我們要找的人不是八荒老人。”
“那是什么人?”
“能帶我們找到八荒老人的人。”
“也是隱門中人?”
“不算是隱門中人,應該算是三教九流中人。”
“隱門不就是三教九流嗎?”
“三教九流包含了隱門,不過隱門卻不能囊括整個三教九流。”
“不懂,我們要找的人非得晚上去找嗎?”
“他們晚上開工,自然只能晚上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