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些逃出城門的惡靈,便是被兇神白起所追逐的。
白起殺到眾人面前,拉起韁繩,棗紅戰馬揚起前蹄,一聲高鳴。
“爾等何人?”白起聲如驚雷,身上的煞氣彰顯著絕世殺神的無邊威嚴。
那雙墨黑色的瞳孔,讓人不敢去與他對視,仿佛只要看上一眼,靈魂就會被那雙深邃的瞳孔吞噬。
八荒老人看向小紅,小紅低聲道:“這是白起的一縷兇念化形,并非真正的白起。”
“此等滔天兇意,還不是真正的白起?那真正的白起又該是何等恐怖?”
“白起再兇也只是一個凡人,不過這兇念卻是白起延伸而生,也可以說是魔念,要殺他是不可能的事情。”小紅說道。
“那就是說,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戰勝他?”千變幻圣疑惑的問道。
“不,哪怕是魔念,依然有著白起的性格秉性,我們若是不攻擊他,他亦不會偷襲我們,不過卻也不會放我們過去,除非我們能夠在殺意上戰勝他。”
“在殺意上戰勝他?”眾人都瞪大眼睛:“這怎么可能?白起坑殺四十萬人,古往今來,無人能及,想要在殺意上戰勝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紅,沒其他的方法了嗎?”八荒老人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遇到的第一個對手,就是這么難纏的白起兇念。
“有!接下本將一招,不論生死,你們皆可過去。”
所有人的臉色再次變了,白起的意思很明白,雖說不論生死都可過去,其實潛臺詞就是在說,無論如何,他們都要留下一個人。
白起必斬一人!
“安世北,當年秦皇焚書坑儒,便是由白起所主持的,你不向白起為自己的儒道先人討一個公道嗎?”八荒老人看向儒圣。
儒圣的臉色難看:“焚書坑儒的主兇是秦皇嬴政,白起不過是嬴政手上的屠刀,若是嬴政在此,本座自然義不容辭,不過是一個屠夫,本座沒興趣。”
明明就是膽怯了,偏偏儒圣卻說的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眾人亦是無言以對,眾人知道儒圣無恥,卻不曾想他居然能把無恥視作理所當然。
這時候白起魔念卻開口了:“你錯了,焚書坑儒是本將向陛下請命的,本將知道你們這些書生最喜歡搬弄是非,本將為陛下盡心盡力,掃蕩四方,可是你們這些書生卻總喜歡妄斷評論,本將聽的厭煩了,便要滅你們根基,斷你們信念。”
眾人都沒想到,白起魔念居然當面打臉。
“本將就是看你們這些書生不順眼,就如本將殺的那些書生一樣,你也是如此,厚顏無恥,無信無義,搬弄是非。”
不止是其他人看不起儒圣,就連白起都看不起儒圣。
不過眾人還是低估了儒圣的臉皮,儒圣是咬緊牙關,雖然臉色已經是面紅耳赤,可是就是不松口。
“本座來會一會你。”劍圣衛衣兵站了出來,面容冷峻的看著白起魔念。
劍圣衛衣兵已經抽出佩劍,斜身指向白起魔念。
“好!來……”
白起高舉長戟,遙空一指,漫天的黑云盡被長戟所引動,那長戟揮舞的同時,就像是扯著天幕一般。
在白起的面前,劍圣衛衣兵就似螳臂當車一般微不足道。
只是,對于劍道的執著,卻讓他不容半分退縮畏懼。
長戟落下的瞬間,黑暗便將一切籠罩,劍圣衛衣兵就似在黑暗的河流中溺亡沉淪一般,瞬息之間就被淹沒過去。
眾人的臉色驚變,劍圣雖然不是隱門術士,可是他卻是劍道高手,甚至可以說是他們之中,最懂得如何殺人的。
可是劍圣在白起魔念面前,居然如此的微不足道。
儒圣更是臉色蒼白,還好先前沒有沖動,不然的話,現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正當眾人心情低落之際,黑暗的洪流之中,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輝,光輝就似將要撕裂黑暗。
那劍光最初還只是一縷若隱若現的金光,在黑暗中搖曳不定,可是下一瞬,金光突然沖破了黑暗,將洪流截為兩半。
黑暗的洪流漸漸的散去,劍圣持劍半跪在地上,身上已經遍體鱗傷,臉上也都是血痕,氣息孱弱。
“好……很好,能接下本將一招,你們可以走了。”白起魔念倒是很守信用。
“我敗了,若非我借兵器之利,這一招之下,我必死無疑。”
劍圣衛衣兵平靜的說道,眼中似有不甘,不過卻是相當的坦然。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無關其他。”白起同樣坦然,不作半點虛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劍圣衛衣兵與白起都屬于一眾人。
白起忠于嬴政,哪怕背負千古罵名也在所不惜,劍圣衛衣兵忠于自己的劍道,寧折不屈,百死無悔。
八荒老人來到劍圣的身邊,看了眼劍圣手中,自己給他的劍:“你還是動用了這把劍。”
“是啊……我還是用了這把劍。”劍圣苦笑的點點頭。
儒圣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與不滿,語氣不咸不淡的說道:“八荒老人,你倒是大手筆,這把劍怕是比我的血書高出幾個層次吧。”
此刻的儒圣哪里還有先前得到血書時候的喜悅興奮,有的只有不滿與嫉妒。
對于儒圣的質問,八荒老人倒是不以為然。
“你又想說什么?”八荒老人太清楚儒圣的心思了。
若是他什么都不給,儒圣或許還不會說什么。
可是就是給了,儒圣反而感覺不公平。
這就是所謂的不患寡患不均,儒圣的想法很簡單,憑什么自己得到的是血書,可是劍圣得到的卻是神器。
雖說血書也是來歷不凡的兇兵,可是與神器相比,卻實在相差甚遠。
“八荒老人,我本誠心誠意的與你合作,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卻是讓我失望。”
自私的人永遠都是覺得,問題出在別人的身上,就如儒圣這樣的。
“你是覺得我給衛衣兵這把劍,是對你的不公平?”
“難道不是嗎?”儒圣的心早已被妒火所吞沒。
“哈哈……好。”八荒老人不但不生氣,反而大笑起來:“老夫自詡待人公道,你覺得老夫對你不公平,衛衣兵,將你手上的劍給安世北。”
劍圣衛衣兵倒是一點都沒遲疑,反手握著劍柄,將劍丟給安世北。
安世北本來心中還有疑慮,見到神劍丟過來,頓時大喜過望。
伸手便接過神劍,可是在他握住劍柄的剎那,身體卻被重重的一拉,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神劍鑲在地上,卻似萬斤一樣,不管安世北如何使勁,就是無法拽起劍柄。
“現在你明白了嗎?”八荒老人站在安世北的面前:“這把劍是圣道之劍,自私自利、心胸狹隘的人,是無法使用這把劍的。”
“圣道!軒轅劍?”醉圣眼前閃過一道精光。
千變幻圣也是滿臉的驚愕,天下第一神劍!
十大神兵之中,最為尊貴的神器,軒轅黃帝的佩劍。
安世北滿臉通紅,當眾丟臉,讓他又羞又怒。
“你現在還覺得本座不公?”
安世北撇過頭,沒有回應八荒老人的質問。
“老夫給你們每個人的法寶,都是最適合你們的,你們若是覺得老夫不公,大可將東西還給老夫,你我好聚好散,就此分道揚鑣可好?”
安世北心中更是不滿,八荒老人說的再有道理,也比不上他自己的道理。
安世北一直如此,以自我為中心,在他眼中,所有人都該圍繞著自己轉動。
“教主,我聽說軒轅劍乃是皇道之劍,若無帝王之氣,是無法驅使軒轅劍的。”千變幻圣疑惑的看著劍圣。
劍圣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拾起軒轅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就沒有嗎?”八荒老人淡然說道。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千變幻圣嫣然一笑。
眾人走過森羅殿,前面又遇到一個書生,這書生孤身一人站在森羅殿的尾端出口處,身上青衫白縷,帶著幾分斯文氣息。
眾人看著這書生,卻沒看出這人到底是人是鬼,全都疑惑的看著這個書生。
“諸位慢走。”
“敢問尊駕是?”
“在下李斯。”
眾人的表情頓時古怪起來,不得不說,對于李斯的大名,絲毫不遜于白起。
不過比之白起,李斯的名聲卻還要差上許多。
李斯的才華也如他的心機一樣,舉天下無人能及。
儒圣安世北的臉色更是不屑,文人相輕,大抵如此。
不過李斯卻不是儒家傳人,他是縱橫家。
“原來是李先生,不知有何貴干?”
“諸位來此又有何貴干?”
“自然是探究古人。”八荒老人隨口回答道,不過心中卻在嘀咕,這李斯到底是人是鬼。
若說是人,他卻沒有人的生氣,而且時光荏苒,千年已過,李斯若是人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活的如此長的時間。
可是,若說他是鬼,他的身體卻的確是血肉之軀。
眾人心頭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難道李斯得了長生不老的藥?所以才能活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