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爾和艾弗森現在恐怕都不知道,自從白晨走了后,所有的狼人和吸血鬼都摒棄前怨,開了一場宴會,他們實在是太高興白晨這個魔頭走了。●雜/志/蟲●
白晨在的時候,帶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全都小心翼翼,狼人與吸血鬼遇到了,都不敢去看對方一眼,免得自己稍微不小心流露出一點眼神,就讓白晨抓個正著。
現在的歐洲大陸可沒有后世那種四通八達的交通,后世的歐盟讓國與國之間的分解消失了,現在的歐洲大陸,能有一條路就算不錯了,很多時候甚至連路都沒有。
其實貝拉爾和艾弗森早就想丟棄馬車,徒步前行,可是白晨不愿意。
沒辦法,為了遷就白晨,他們也只能繞遠路。
當然了,除了遷就白晨,還有一點就是他們要走的是山路,道路崎嶇陡峭,危險重重。
他們擔心白晨要是在路上出點什么事情,那么他們的任務就危險了。
而且以這小子睚眥必報的心性,哪怕是再小的傷,他們都要擔心白晨的報復。
白晨這一路所看到的是蠻荒,是整個文明的失落。
哀鴻遍野,草寇四起,曾經被譽為現代文明起源的歐洲大陸,如今只是一片被黑暗所籠罩的沉淪大陸。
馬車慢慢的駛入一個小鎮,然后停在了一個教堂的大門前。
這個教堂顯得有些老舊,鐵籬笆已經銹跡斑斑,頂端的十字架也是歪歪扭扭的。
教堂門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神父,一個是修女,年紀都已經非常大了。
他們的目光渾濁,卻又對來者彬彬有禮。
“兩位可是來祈禱的?還是來懺悔的?”
艾弗森拿出一個掛著十字架的項鏈,在老神父的面前晃了晃。
老神父渾濁的目光愣了一下,連忙道:“原來是兩位貴客,敢問來此有何貴干?”
“我們在這里借宿一個晚上,明日就走。”
貝拉爾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著眼前這座殘破的教堂:“這里充滿了腐朽的氣息,你是怎么主持這里的?為什么對教堂一點都不修繕?你這是對上帝的不敬。”
“這位小姐,我們教堂拿不出那么多錢修繕。”老神父很無奈的說道。
“這個小鎮的居民不少,來的路上我還看到幾個店鋪開著,他們肯定有錢,找他們要就好了。”艾弗森理所當然的說道。
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完全沒有一點遲疑。
“這恐怕不好吧,現在小鎮大部分居民根本就連飯吃不飽,讓他們布施更是為難他們。”老神父連忙擺手道。
“有什么不好的?難道他們為了那點錢,就敢對上帝不敬嗎?這些不忠的異端,他們應該上絞首架!”
“我看這里不錯。”白晨從車廂里鉆出來:“這里是少數幾個,讓我覺得干凈的地方。”
白晨跳下馬車:“不過的確是有些灰塵,想來是神父與修女年紀都大了,不如你們幫他們把這里打掃一遍吧。”
貝拉爾和艾弗森的臉色頓時沉下來,白晨同樣是以理所當然的態度說道:“怎么?難道為上帝做一點事情,很為難你們嗎?”
“不用不用……這些小事,怎能勞煩兩位貴客。”
老神父與老修女都是老實人,他們不同于白晨之前看到的那些教廷的成員那樣的飛揚跋扈,他們的態度謙卑而誠摯。
“一點都不勞煩,他們年輕力壯,這些粗活累活當然應該他們做。”
“額……這……”
白晨看向艾弗森和貝拉爾:“你們說呢?”
“我累了,去給我們準備房間吧。”艾弗森不理會白晨,轉而對老神父說道。
“幾位稍候,在下這就去準備房間。”
待到老神父與老修女轉身離去后,艾弗森用陰冷的目光看著白晨:“小子,你要記清楚,不是每件事情都會隨你所愿的,更不要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當然沒忘記,不過你說的這些話,我一定會記住的。”
經過這么多天的時間,艾弗森也早已了解白晨的性格,也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
不過正如那句話說的,虱子多了不癢,白晨威脅的次數多了,艾弗森也就聽膩味了。
雖然教堂的外面陳舊,不過老神父和老修女還是把內部整理的很干凈。
為他們準備的晚飯雖然不算豐盛,至少還算不錯。
對于長時間在外奔波的人來說,玉米糊和面包都算是不錯的口食。
飯桌上,老神父一直在觀察著白晨,他實在是疑惑,艾弗森和貝拉爾是裁判所的人,可是白晨明顯不可能是裁判所的人,他們為什么會走到一起。
而且看起來,他們似乎還對白晨有些敬畏,卻又有些不敬。
這種復雜的關系,讓他深感困惑。
“請問這位小少爺如何稱呼?”
“你可以稱呼我為石頭。”白晨回應道。
白晨討厭教廷,卻不是討厭教廷的每個人,就比如眼前的這兩位老人。
他們將一生都奉獻給了上帝,一直保持著虔誠而謙卑,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抱著恭敬的態度。
年邁的他們,已經看不清楚事物,不過他們卻保持著純潔的目光。
“我來自東方,尊敬的神父下。”
艾弗森疑惑的看著白晨,他以為白晨會瞧不起這個老神父。
因為在艾弗森看來,這個老神父混的實在是太落魄了。
一點都沒有教廷的修士應該有的榮光與高貴氣質,看起來他就像是一個糟老頭一樣,破舊的長袍也有諸多的補丁,艾弗森實在是無法在老神父的身上找到一點點可以尊敬的地方。
“東方?難道是神秘而且強大的武唐嗎?”
“哦?神父也知道武唐嗎?”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時常去小鎮上,經常聽鎮子上的居民說,武唐就像是天堂一樣。”
“哼!是誰說的,這是對上帝的褻瀆,天堂乃是天之盡頭,充滿了高貴而且圣潔的,武唐怎么可能是天堂?那里是異端的國度,是十字軍必將征服的野蠻之地。”
“只有蠢貨才會把征服掛在嘴邊,如果十字軍真的有那個能耐,就不會龜縮在這個貧困的土地上,欺凌著無辜的平民了。”白晨嗤笑道。
“你說什么?你敢再說一遍嗎?”艾弗森拍案而起。
“我說……我看不起你,看不起十字軍,看不起教廷,怎么?你又能奈我何?”
艾弗森勃然大怒,抽出懷中的匕首:“我要凈化了你!”
“夠了。”貝拉爾再次中斷了兩人的爭吵。
這不是她第一次做中間人,也不會是最后又一次。
不過貝拉爾知道,這次艾弗森是真的動怒了,她怕艾弗森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艾弗森之所以這么憤怒,是因為他是從小在裁判所長大的,他已經被完全的洗腦了,他是裁判長的死忠,也是上帝的狂信者。
白晨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艾弗森卻沒打算罷休,陰狠的目光盯著白晨。
突然,一支帶著火的箭矢打破了僵持的局面,這支箭矢是從窗外射進來的,就那么釘在白晨和艾弗森之間。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就見幾個人從門外、窗外沖殺進來。
“這里果然有食物,殺光他們……都是這些人,是他們搶走了我們的食物,殺了他們。”
他們是暴民,是一群被饑餓沖昏了腦袋的人,此刻的他們只是一群瘋狗,一群瘋狂的強盜。
艾弗森抓起匕首殺死了一個靠近的:“異端!膽敢在莊嚴的圣地行兇,找死。”
白晨指尖悄然無聲的一彈,一個將屠刀伸向老神父與老修女的強盜殺死。
“兩位,躲到后面來。”白晨輕描淡寫的說道。
貝拉爾也是頗為緊張,她可不會戰斗,不過她還是拿著匕首,擋在白晨的面前。
老神父與老修女顯然是被眼前的血腥場面嚇到了,艾弗森似乎是將他在白晨身上受的氣,撒到了這些強盜的身上。
他在瘋狂的屠戮著這些強盜,艾弗森的戰斗技巧非常嫻熟,手中的匕首揮舞的行云流水。
不過白晨還是從他的一些技巧與習慣看出,他應該更擅長暗殺,而不是這樣正面對抗。
一場襲擊就以艾弗森瘋狂的屠殺告終,老神父更是被血氣嗆的嘔吐不止。
艾弗森收回匕首,惡狠狠的瞪了眼白晨,然后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可以肯定,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恐怕這時候艾弗森已經對白晨動手了。
白晨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線,看著艾弗森揚長而去的背影。
“你應該感到慶幸,這些強盜救了你,艾弗森一旦真的生氣,是很難平息怒火的。”
“你也應該感到慶幸,畢竟對我動手的人,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活著。”白晨淡然說道。
貝拉爾只是單純的覺得,白晨到現在依然在自持身份。
所以她也只是嗤之以鼻,這個性格惡劣的男孩,他似乎到現在還無法認清現實。
不過到了裁判所后,也許他會認清自己的處境吧。
白晨留下來,幫助老神父與老修女將那些強盜的尸體搬出去,老神父還想幫這些強盜祈禱,消除他們的罪惡,這是他的執念。
不過在白晨看來,一把火燒了這些尸體就得了,祈禱可無法消除他們的罪惡,哪怕是上帝,也不能寬恕別人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