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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心,你都堵著白公子的房門一整個晚上了,還不放過他么?”
一個七秀的師姐,笑臉盈盈的走來,看著坐靠在走廊上的銘心,氣鼓鼓的小臉,滿臉的憤憤不平。
白晨一整個晚上,都在煉制丹藥,為計劃準備著。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滄州城的時間也不多了,今夜就是行動的時刻。
銘心顯然是不想放過這么好的機會,能夠真正的上到戰場殺敵。
白晨可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玩的事情。
白晨不覺得神策軍能夠威脅到自己,可是加上一個銘心,那就兩說了。
畢竟,要與數以千計的神策軍交戰,這絕對不是輕松的活。
“白晨!給我滾出來!!”
突然,一聲嘹亮的叫罵聲,響徹整個繡坊。
所有的七秀弟子一聽,來找茬的!
立刻全員出動,劍拔弩張的圍攏到繡坊上下。
白晨什么人?他現在可是七秀的客卿長老,平日里的風趣幽默,深得七秀姑娘們的喜愛。
加之白晨的文采、歌賦,在繡坊之內更是奉為上賓。
而最讓七秀姑娘們心動的,是白晨幾日之前,為了盈語與霓裳宗宗主紅袖針鋒相對,更是讓七秀姑娘覺得,白晨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可以說誰若是想要與白晨為難。那就是她們所有人的公敵。
“咦,那不是沐姑娘么?”
“她不是離開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沐婉兒回來了,臉色陰沉的可怕,身邊還跟著一個男子。
“沐姑娘的身邊那男子是誰?”
“看起來是相好的。”
“不會是來找白公子示威的吧?”
“嗯,一定是這樣,沐姑娘被白公子拒絕,然后找了個情郎。然后回來羞辱白公子。”
“白公子真可憐。”
“其實沐姑娘也很可憐,愛她的人癡心不悔,她愛的人名草有主。”
“婉兒,那個叫白晨的小子,真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沐清風左右顧盼一番,心中有些怯怯,那些七秀女子的議論聲,已經傳入他的耳中。
怎么感覺和預計中的不一樣,聽著感覺是自己成了第三者……
沐婉兒自然也是聽到七秀弟子的議論。臉色又羞又怒。
狠狠的瞪了眼沐清風:“要你管,你只管教訓那混蛋即可。”
“那……那好吧。”
白晨的房門推開了,白晨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門。
“大清早的就不得安生。”白晨略有驚訝的看著沐婉兒:“沐婉兒。你不是回唐門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給我狠狠的教訓他!”沐婉兒臉色鐵青,惱怒的叫道。
沐清風身形一縱,腰間的短劍已經出手。
白晨眼見這陌生男子突然出手,隔著三層閣樓,輕身一躍,輕功逍遙游。已經離開了原位,凌空與沐清風瞬間交鋒。
雙雙都沒占到便宜,沐清風被白晨一拳轟到胸口,白晨則是胸口被短劍劃破,同時落到地上。
沐清風臉色一凝。胸口隱隱作痛,驚訝的看著這個年紀比起自己還要年輕不少的小子。
反觀白晨。對于胸口的傷勢卻是若無其事,只是心中也不敢小覷沐清風。
自己的鐵布衫居然無效,沐清風給他的感覺,同樣是危險!
就如同當日遇到吳德道的時候,一樣的感覺,不對……是更加的危險!
沐婉兒一愣,別人不清楚白晨和沐清風的實力,可是她卻是了如指掌。
白晨的修為比起自己還要弱上幾分,不過他最具威脅的還是他的火烙鐵布衫,以及一套恐怖絕倫的拳法。
只是相較而言,白晨的根基還是偏弱,自己的哥哥要收拾他,還是可以相當輕松的。
可是在短暫的交手之后,沐婉兒突然發現,半月不見,白晨的武功居然又有進境。
特別是剛才縱身一躍,立刻展現出不俗的輕功身法。
沐清風收起輕視之心,手中短劍突然擲出,短劍飛旋在半空中,在空氣中旋轉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白晨本以為不過是普通投擲,可是當他正欲伸手抓住短劍之時,短劍突然轉向,繞過白晨的身側,在他的腰間劃過一道三尺長的傷口。
短劍在半空中一個旋轉,又回到沐清風的手中。
不過這點傷勢,對于白晨來說,和撓癢癢沒什么區別。
“小子,遇上我,算你不走運!”沐清風嘿嘿一笑,雙手一擲,不過這次擲出的不是短劍,而是漫天的飛針。
這些飛針細如牛毛,并且每一支都富含真氣,鉆心刺骨,絕對的殺人利器。
白晨的身上已經開始燃起赤紅色火焰,可是飛針還未觸及白晨。
突然,閣樓上琴聲大作,當——
就像是斷弦的一聲,原本疾射向白晨的飛針,徒然一滯,紛紛落在地上。
“這是什么武功?”沐清風瞪大眼睛,就見一女子徐徐從閣樓階梯走下,懷中抱琴,右手五指撫琴,看著沐清風的目光里,帶著一絲殺氣。
盈語已經走到白晨身邊,雖然她如今的修為只恢復到后天九階,可是只要有琴在側,她便敢與任何同輩中人爭鋒。
“公子,奴婢與你并肩作戰。”盈語款款的向白晨施了個禮,臉上淡淡笑容。
沐婉兒氣的牙癢癢,憤憤不平的指著白晨:“你……你倒是好手段。半個月不見,居然都有丫鬟了!”
“我說妹子,你不會是因愛生恨吧?我和你說,大哥我……”
“你閉嘴。”沐婉兒惱羞成怒,喝斥的瞪了眼沐清風,最后目光又落在白晨身上:“白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為什么當初要把我支開?你是不是覺得我跟在你身邊,就是你的累贅?”
“是。”白晨想也不想。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那你可記得,當初我說過,你若是移情別戀,我就要親手殺了你。”
“記得。”
“那你身邊的那個丫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覺得怎么回事,那就是怎么回事。”
沐清風算是聽出那么點端疑了,不過沐婉兒的態度,又讓他遲疑起來。
按理來說,這事他不該管,可是自己若是不管。以自己妹妹的性格,保不準事后就要找自己麻煩。
可是若是管了,盈語又讓他相當忌憚。
雖然盈語出手不過是驚鴻一瞥。可是依然讓沐清風感覺到無比的可怕。
當然了。沐清風也不見得是怕了盈語,只不過這場面明顯不是仇人對陣,而是自家妹子耍小性子罷了,沒必要以死相逼。
“難道我是累贅,她就不是?”沐婉兒淚眼瑩瑩,一臉委屈與不甘。
白晨瞥了眼盈語。盈語會意,手中食指輕輕一勾,一聲輕妙琴聲蕩開。
沐婉兒心頭一跳,手腕袖口居然嘶的一聲被斬斷。
沐婉兒與沐清風的臉色都是一變,這種詭異莫測的武功。除非自己隨時隨地保持護體真氣,不然的話。誰也不知道鋒芒什么時候落在自己的咽喉上。
這根本就防不勝防,雖然在他們的眼中,盈語的修為偏低,可是真要生死相搏,恐怕一個照面,就要被她秒殺,不可謂不強。
“你覺得誰是累贅?”白晨沒有絲毫保留沐婉兒情面,語氣里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
沐婉兒咬著下唇,恨恨的看著白晨,眼眶已經被淚水充斥。
“公子。”盈語看了眼白晨,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種語氣。
以往白晨對繡坊內的女孩,似乎從來都是笑臉盈盈,從來不曾以這種近乎惡毒的語氣羞辱其他女孩。
“真以為自己成了那什么三英四杰,就一副天下第一的樣子,誰都得讓著你?”白晨的話語冷嘲熱諷:“醒醒吧小姑娘,人家怕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出色,僅僅只是因為你身后的唐門。”
“小子,你說什么!”沐清風大怒,指著白晨怒喝一聲。
“公子,你說過了,沐姑娘她也不是壞人。”
“她的心不壞,壞的是她腦子。”白晨不留余地的指著沐婉兒:“如果不給她當頭棒喝,她總以為闖蕩江湖就跟過家家一樣。”
“好好……你既然這么看我,那我們從此以后便恩斷義絕!”沐婉兒含淚忿恨叫道。
“再見,不送,走好!”白晨黑著臉,也不理會哭的淚眼婆娑的沐婉兒,轉身便走上閣樓。
銘心也被白晨的臉色唬住了,白晨狠狠的瞪了眼銘心:“你也是,告訴你,今天晚上哪也不許去,不然小心我打你屁股。”
銘心挺著小鼻子,哼的一聲,調頭就跑掉。
入夜,天際皓月被一層陰云蒙蔽,透著一絲蒼涼。
天樞不喜歡這樣的夜色,因為這種夜幕,就意味著又將有江湖中人來渾水摸魚。
雖然天樞也已經習慣了那些江湖中人渾水摸魚,可是不代表他就能習以為常。
手中的糧草已經不多了,不過好在滄州附近不少城鎮,都可以成為神策軍的糧草后倉庫。
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一路走來,神策軍已經橫掃了十幾個城鎮。
所殺百姓更是多不勝數,對此天樞從來沒放在心上,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道理,他比任何人都要深刻,更何況區區賤民,更不足以讓他產生絲毫憐憫。
陸良鎮,一個人口二十萬的大鎮,也是這次神策軍的目標。
不過因為臨近滄州城,為了保險起見,天樞這次派遣了五千神策軍前去掃蕩。
就在這時候,營地外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一個傳令兵急匆匆的跑來,臉色似有慌亂:“大人不好了,滄州城守軍襲營。”
“滄州城守軍襲營?”天樞一愣:“他們多少人?”
“兩千人。”
天樞有一種想笑的沖動,兩千人馬襲擊三萬的神策軍營地?
他們是來自殺的嗎?
“傳令下去,全力圍剿敵軍。”天樞雖然對行軍打仗不算如何在行,不過這種簡單的命令,只要不是傻子,都懂得如何應對。
“大人,敵軍剛剛沖入營地,殺了數百弟兄,此刻已經逃了。”
“呵呵……逃就逃了,加強戒備,小心他們再次奇襲。”
天樞也猜到對方的意圖,應該是想要采取偷襲,削弱神策軍的兵力。
不過這種奇襲只能奏效一次,第二次再想奇襲,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陸將軍率兵出營,追擊敵軍了。”
“該死?沒有我的命令,他為何要去追殺?”天樞的臉上露出不快之色,同時心里升起幾分擔憂,如果對方有埋伏怎么辦,天樞又問道:“他帶了多少人馬?”
“帶了一萬兵力,都是陸將軍的親兵。”
天樞這才稍稍的放心下來,一萬人,對方即便有埋伏,想要吃下這一萬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了,天樞最主要的還是陸一道的安危,因為陸一道好歹也是個專業的將軍,比他這半吊子強了不少。
他既然敢去追殺,應該也有幾分把握,并且帶去的人馬不少,不至于著了道。